14、谈魔色变

　　众人震惊之下，扭头就逃，也不问门下弟子死活。

　　厉之华身形落地，又一个起落，将他截住。

　　程若标面若土色，见对方突地发掌击来，当即毕力去接，顿被击翻丈余，口喷鲜血。

　　厉之华相瞥之下，突身拔起，落在原先挡道的两人身前，冷声一笑。

　　二人吓得剧抖不住，转身想逃。

　　厉之华指快如电，封住两人穴道，从另人身上抽出剑来，又将两人背贴背立好，紧又腾空而起，落于马上。

　　程若标和手下残余弟子见对方如此轻功之技，各个面如死灰，再不敢冒然去逃。

　　厉之华：尔等鼠辈，微末道行，居也出来丢人现世，当真令人可笑！今后如要报仇，需苦练五十年真功。哼哼，各位能否再活五十年，本人却不敢保证。

　　程若标挣扎起身，弯身恭礼：在下有……有眼无珠，冒犯少侠，少侠武功超绝，在下五体投地。……不知少侠尊……尊姓大名，可否相告？否则，程某至死遗憾……

　　厉之华：本人厉之华。尔等若日后寻仇，欢迎之至。

　　程若标寻思片刻：不敢，不敢……少侠武功深不可测，在下佩服至极……

　　厉之华一声冷笑，拨马离身，走出众人数丈来远，回手一剑飞出，遂绝尘而去。

　　剑似飞虹，顿将原先二人胸口穿透，串成一块。

　　黔县，某酒店内。

　　店内座无虚席，食客多为江湖武人，众人狂吞猛饮，喝五吆六，嚷声盈耳。

　　这时打店外进入鲁南虎头帮一众。帮主孙须同，年约六旬，体形精瘦，身后相随均属弟子，皆腰悬浑体统黑的长刀，刀背镂有咆哮虎头。

　　南座一个斜负钢鞭的中年汉子起身冲孙须同当胸抱拳：孙老帮主！十多年没见孙兄，竟于此相遇，没料孙兄十多年来依然老当益壮，虎威不减呐！哈哈哈哈……

　　孙须同抱拳还礼：原是沙谷主，能在此相遇，老哥亦是万分惊喜。呵呵呵……

　　鳄山谷主沙通海离座就前，挽其手臂：咱哥俩十多年未见，今儿可要好好痛饮一番！请!

　　孙须同：沙兄客气。

　　黄山。

　　怪石、奇松、云海。此三大景，壮观奇特，气象万千。

　　山上。多数群雄露宿野外，攒三聚五地一起东扯西聊，海阔天空；也有不少围聚篝火旁饮酒吃肉，极似原始群落。

　　人堆中，有两人在闲聊。

　　甲不满地轻声怨道：这几日赶路赶得精疲力尽，吃睡不香，这到了地方，却还宿在野外，连酒饭也不供用，黄山四道也忒不尽人情！

　　乙：这次集会有些仓促，黄山派也不能面面俱到地都照顾好。如今北方战乱，金国指日兵下江南；圣火教主云盖天已调往总教，又重派一位新教主来中原分教。此教同金国结盟，内应外合，欲颠覆中原，今后只恐中原百姓绝没好日子过。你以为来黄山一趟，是让你游山玩水后再一顿酒足饭饱？做梦去罢！

　　甲：我想今次武林大会，或许就是商讨怎样对付圣火教的，不然少林派的智明和智通两位大师绝不会亲自临场。

　　乙：反正明日自有分晓。

　　两间灯火通亮的房内，留宿着陀烟洞洞主焦荣柏和“黔西二鬼”风潇、风凉两兄弟。

　　风氏二人身形高瘦，长发披臀；焦荣柏年约五十，体形瘦小，形状猥琐。

　　风潇坐在椅上愁眉紧锁；风凉和焦荣柏来回走动着，神态均显焦虑。

　　风凉：……我们也都属猜想，孙帮主来与不来，想必他也得到了讯息，只是暂未来及告诉我们。

　　焦荣柏：唉！但愿如此。只是……只是焦某那只鹰应该提前回来才对，即使出啥不测，那封信最好让个草木庸贱者拾去擦了屁股。否则，姓严的那小子今后假如剑成，我等将入万劫不复之境……

　　风潇从椅上起身说道：焦洞主怎与严家结这么大的仇？你今日若不说，我俩还不清楚呢，那姓严的小子虽跟我哥俩没啥仇恨，但他今后寻仇于你，我俩也要助焦兄一臂之力，绝不会袖手旁观。

　　风凉、焦荣柏闻言一愣。焦荣柏愕然地：风……风兄，你这话是……是甚么意思？……

　　风潇踱着步嘿嘿一笑：是啥意思？咱哥几个神交多年，当你有难，我俩岂不相助？

　　风潇说着，手臂突地一扬，猛听窗外有人“哎呦”一声。

　　风凉立即拉开房门，迅身而出。

　　焦荣柏大为一惊。

　　风潇：屋内说话，窗外有人偷听：道旁言谈，草丛有人暗聆。刚才你俩言谈太过声大，幸亏对方非啥厉害角色！

　　焦荣柏：惭愧、惭愧。在下心烦时，总忍不住要大声说话。风兄刚才那番话，我还以为……还以为……呵呵……噢！对了，不知风二弟与那人纠缠如何，我倒要去瞧瞧。

　　风潇又回椅子边坐下，信心十足地：不必。那种人物即有十个，老二也能手到擒来，就不有劳焦洞主了。

　　这时风凉手抓胡玉迅身返回。随手将门关上，把胡玉朝地上重重一撂，哈哈笑道：我还以为是少林的智光方丈，没料到却是个乳臭未干的小贼。这小子武艺倒不咋样，但狡猾得很，需好好问问！

　　焦荣柏走向胡玉，恶狠狠地低声吼着：你这小子鬼鬼祟祟，贼胆不小！说，受哪个指使！不说实话，将你扔下山崖去！

　　胡玉几处穴道被封，身难动弹，见眼前三人面现凶恶，歹相十足，不由心下甚惊：我……在下只是偶经此处，并非有意前来窃听三位言谈……

　　风潇：放屁！若偶经此处，为何隐于窗下多时，又为何将窗纸捅破？再不说实话，老子将你两腿的大筋先挑了！

　　胡玉：是，是……前些日子我和几位朋友出游，没料我们几人走散了，听说黄山要举行什么庆典大会，非常隆重，想我那几位朋友或许会来，便到各处寻找他们。经过此处时，本想推门进来相问，又恐惊扰各位，便将窗纸捅破，心想若不是我那些朋友，就打算悄悄走开。没料却被你们发现。这纯属误会，还望三位原谅，就此放我回去。……

　　风潇冷冷地：你小子倒会自圆其谎，我发现你在窗下隐有多时，难道还想欺骗我们？

　　风凉踢了胡玉一脚：嘴巴倒硬！在外那两套拳法使得不赖，若不心虚，为何拼命逃走？又为何跟老子拼命厮打？

　　焦荣柏阴然一笑：不给这小子动动刑，断定不肯实说！（边说边将他抓起。）

　　胡玉大惊地：你……你干甚么？……

　　焦荣柏：干甚么？你难道不知？

　　焦荣柏说着，咔嚓一声，猛将胡玉臂骨扭折。

　　胡玉痛得一声大叫，立时额头汗珠涔涔而冒。

　　焦荣柏恶狠狠地低声道：敢跟我哥仨叫板，你说不说？！

　　胡玉紧咬牙关：你们有种就把我杀了，即折磨死我，我什么也不知！

　　风凉：索性把这小子干掉算了，跟他还费甚么工夫！

　　房外突一阵敲门声。

　　风潇惊慌地问道：谁？

　　焦荣柏抓起胡玉进了里屋，把他塞入床下。

　　门外人微声答道：是我。快些开门。

　　风凉：你究竟是谁？

　　门外人：我是昆仑紫霞谷主人公孙泰。（说时，却连声偷笑。）

　　三人愣了愣。焦荣柏冷笑道：阁下竟敢冒充武圣人公孙泰，胆倒不小，不过此人早已不在江湖走动，据说如今已死有多年……

　　门外人：放屁！（言声未落，房门突被推开。）

　　三人大惊，同时出掌前击。掌力并没受阻，直击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