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集会

　　“女士们先生们，为确保铁路行车安全，动车组列车上严禁吸烟……”

　　富含感情的播音从头顶传来，柯子墨一言不发地将巨大的行李箱塞入行李架。

　　“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年轻的母亲拉着三岁左右的小女孩不断向柯子墨道谢，他只是微笑着摆摆手，回答了一句“不用客气”。

　　5排F号……

　　捏着蓝色的磁票，柯子墨顺利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靠窗位置，从登山包中抽出一本书籍后便撑着下巴望着窗外。

　　景物缓缓开始后退，建筑与树木纷纷掠过。但现如今以柯子墨强化过的身体已经可以将每一株草木与房屋的轨迹看得清清楚楚。

　　待列车运行稳定，柯子墨将书籍摊到双腿上，似是随意地翻阅着其上书写的陌生而晦涩的符号。

　　这本书的封皮宛若合金般坚硬，每个顶角各包裹着一只仿佛玻璃质地的保护壳，重量大约相当于一块板砖，大小与最新版的词典相似，刚好可以被一只手拎起。

　　【贤者典籍】

　　品质：神器

　　神固属性-削铁如泥

　　神固属性-不可毁坏

　　神固属性-不可磨损

　　神固属性-教化

　　注：知识就是力量，你绝对知道这本书的正确用法

　　“呵，我觉得拿去削人脑壳才是最正确的用法。”柯子墨的面部表情保持着淡漠，心中却充满了吐槽的冲动。

　　“您的学习能力在我所见过的信徒中是最出色的，能在半个小时里完全掌握神文的人绝对没有第二个！”系统娘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企图将柯子墨的想法掰回正路。

　　柯子墨不置可否地发出一声嗤笑，与系统凭借意念交流道：“不过是一门外语而已，十四应该早就知道我学得很快才给我这本书……呃，如果它还能叫书的话。”

　　系统娘放弃了与柯子墨进行一番口舌之争，干脆直接保持沉默。

　　柯子墨见系统不再回应，在心中偷笑两声，开始专注地学习起下一页的内容（我知道没人想看具体内容就不写了）。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贤者典籍的书页之上，激起碎屑般的光芒。柯子墨修长的食指缓缓翻动纸张，蓦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

　　付灵停下了翻阅着档案的右手，两掌并十将文件夹合拢。傍晚的夕阳映照在女孩柔顺的黑色短发上，令她的一抹浅笑再添几分柔和。

　　“钟组长，这次的任务就我一个人去吗？”清脆玲珑的嗓音仿佛幽谷中蜿蜒而行的涓涓细流，澄澈透明的不含一丝一毫的恶意，搭配上彰显童真的娃娃头与清纯的脸庞，让人发自心底升起一股亲切。

　　她对面办公椅上身着黑色制式风衣的马尾女子干练地回答道：“不，易云杰和你一起去，他的情况你也清楚，多教教他该怎么干活。”

　　付灵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苦笑一声道：“他那五年的‘种植’真不知道是好是坏，明明都是二十一岁的人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不是也才十七岁吗？”钟离笙含笑予以回击。

　　“但我刚一出生就觉醒了！我六岁就加入龙脉了！！我十七岁就有独立编号了！！！”付灵状若生气地鼓了鼓腮帮，不满地说道。

　　“好啦好啦，就把他当成你弟弟。”钟离笙忽然话锋一转，英气十足的面容上升起一股严肃之意。“还有，这次任务有些危险，受害人都是超凡种，你们一定要小心。”

　　“识渊可比他有意思多了……”付灵小声地嘀咕着，没有注意到钟离笙严肃表情下的温和笑意。

　　半小时后，付灵按下21层的电梯，回到了离开不久的家中。

　　“姐姐！”

　　她刚打开门就被一道小小的身影扑了个满怀。男孩虽然尚未长开，但已呈现出几分秀气，眉宇间与付灵有些许相似。

　　她轻轻抱了抱弟弟，随手揉乱付识渊的头发，向房中张望着一周，问道：“妈妈呢？”

　　稚嫩的童声立即回答道：“妈妈出去买菜了！”

　　“好吧，那等妈妈回来你给她说一声，我就不吃晚饭了，明天又要出任务，我先去休息了。”付灵再次给了八岁大的弟弟一个轻柔的拥抱，迈开沉重的步伐向房屋深处走去。

　　察觉到一丝不太寻常的付识渊不安地询问道：“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付灵停在走廊中，微微叹气，回过头来向弟弟展示出自己强装出的虚假笑容，安慰道：“没事的，没事……”

　　“姐姐……”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晶莹的泪水开始在付识渊的发红的眼眶中打转，他抽动鼻子想要忍住哭泣的欲望，却看到付灵转瞬间换上了调皮的笑脸。

　　“嘿嘿，骗你哒~”

　　“姐！你又骗我！”

　　付灵蹦蹦跳跳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反手将门扉关紧，背靠着房门收起了方才难辨真假的笑容，过了一会儿，她又轻笑一声，关闭了房间的顶灯。

　　失去了光源的卧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

　　纯粹的黑暗中升腾起数道不同颜色的微光，依次排列于青铜质地的长桌两旁，长桌的顶端静静坐着一道被浓重黑暗笼罩的人影。

　　两旁的人保持着端坐的姿态向长桌上首微微致意，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浮现出“允许”的念头之后便开始了交流。

　　“大祭司，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吗？”位于长桌左侧首位，黑衣黑发的男子向着斜对面的红袍人影询问道。

　　红袍人影全身都被一块巨大的祭祀袍包裹，就连头部也深深隐藏于兜帽的阴影之中。他兜帽下的阴影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紧接着响起了仿佛由干枯的喉咙发出的声音：

　　“前期的准备工作早就已经完成，这可都是你的人办的，用不着问我。”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黑衣男子表情不变，语气仍旧保持平和询问道。

　　“大祭司”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第一批实验体已经全部完成制造，存活率突破了百分之二十，如果灵气浓度持续增大我有把握做到更好。”

　　随后，他语气展现出十足的敬意与狂热，面向长桌上首的黑暗人影说道：“感谢您的馈赠！”

　　然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毫不在意地缩回进长袍的阴影中。

　　“你们搞的那东西有用吗？”长桌左侧第三位的火红身影话语中夹杂了浓浓的不屑，抱起双臂出声讽刺道。

　　“我们相信主的馈赠，也相信眼下的结果。”黑衣男子目光微转，淡然地回应道，“况且——这与菲尼克斯大人的个人利益无关对吧？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共同胜利而已，请不要过问太多没有意义的事情。”

　　“切！”

　　火红身影不再说话，浓厚的黑暗陷入了更加浓厚的沉默。

　　在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之时，位于长桌上首的那团纯粹的黑暗轻敲桌面，宣布道：

　　“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这次的密会就到这里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