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租金

　　公墓，李良坟前。

　　杨选烧着纸钱，心情有些沉重。

　　突然变得有钱，却没办法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十分难受。

　　他跟李良报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爸，咱家发生火灾，房子被烧了！你收集的纸板来不及卖，有点可惜。你放心，我会找时间将废墟推倒重建，尽量还原咱家的样貌。我突然成了代行使者，虽然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很奇怪，那么多钱还有房屋的证件莫名其妙变成我的，也没人调查我的收入来源。我甚至见到了鬼差，原来真有阴曹地府吗？你现在是不是也在阴间，过得怎么样？那些鬼差不肯跟我多说，也没来得及问。下次如果再遇见，也许可以跟他们打听你的消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

　　停顿了一下，将盆内纸钱拨弄一下使其烧得更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以前竟然找过那个人，还拿我的头发去做DNA。那人也死了，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在阴间碰到。他留了一份遗嘱，其实我不感兴趣，也不想要他的东西。只是杨璐的外婆急需手术，即便是陌生人也不能袖手旁观。我会忍受一年，然后离开。这一年内绝对不会跟那几个人有任何交集。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打算，为什么立下这样的遗嘱，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你是我的父亲，永远都是，他只是陌生人……”

　　将剩下的纸钱全部放入火盆，杨选叹了口气：“活着的时候我没办法孝敬你，只能给你多烧点钱，希望你在下面不再受苦。要是头七能够回来一趟，那就更好不过。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我会尽力满足。”

　　烧完纸钱站在父亲墓前许久，杨选终于转身：“下次过来看你，你在下面好好的，不用担心我。”

　　沿着台阶往下走，迎面走来两男一女，正好对上眼。

　　两个男的穿着有些熟悉，中间那个女的大概六十多岁，穿着寿衣，脸色极度苍白。

　　本来他们无视杨选，想要往上走去，杨选却突然开口：“你们是鬼差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惊讶看着杨选。

　　“你看得见我们？”左边的疑问问道。

　　“你是谁？”右边的皱起眉头。

　　“我在广平市区见过另外两个鬼差，”杨选如实回答，“他们说我是代行使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最近手机莫名其妙下载一个抓诡有赏App。能聊几句吗？”

　　“代行使者？”两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们很忙，长话短说！”左边那个回答。

　　“想问什么，尽量快些！”右边那个点头。

　　“多谢！”杨选没想到鬼差这么好说话，“你们认识我爸李良吗？他刚去世不久。”

　　“不认识！”两个鬼差同时摇头，“广平市有数千鬼差，我们的客户之中没有你父亲。”

　　“那你们能找到他，帮我带几句话吗？”杨选又问。

　　“我们很忙，未必有空！”

　　“如果有空，可以传达！”

　　“感谢！如果两位见到我爸，问问他头七那天能否回来。或者给我托梦也行！我只想知道他在下面过得还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杨选想了一下，“另外，我刚抓了两个低级鬼物，在市区很多地方都没看到其他存在。多数孤魂野鬼藏在哪里，应该怎么找到他们？”

　　两名鬼差对视一眼，左边那个说道：“灵异事件最多的地方！”

　　右边那个接着说道：“奇怪事件最多的地方！”

　　杨选听明白了：“就是所谓闹鬼房子、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所在区域？”

　　“正是！”两名鬼差同时点头，“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多谢！”杨选话音落下，之间鬼差带着女人消失不见，回头发现他们一路遁走，最终消失在公墓山头。

　　虽然没有父亲的消息，至少问清楚孤魂野鬼常见的地方，杨选离开公墓，坐车返回市区。

　　还没下车就接到保安金国旭的来电，说是之前想要租楼的人又来了，希望跟新房东面谈。

　　于是杨选换乘公交赶到朝阳大楼，果然看到有人正跟金国旭说话。

　　比较意外的是，对方跟自己年纪差不多，是个一直冷着脸，感觉不容易接近的短发女人。

　　她穿着一套白色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说话之时表情严肃，眼睛里面看不到笑意。

　　金国旭远远看到杨选，赶紧冲他喊话：“杨先生，这里！”

　　然后对女人说道：“新房东来了，您自己跟他谈吧！”

　　短发女人转头向杨选走来，到了面前伸手一握立即松开，对他严肃说道：“我想租下这栋大楼作为新公司的办公场所。租金方面可以谈，我很喜欢这个环境，所以希望彼此直爽一些。以明天就能入驻的前提，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杨选哪懂这些？稍微想了一下对她说道：“我不占你便宜，市价多少就是多少。稍微降一点点也能接受！”

　　“这栋大楼有多少平？”

　　“5000！”杨选记得证件上面标记的平方数。

　　“广平这边租金是30-35每平。”女人说道，“跟其他大楼相比，你这边有不少瑕疵，当然也有自己的优点。直爽一些，我以30每平租下，一个月的租金十五万，同意就签约，不同意的话，其实还有几个备选大楼，你怎么说？”

　　“你都是这么跟人谈生意的？”杨选虽然没有谈过生意，觉得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冷着脸，说话也不想商量的样子，有点“直爽”过头了。这样的人办公司真能赚钱？

　　女人脸上表情没有变化：“我很喜欢这里，十五万同意吗？”

　　虽然觉得对方这种谈价方式有些令人不爽，十五万一个月的租金却让杨选不能拒绝。虽说抓个低级鬼物就有1000万，反正自己留着大楼没用，一个月15万，一年就有180万，挺不错的。

　　谁跟钱有仇？

　　“行！十五万就十五万，我这人也很直爽，成交！”杨选瞬间敲定。

　　“成交！”女人依旧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