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飞黄腾达（1）

红日西移，一辆蓝色马车在一条宽敞的大道中间慢悠悠地行驰，坐在马车前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手执马鞭的老头儿。老头儿看上去神情疲惫，脑袋低垂，一双眼睛半睁半开，似睡非睡。马车在道路上每颠簸一下，老头儿便抬起头，睁大双眼，朝道路两旁稀疏行走的路人看几眼，时不时地挥动一下手中的马鞭，让拉车奔跑的白马加快一点儿速度。

马车在道路正中不偏不倚地奔跑着。白马的脖子下挂着一个小铜铃，奔跑时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响声。偶尔有在道路正中行走的路人，听见身后马铃声响，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一眼，见身后有马车驶来，自动朝道路两旁避让。知道有马铃声提醒，老头儿也乐得放心，疲惫了大半天的他，忍不住两眼又微微闭上，脑袋又慢慢地往下低垂。

“李伯，现在能看得见京城的城郭吗？”马车的车帘子突然掀起，一个年轻的后生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嘴里打着哈欠，两只眼睛看上去睡眼惺忪。这位年轻的后生叫裴行之，赶车的车夫叫李方，是裴家的老家人，裴家上上下下都叫他李伯。和裴行之同车而行的，还有他的仆人游元，此刻正睡卧在车厢里。

“哦？”李伯猛地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公子，你醒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问京城到了没有？”裴行之用手揉了揉眼睛，朝道路远方看了一眼，只见远方天际，灰蒙蒙地矗立着一座城池。

不等回头张望的李伯回答，裴行之脸上立刻露出喜悦之色，张口双臂，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到了，出门游逛了大半年，今天终于回家了。游逛了许多州县，还是这帝都的城池最有气势，远远地看上去，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李伯，你把车赶快些，不出半个时辰咱们就可以进城了！”

李伯答应了一声，端坐着身子，强打起精神，扬鞭抽马。白马一声嘶鸣，沿着大路正中往前飞奔。

裴行之两手抓住车门，回头对车厢里说了一句，“游元，不要睡了。回到家里后，你还是这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看老爷不把你骂死才怪！”

“公子，我昨晚守了一整夜的马车，你就让人家再多睡一会儿吧！”车厢里传来游元懒懒的身音。

“你上午已经睡了，还没有睡够？好吧，你只管睡，我懒得管你。以后老爷责骂你，你不要找我帮你说好话就行。”裴行之笑了笑，顺势坐在车门口，两眼望着道路前方。

“公子是个良善的人，搁不住下面人几句好话，心里立马就软了。游元侍候你多年，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老爷责骂？这暮春天气，就是撩人，年轻人瞌睡大，也是自然的。”李伯笑着插了一句，又扬起手中的马鞭，两眼盯着前方的道路和城池，不时和身后的裴行之说笑几句。有人陪自己说话，李伯先前的睡意也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