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空真以为，老妇人是故意不想回答问题。

　　他还想再追问说两句。

　　但是，这时。

　　空真看见，在老妇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乳白色的水晶。

　　这东西，和一个小橙子差不多大小。两头稍稍被打平了一些，像带磁极的行星。

　　但是，那绝对不是是一块普通的水晶。它不透明，而且能变色，核心部分还会交替明灭地发光。

　　空真好歹是一名魔法师。他立刻认出，那是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是占卜师的东西。占卜师可以用水晶球来预知未来。

　　等等！占卜师！

　　空真打了个激灵。

　　莫非……

　　老妇人像是看出了空真的心思。她微笑着点点头。

　　“我叫埃达玛。”老妇人自我介绍。

　　“我是首席皇家占卜师。”

　　首席皇家占卜师！

　　空真立刻就想了起来。

　　在去往莫丹利特的途中，卡莲曾经不见了踪影。

　　雪伦曾经和空真一起，去找卡莲。

　　在那个雪夜，和雪伦一起骑行的时候。雪伦曾经告诉过空真一些事情。

　　雪伦告诉空真。想要成为皇家卫士，一般来说，无非是三种途径。

　　按照传统的惯例。能成为皇家卫士的人，都是经历过出生入死的冒险，立下了汗毛功劳的业绩，赢得了整个王国的肯定。然后，受到国王的封赏，成为皇家卫士。

　　这种传统的方法，称为赐赏制。

　　不过。经过威弗里德战争的洗礼。布森国王意识到，这个王国，极度缺少真正有能力的人才。

　　所以。十七年前。在普利夫的倡议下，王国修建了赫琳堡，启动了庞大的赫琳堡计划。

　　在赫琳堡计划的荫蔽下。像克妮，雪伦这样的人，被挑选了出来。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被送进了赫琳堡里，接受训练。长大以后，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家卫士。

　　在这样的新选拔制度下。王国增添了无数年轻有为的俊才。

　　不用想也知道。相比于赐赏制，肯定是在赫琳堡计划的帮助下，当时皇家卫士，更加容易。

　　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像克妮，雪伦那样的孩子，到底是如何如何被挑选的呢？

　　雪伦告诉空真。据说，是通过占卜。

　　占卜是一门古老而神秘的技能。占卜师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试图去预知未来。

　　首席皇家占卜师，埃达玛，就是负责挑选的人。

　　埃达玛通过占卜，挑选出能够加入赫琳堡计划的孩子。

　　空真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传说中的首席皇家占卜师，埃达玛吗？

　　眼前的老妇人，就是她，有能力去决定，哪个孩子能够加入赫琳堡计划吗？

　　老妇人又像是看透了空真心里在想什么。

　　她笑着说：“嗨，什么首席皇家占卜师，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了。”

　　“我之所以被称为‘首席’，其实是因为，皇家占卜师，总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占卜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高深，太深奥了。一般来说，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掌握这种技术。”

　　“现存于世的，自称是占卜师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我甚至可以说，在整个人类王国科诺塔奥恩，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被称得上是真正的占卜师。”

　　“因此，我也就被布森国王召进了赫琳堡，当上了首席皇家占卜师。”

　　空真奇怪地问：“你既然是首席皇家占卜师，为什么只有一个小阁楼，可供办公？赫琳堡应该给你一个大办公室才对啊？”

　　埃达玛说：“占卜需要的，是心灵，和眼睛。”

　　“我认为，赫琳堡的那种吵吵闹闹的气氛，会模糊我心灵和眼。”

　　“所以，我就搬到了阁楼上。而且这阁楼也没有什么不好，很安静，正好可以供我工作。”

　　空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自己的想法肤浅了。

　　静，是一种有力的力量。这种力量来自时间的沉淀，来自细节的真实，来自纯粹的钻研。

　　这种力量看似不经意，却非常地难能可贵。

　　空真听说过不少，关于占卜的故事。他对占卜真的很好奇。

　　他问埃达玛：“通过占卜，来挑选加入赫琳堡计划的孩子。这种做法，真的靠谱吗？”

　　“占卜，真的能预言一个人的未来吗？”

　　埃达玛整顿一下她的披肩，说，“占卜，真的是很难的一门学问。”

　　“我得告诉你。占卜，只是一个引路人。这个引路人，只能带着人们，在领域中，走这么远。”

　　“如果你没有眼界的话，占卜，并不能教到你些什么。”

　　空真听完以后，很是吃惊。

　　这和他的想象不太一样。

　　在空真的想象中，占卜，是能够准确地预言一切的。没想到，占卜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

　　空真说：“那么，那些被挑选进赫琳堡计划的孩子，也并不是百分之百地，能够胜任皇家卫士喽？”

　　“这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吗？”

　　埃达玛看了空真一眼。

　　她说：“我能够理解，你对于预言，为什么这么不信任。”

　　埃达玛狡黠地笑了一下：“毕竟，前不久，你刚刚帮助了某一个人，打破了她身上麦穗纹的预言，对吧。”

　　空真吃了一大惊。

　　空真去奥贝斯坦的事情，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他和蒂尼洁之间的事情呢？

　　关于蒂尼洁身上麦穗纹的事，这就更可奇怪了。这个秘密，恐怕也只有空真，茉艾拉和蒂尼洁三个人知晓。空真也从来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

　　麦穗纹的秘密，恐怕，连克妮，特里他们都不知道。

　　埃达玛这位老妇人，整天躲在阁楼上，整日都不下楼。她和空真，也是第一次见面。

　　这样的人，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占卜师虽然很有才能。但是，即使是占卜师，也不能随意揭开未来的面纱。”埃达玛解释说。

　　埃达玛连续几次，都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预言能力。

　　这下，可由不得空真不信了。

　　空真问埃达玛：“那请问，今天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空真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刹那。突然之间，埃达玛那原来慈祥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恐的阴影。

　　埃达玛收拢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她面色凝重，对空真说：“我叫你来，是因为……”

　　“克拉伦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