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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从睡梦中睁开双眼时,窗外正飘扬着漫天飞雪。玻璃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用手抹开,便露出略显阴沉的天空,以及打着旋落下的片片白絮。
大雪几乎掩盖了一切,土地、森林、甚至遥远的群山,都融合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中,朦朦胧胧的显得格外虚幻。
昏暗的天色,配上柔和的落雪之声,简直是睡回笼觉的最佳环境。可惜其他人都已经从离开温暖的被窝,进入工作状态中,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偷懒,只能强打精神起床洗漱。
吃过早餐后,我四处转了转,发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大雪对别墅周围的防护结界有一定的影响,急需做出调整,卫宫的偷窥使魔出现了信号不稳定的情况,也要重新施术。
不过这些都是很容易解决的小问题,并不需要我的帮忙,晃荡一圈后,无事可做的我重操旧业,继续去教导小樱魔法。
在平和安逸的氛围中,藏在云层的太阳中悄然升到头顶,还没来得及察觉光线的变化,时间便已在无声无息之间缓缓流逝。
吃午饭的时候,别墅中的所有人罕见的坐到了一张餐桌上,虽然卫宫的精神依旧紧绷,但他身上的血腥和硝烟味道已经淡了不少。
日渐开朗的舞弥、嘴角含笑的爱丽丝菲尔、再加上越来越萌的小樱萝莉,居然让我隐隐有一种,平静的日子会这样继续下去的错觉。
而这个错觉,终于在天色将暗之时,轰然破碎。
【Saber!】
卫宫的呼唤顺着精神链接传来,我连忙放下正在进行中的魔法教学,赶了过去。
客厅中,吊灯已经点亮,卫宫站在桌前,紧紧盯着由舞弥操作的电脑,面色沉凝。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排被积雪覆盖了大半的低矮民居,以及另一小半损毁、坍塌下去的墙壁和道路,画面近乎静止,唯有红褐色的砖石和泥土暴露在风雪之中,逐渐盖上一层灰白。
这里是昨天探测出的,Rider组的据点所在。
一边注意着实时的监控画面,卫宫一边重新回放半分钟前拍摄到的镜头。由使魔传回的画面并不清晰,但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不明物体,已经清晰的揭示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Archer?”
“看Rider的反应。应该是Archer没错了。”
屏幕上,满面胡须的大汉从屋中走出,随即驾驶凭空出现的牛车飞起,几句对话之后,便与空中的金色身影双双消失。接下来的镜头,就不是挂在使魔身上的摄像机可以捕捉得到的了。
“舞弥,让附近的使魔向那里集中。”
“是。”
我们几个,连同闻讯赶来的爱丽丝菲尔来回扫视着代表不同监视器的几块屏幕,试图捕捉来自几十公里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Rider与Archer打成一团,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若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切入战场,黄雀在后、渔翁得利也许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但这中间也依然很大的风险,引而不发的Lancer组,以及潜伏在暗处的Assassin,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而另外一个难点则是艾因兹贝伦别墅与冬木市区之间的距离,就算平常开车过去也要半小时以上,何况如今大雪封路。
眉头紧皱的卫宫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早已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必要的武器以及器械就在几米远的黑色皮箱中,
顺便一提,皮箱里还装着春日牌附魔子弹,精工细作,童叟无欺,乃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良品。
如果画面中那诡异的安静一直持续下去,我们大概还会为是否出击纠结许久,但事态很快又有了新的变化。
重新出现在监视镜头中的Rider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遍体鳞伤,而是相当有精神的持剑指向某处喝骂着什么,只可惜监视器没有收集音频信号的功能,他骂的什么也就不得而知。
激起伟大的征服王愤怒的无耻小贼并没有露脸,而征服王接下来的行动也大出我们意料之外,只见闪着雷光的牛车重新升入半空,随即然后朝某个方向飞驰而去。
这又是闹哪出?
Rider不敌Archer,负气离家出走?
还是Archer落荒而逃,被征服王大人怒斥懦夫,乘胜追击
脑洞大开的我不由得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
可惜,从那之后,视频画面再没出现新的变化,追踪牛车的使魔也铩羽而归,毕竟飞行宝具的轨迹难以捕捉。
Rider的去向一时成为未解之谜,卫宫在与我商讨过后,决定暂不行动,继续待机观察。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近傍晚,雪似乎小了些,堆在窗台上厚厚一层,显得晶莹剔透,大概是乌云散去的缘故,天色反而亮堂了一些,将窗外发银白世界映得无比耀眼。
虽然突然出现的战斗又莫名其妙的结束,但别墅中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许多,谁都知道事情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卫宫和舞弥变得更加忙碌,而坐在窗边喝了半个下午红茶的爱丽丝菲尔也掏出水晶球,神神秘秘的摆弄起来,似乎是在调整外围森林的魔法结界。
我抽空去看了小樱一眼,发现她正按照我临走前的嘱咐,乖乖的静坐冥想,连姿势都没变过,想来她若是上了学,一定是最受老师欢迎的学霸级人才,每天都能领到小红花。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她睁开眼,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春日姐姐!”
在小女孩清脆的呼唤下,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理论上来说,在进行魔法教学期间,她应该称我为“老师”,但我总觉得那个叫法太过生分,便强制要求她继续用原来的称呼。
“休息一下吧。”我走过去,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
“嗯。”
她点了点头,或者说,用脑袋在我的掌心蹭了蹭。
“我们去吃饭?”
其实还没有到晚餐的时间,但Rider那边发生的战斗让我定不下心来,索性提前一些吃饭,为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做好准备。
“嗯。”乖乖的小樱似乎只知道点头。
拉着她的手,我们并排向着餐厅走去。一路上,小女孩不时把脑袋转向窗外,新奇的望着那片白茫茫的世界。
“喜欢雪?”
“嗯。”
这次除了点头之外,她又多说了几个字,“小的时候,和姐姐一起堆雪人。”
“哈哈,还小的时候你现在也不大啊。”我调笑道。
小樱红着脸没有搭腔。
“不过你说得没错,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堆雪人、打雪仗啊。”看着外面又厚又蓬松的积雪,我不禁也回忆起了“小的时候”。
“等明天雪停了,一起去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嗯!”
这次,小樱点头点得格外用力。
到达餐厅的时候,饭桌上空空荡荡,但储存着的半成品食物还有很多,准备起来并不复杂。
把面包切成一片片,放进烤面包机中,撕开一袋火腿,又找了些莴苣和番茄,简单的火腿三明治转眼间大功告成,虽然略显寒酸,但至少比泡面有营养。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果汁,我和小樱相对而坐,吃得不亦乐乎,使得本来表示不饿的爱丽丝菲尔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尝尝我的手艺。
可惜,还没来得及满足她的愿望,脑海中便再次传来了卫宫的呼唤。
不仅仅是呼唤,还有具体的指示。
在我旁边逗弄小樱的爱丽丝菲尔也忽然面色一变,从怀中掏出水晶球,然后猛然转头看向我,神色复杂。
“我已经知道了。”
朝爱丽丝菲尔点了点头,我站起身,对捧着果汁细细品尝的小樱说道:“有敌人来了,快躲到昨天带你去过的那间地下室里,还记得在哪吗?”
“记得。”
她放下杯子,什么都没问便直接向外跑去,到了门边,又忽然停步回头,“春日姐姐加油!”
“放心!”
……
来袭的是Rider。
根据时间推算,他应该是和Archer战斗后,就毫不喘息的直接驾驶牛车冲了过来。
“Saber!”
风雪之中,Rider的这声暴吼仿佛雷鸣。
“出来吧,我来找你决斗了!”
已经降落的神威车轮停在玄关外,名为伊斯坎达尔的大汉骑在车上,双眸通红,杀气腾腾,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推开几乎被积雪拥堵的门扉,我缓步走出,“好久不见,Rider。”
寒风混着雪花吹在脸上,使久居室内的我顿感寒意侵体,但更让我汗毛直竖的是征服王身上爆发的凛冽杀气。
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不过,所谓只能活下来一个的圣杯战争,也理当如此。
“准备好了吗?Saber!”
Rider洪亮的声音在庭院间回荡,其中蕴含的是无比强烈的战斗意志,以及对于胜利的绝对自信。
在他的气势压迫下,我的血液也逐渐沸腾起来,战斗冲动前所未有的强烈。但尚存的理智告诉我,毫无理由骤然袭来的Rider并不简单,其中隐藏的内幕,或许将反转整个圣杯战争的局势。
对于敌人的入侵,以及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我和卫宫都早有准备,但在踏入战场之前,还是忍不住嘱咐。
【卫宫,我先去应付一下Rider,你……和其他人都要小心……小心其他的英灵。】
【好。】
和卫宫的心灵对话并没有消耗太多的时间,但Rider已经明显开始不耐烦,愈发暴躁的魔力使神威车轮上的电光四处飞溅,仿佛随时都会向我发起冲锋。
通过契约对隐藏在暗处的Berserker下达守护别墅的指令后,我深吸一口气,猛然激发贮藏在体内的海量魔力。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