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在翻修,今天稍微委屈你去郊野补习。”
“补习?”
骆野的话让我疑惑,补什么习?
“周六查缺补漏,按老师的话就是大家都去图书馆,同桌互相帮助。”
“所以呢?去图书馆就好了。”
我不理解他的话,学校图书馆有什么不好的?
“我是带你出去放松的。”
骆野拿走我手里的头绳,给我绑了一个低丸子头。
“我不需要放松。”
我玩着手机,屏幕里的小人在放着纸鸢。
突然很想放风筝。
“阿柔,你一直在逼自己学习。”
骆野整理着我的碎发,我闭了眼,抬手想要揉揉眼睛。
一双温热的手覆盖住了我的眼睛,酸涩一下子被冲散,零星的困意来袭。
“先睡一下,听话。”
骆野将我扶住靠在了他身上,意外的舒服让我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车里的空气和窗边的风互动着,各自交换着对方的快乐。
“醒了?头会不会晕?”
“还好。”
我的喉咙有点干,声音都哑了。
骆野靠边停车,拿出水杯喂给我喝。
温凉的水浸过喉咙很舒服,我眯住了眼睛享受着骆野的照顾。
“快到了,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讲。”
“嗯。”
他要带我去哪里呢?
穿过安静的森林大路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这里很安静。
下车后被骆野牵着,到现在我可能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
骆野没有再往前走,转身捧住我的脸看我的傻样笑了。
“什么赌?”
我眨巴着眼睛,脑子反应都是迟钝的。
“就赌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心里想的?”
“对。”
“我如果耍赖呢?”
“如果你想的话。阿柔,我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骆野的骚话和情话是一套一套的,堵住他的嘴也只能消停一会。他拿我没办法,我又何尝不是拿他没办法。
“赌。我想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跟我来。”
骆野带我到了一间仓库前,有一个老爷爷在门口等着我们。
“进去看看?”
骆野松开了我的手让我往前去打开仓库的门。
我打开仓库的门,里面是一些书画。
“这是?”
“往里面走。这些都是老爷子的宝贝,先搁在外头还没有放进去。”
骆野牵住我的手慢慢往里面走。
这些都是真迹,是见证千古岁月的痕迹。
“老爷子为了哄我奶奶开心,专门寻了宋朝的纸鸢。我去专门定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旁边,之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只能保护起来,现在飞都飞不起来了。”
浓重色彩的柜子里放着那个旧纸鸢,颜色暗淡得窥见不到原本的颜色了。
相比于旁边存放的仿品,它的气息是能让任何人都感受到它独一无二的存在。
谁都替代不了。
“阿柔,我们去放风筝吧。”
他赌对了,我想放风筝。
“愿赌服输,有什么要求你说。”
骆野拆着风筝线,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我。
“我想要你开心。”
空旷的地上铺着石砖,我拉着风筝线控制风筝,抬头看着风筝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地面,我很开心。
“你今天去哪了?”
我跪在祠堂里又对上了老爷子的牌位。
“下午我去给你送点心,结果学校里没有你的出勤登记。你去哪里鬼混了?”
“郊区。”
“跑去郊区做什么?你不是去学习的吗?”
“嗯。”
我没有多大情绪的回答让她对我更加失望,手中的戒尺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我的后背。
上次没有养好的伤疤再一次被剥开,血蔓延到了整个后背,衣服都染上了血色。
“我说过你不要再骗我,不要再骗我!”
温情莘的情绪爆发了,我知道她快控制不住她自己的心理疾病了。
地板被戒尺的尖角划出了轻微的痕迹,我闭上眼睛任由她发脾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厉害到不需要我了?”
“我没有。”
李医生给的药她肯定没吃,不知道我会不会变成她现在这个样子。
逃离噩梦的最佳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假装一段时间就可能在潜意识里变成真的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温情莘已经陷入了一个偏执的状态,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变成这样。
好一会母亲才恢复往常的优雅,好似刚才丑态百出的不是她。
她丢掉了戒尺抱住了我,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我现在才觉得背上很痛,伸手抱住她后慢慢推开她。
“我先回房间了。”
我起身走回房间,熟练地清理着伤口。
等到我再次进祠堂时,她狼狈地坐在了地上,呆滞的看着老爷子的牌位。
父亲刚回家,还没看到她这副样子。
我想,她今天大抵是装不下去了。
她是累了吧。
“出去。”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我知道了她现在是清醒的,同时我也知道了她要继续装下去了。
“好好休息。”
我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在老爷子眼里,母亲就是一颗被蒙了灰的明珠,而我就是垃圾,连形容的词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