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发布

　　泽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林云泽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经纪人和制作人商量新专辑的事情。几人关于新专辑的风格和选曲意见有点出入。按常理应该是以经纪人和制作人的意见为主，不过林云泽所在的公司本就是自己成立的。一开始只是为了玩票，没想到公司没发展一般，自己倒是火了。

　　僵持了一阵，经纪人率先开口。

　　“云泽，我和老赵也不是不让你尝试，上张专辑给你留了两首歌的位置让你自己选，结果呢？”喝了口水，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想突破咱也得有好的作品吧？你看看上次那两首歌，粉丝群体已经有一点意见了。咱们就算不为了挣钱，也要为粉丝考虑考虑吧？再这样下去别人会觉得你在划水的！”

　　林云泽看着张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首席制作人赵克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从肺里吐出来。“云泽，我知道你的想法。现在不只是你在寻求创新，整个乐坛谁不想？可你看到有谁成功了吗？”赵克己眯起了眼睛，“带你入行的苏婵，去年新专辑尝试风格突破，线上线下销售收入一共不到一千万，还都是铁粉买的，宣发都挣不回来。”

　　林云泽被说得也有点动摇了。苏婵是自己的师傅，去年之前还是一线顶级的歌手，新专辑转型失败后地位大跌，商演价格腰斩一半不止。

　　鸭舌帽往旁边一歪，双手抱着头靠在沙发上，林云泽有些不甘心地开口了。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就算不转型，就能避免走下坡路吗？老赵，丽姐，你们看看现在这些吃老本的人，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吃老本是要有本可吃的，再这样下去我怕本都被吃空了。”

　　顿了顿，林云泽继续说道：“我最近经常逛一下国内国外的音乐网站。国外的人家还有R&B、乡村、RAP，我们除了流行和摇滚还有啥？反倒是国内有些小众的音乐圈子，人家是真的在玩音乐，民谣、古风，哪怕是舞曲人家也是在试着创新。也许他们的专业水平不太高，但人家是真的用心在投入。”林云泽把脚从茶几上放下来，“我真的不甘心啊！”

　　赵克己和张丽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是劝不下来了。

　　张丽看了看手表：“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们这边也再收收歌，争取买到两首优质的。我去接鹏鹏回家了。”说完和赵克己一起出了房间。

　　两人出去后，林云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骂了句“我丢”。

　　也不知道是在骂吃老本的作曲人，还是在骂不争气的乐坛。

　　发完呆，林云泽才拿出手机看到新消息。是齐昱发了新歌在群里。

　　直接在手机播放。

　　伴随着舒缓轻柔的钢琴和一声缥缈的鹰唳，一股风轻云淡的感觉扑面而来，像是在山巅看着云海尽头的旭日初升。

　　林云泽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

　　和林云泽一起听的，还有一些人，比如下班回家路上的刘子豪。

　　靠在地铁车厢的边缘，耳机里竹笛的声音让刘子豪感觉像是在天地间的一片竹叶，随风飘摇。

　　浮光，历史。

　　随后渐起的鼓点让他感受到，在时光的长河中，每个人都是主角。随着1分39秒的休止符，一副气势恢宏的历史画卷在眼前徐徐铺开。他看到了长江黄河的起源，也看到了敦煌飞天的交融；看到了先秦诸子的争鸣，还看到了汉唐之风的盛世；看到了华夏历史的兴衰，更看到了民族不屈的脊梁。

　　声音渐渐变小，历史终究会褪色，但他永远不曾消失。像是一身白袍的士子背手持袖站在尽头，回首向你看来，既有劝诫，也有鼓励。

　　一曲听完，刘子豪浑身鸡皮疙瘩，连忙选择了循环播放视频。刘子豪关注的UP主不少，此刻他十分庆幸自己在这个视频刚通过审核的时候就刷到它，不然还不知道要错过多久。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刘子豪越听越沉醉，一边发出评论，一边向朋友推荐这首歌。

　　其人如玉粉丝群。

　　“莫得感情，也莫得钱：【浮光History古风电子系列·1浮光掠影，春秋如梦，你我皆是历史（噼哩噼哩）】（链接）”

　　“莫得感情，也莫得钱：UP发新歌这么秃然的吗？狗头。弟兄萌快来，神仙单曲。”

　　“对三要不起：蛤？俺去试试”

　　“纯萌新：lei了lei了”

　　.....

　　陆陆续续有人回复，是这两天被第一首钢琴曲吸粉入群的，都是一些喜欢音乐的人。这些人听过之后，也都自发地分享出去。

　　只能说齐昱上传的时间选得很好，这首歌适合安静的时候听。合适的时间遇到高质量的音乐，这首歌以比上首歌更快的速度被传播开来。

　　——

　　齐昱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开始今天的学习时间，突然接到了林云泽的微讯视频。

　　“没睡呢吧？”林云泽看起来像是在海边。

　　齐昱举起手机拍了一下自己的卧室，翻了个白眼：“你说呢？这么晚不回去睡觉，在外面溜达啥呢？”

　　“你的新歌挺好的，选平台了吗？”

　　“我发P站的。”

　　这下轮到林云泽翻白眼了：“我说音乐网站。”

　　齐昱挠挠头：“那倒没有，纯音乐在传统音乐网站没什么市场吧，等有了其他歌我再一起找个网站传上去。”

　　“行吧，要传的话猪场和鹅场还行，鹅场人多但是主要针对艺人打榜，猪场更注重原创音乐人，分成也理想一些。”林云泽分享了一些经验。“你微客叫啥，我给你转发一下。”

　　齐昱报上ID，顺便把P站链接分享到了微客。

　　“你...”林云泽似乎还想说什么。

　　“啥？”齐昱没听清楚，海风有点大。

　　“没啥，早点睡。”林云泽摸了摸鼻子，说完就挂了视频，搞得齐昱一头雾水。

　　挂了视频的林云泽坐在海边摇摇头自嘲。林云泽啊林云泽，你也是急病乱投医了，小鱼一个玩纯音乐的你还想跟他邀歌不成。

　　齐昱倒是不知道林云泽的内心戏，挂了视频开始了今天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