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大中午了,起床发现二利已经不在了,起身简单洗漱之后,在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开始观察这个出租房。南北两扇一大一小的窗户,光线不是太足,房间里略显阴暗,屋子里还是二利的起居风格,屋子里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和到处的烟头之外,基本就是墙了,房间里乱糟糟的显的很脏。唯一有点怪异的就是,房间的门边、角落、床底都有随手可拿的钢管和刀具,看来二利这个人行事还是安全第一,有点过于谨慎了。
房间不大,一会就观察完了,听周围也没什么动静,就走出房门,爬上房顶观察这个出租房的位置。
这个出租房位于城市的最西端的城乡结合部,夹杂在一片平房的最角落,后边是一条省道,周边好像都是农民和进城务工人员,鱼龙混杂倒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关键是后边是省道,真要有什么突发事件,脱身也方便。
观察了一会,听见前面有狗叫声,估计是有人进出,自己也怕抛头露面,赶快溜进屋子里。等到下午快天黑了,二利还没回来,心理不免有些犯嘀咕,这货出去这么久到底干什么去了?再有急事也要给我留个信儿啊!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就麻烦了。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二利了,为了我和大憨的兄弟动手,只是为了一个喝过一杯酒的朋友,和北城大哥对立,断了自己的后路,这点让我很感动,心头也不觉的一热。
自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左眼财、右眼灾这句话不是提示我吧?这时候突然跳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难道二利出事了?这个应该不会!二利行事谨慎,自保应该没问题。这么久不回来?难道他把我卖了?这个更不会,如果要卖我,在车站直接把我交出去就行了,没必要给我演欲擒故纵的戏。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还能有什么事情让我右眼皮跳?可能是我一直没休息好的愿意,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等到快晚上6点的时候,二利终于回来了!原来他醒来看我还在酣睡,没好意思叫醒我,自己出去探风声去了,这次回来给我带了吃的,还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我的好哥们二狗子回来了,然后北城公安分局的人今天突然开始扫黄打非,估计是二狗子向老爹求情了,开始整顿闲散人员,这事和我没有直接关系,至少找我的小流氓会少一点。坏消息是大憨知道二利和我打伤了光头三人,人没抓到自己人还受伤,感觉没面子。就把悬赏价码提高了,我变成2000,二利也吃了瓜烙(搭了顺风车),身价1000!
知道这两个消息后,我突然感觉很放松了,至少我哥们二狗子没有危险了,小流氓再牛也不敢动北城分局领导的儿子吧,至于我身价提高这事,1000和10000都是数字,没什么意义。多和少都是一个结果,被大憨抓到都是半残。
为了我的事,把二利拉下水,我还是深表歉意,对他说不好意思,换来一个白眼和一句“操行吧你!”
毕竟我是本地人,家半个多月没回去了,老爸肯定从部队回来了,还不知道我生死,肯定急坏了。见到我肯定免不了一顿暴打,所以这事不解决之前,家也不能回。我问二利有什么打算,他说先等明早大国来了再说,多一个人多个主意,现在我两个就算想离开白城,也没什么希望了。火车站和长途客运站明显比平时多了闲散人员,今天出去好几次差点被发现,还是暂时躲起来比较安全!我也没什么主意,也只能同意这么办了。
两个人草草的吃了晚饭,二利告诉我他要出去一下,找几个朋友联系一下,或许能帮上忙。临走叮嘱我千万不能乱跑,老实在家里等他回来,我点头同意之后,他就趁着夜色匆匆出门了。
我等到晚上11点多,他还没回来。自己也索然无味就先上床睡了。为了便于随时逃跑,枕头旁边放了一块砖头,弹簧刀插在后腰。衣服也没脱就和衣而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到开门的声音,随口叫了一声二利!没有回应,就开灯想起床看看,可是灯刚打开,就感觉眼前有不只一个人影,情急之下抡起枕头边的砖头砸了过去,没看清人砸空了,刚想抽床边钢管,就感觉脖子一凉。
刀!等眼睛适应了灯光,发现房子里陆续进来了四个人,都带着口罩,看不清面目,其中一人用刀子顶着我脖子,两个人帮忙把我按在床上,剩下的一个人应该是头头,冷冷的问我:“你是亮子?”
“你tm谁啊?”我身上冷汗直冒,追问道“二利哪去了?”
一记狠狠的耳光抽在我脸上,脑子像浆糊一样的晕,听见为首的继续问:“你是亮子!”
“我就是!”我挣扎几下发现没什么用,就停止抵抗了,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就好!”为首的头头冷冷的说着“走吧!”
“你们tm谁啊?我凭什么跟你走!”我一听要带我走,肯定没好事,不由的激动起来。可是我话还没说完,脑子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在我能感觉血溜到嘴里的时候,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了点意识,开始艰难的睁开眼睛,视线有点模糊,眼前好像有几个人影晃动,身体想动发现自己是坐着被绑在一个柱子上。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的状况。
这是一个废弃的厂房,我被绑在柱子上,房间里有七八个人,都围在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人周围,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人群里我发现了二利!他怎么在这!?他没事吧!?
“二利!你没事吧?你tm怎么在这?”我当时确实脑子迷糊了,二利是我兄弟啊!不能卖我啊!可是他怎和袭击我的人在一起?心里一千个不解。
听到我叫喊,聊天的人发现我醒了,都围拢过来,中间预留了过道,给那个健壮的中间人。
那个中年人走过来,蹲下看了我一会,慢声慢语说着:“你叫亮子,前段时间是你把北城大憨的表弟谢德捅了,有点意思。”这个中间人语速不快,声音还有点磁性,“我叫向华,兄弟都叫我华哥,认识我吧?”
向华?华哥!我操,他是铁西的大哥,大年前年为了争夺长途客运线路,和北城的大憨械斗,结果他毫发无损,大憨重伤。这事我还在初一的时候就听说过,总能别人口水横飞的描述当时械斗的场景,华哥一把菜刀虎虎生风,牛逼的很!
可是华哥和我有什么关系?第一我不认识他,第二和他没有过节,犯不着抓我啊?二利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想不明白。可是他现在问我,为了让自己看着不太窝囊,我挺了挺身子坐正之后,回答认识他。
华哥看我挺直了腰板,笑了一下继续和我说:“二利在这你是不是很迷糊?”他点了根烟继续慢悠悠的说:“二利前段时间一直给我干活,昨天早上他在车站废了一个光头,那个光头原本是我的人,吃里扒外跟了别人,就安排二利处理一下。至于你,我另有安排!”
说完转身对二利说:“二利,你欠我的人情这小子就顶了,你可以走了!”
二利听到之后毕恭毕敬的给华哥鞠了一个躬,有面露难色的和华哥说:“华哥,我能不能喝亮子说句话?说完就走!”得到华哥许可之后,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替我把脸上的血擦干净,面带愧疚的和我说:“亮子,哥有苦衷以后和说,你别怪哥哥。”
我听到气不打一处来,叫骂到:“我操nm二利,我瞎了狗眼,和大国把你当兄弟,你tm给我滚!老子就是死了也要闹死你!滚,别tm让我看见你,脏了我眼睛。”二利听到我的叫骂,悻悻的起身,还想和我说别的,看我怒火中烧就把话咽下去了,转身离开了。
看见二利这样对我,我心如刀绞,反正现在也被别人抓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就盯着华哥问:“我就这百十来斤,今天载你手里,我认了!你随便吧!但是只要我不死,我非弄死你们!操nm的!”
华哥听见我骂他,非但没有发飙,还制止了几个想要冲过来揍我的小弟,和颜悦色的对我说:“小老弟,你还年轻,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以后你就知道了!今天先留这养伤,需要什么和这几个兄弟讲,明天和我办点事!明天过去,你要是没事,才是你命大!”
我听到这个,心里更没底了,被兄弟出卖,半夜被抓,还有明天,这都什么情况啊?还想问华哥到底想拿我怎样?可是没来得及问,华哥已经转身走了!
今天都栽成这鸟样了,明天还会好吗?算了不管怎么样,过一天是一天,确实太累了,必须要休息养精蓄锐。想到这就靠紧柱子休息,感觉腰部有个东西硌着难受,突然想起来了,我的携行弹簧刀!它还在,心里总算是有个小安慰。希望它能给我带来好运,捱过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