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黄巾末路

　　一口气逃出六七里，赵行勒住马喘息，收拢溃散的麾下。数不清的黄巾兵从身旁跑过，向着远处漫无目的地逃窜。

　　看到江明策马而来，赵行连忙迎上前，道：“江兄，怎么败了？有多少官军？”

　　这只黄巾军将近十万人，打算西向前往荆州，在征羌城与皇甫嵩大军遭遇。赵行率军在后阵，刚听说前军与官军遭遇，还没来及传达防御的命令，前军便溃败了。兵败如山倒，带着后军也向后逃去，赵行约束不住，只得随溃兵向后逃去。

　　江明没有停马，涩声道：“两通箭雨后，官军轻骑出动，还没交战就败了，这仗没法打了，赶紧逃命吧。”

　　赵行心中有些得意，幸亏老子有先见之明，派朱老头去联络他侄儿向官军投诚。看看身边的人马只有二千余人，赵行暗暗发急，若没有兵将投降朝庭也不会得用，自己要多收拢些溃兵。朱育这死老头，怎么不给自己回个信。

　　一队官兵从南面而来，赵行不再逃命，下令麾下列阵等候，自己催马上前，高声呼喊道：“我乃黄巾军将领赵行，有意投降官军，早些时日已派人向皇甫将军输诚……”

　　“少要啰嗦，想要投降赶紧抛了兵器，跪在地上听候发落。”带队的官军将领根本不想同赵行多说，直接喝斥道。

　　抛了兵器跪地投降，那跟普通的黄巾兵有什么区别，赵行转着眼珠迟疑着，继续道：“这位将军，赵某派朱育向皇甫将军输诚，那个朱育有个侄儿在皇甫将军手下做文书，不知将军可知晓。”

　　“哈哈，原来是你，朱老头说你是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魔头。”那将领眼神一亮，催马挥枪朝赵行扑去。

　　赵行暗道不妙，看来朱育不但没有转答自己投降之意，反而在官军那里说了不少自己的坏话，那糟老头子可恶至极。此刻已顾不上生气，用手中长刀架住刺来的长枪，赵行旋转马头赶紧逃命要紧。

　　“兄弟们，这小子是黄巾军的大将，抓住有重赏。”随着这声吼，无数官兵向赵行涌来。战马被长枪捅中惨嘶倒地，赵行跌落马下。

　　不等他起身，脚一凉，脚掌已经被削去。惨叫声还没呼出口，胸腹间已经插进了数把长枪，视线腾空而起，人头在空中飞旋……

　　入夜时分，彭脱率领两万先头部队抵达汝阳城。借着火把的光亮，彭脱看到数千官军在城外严阵以待，至少有五六千人。汝阳城头火光烛天，旌旗飘舞，人影幢幢，这哪是探马所报的三千人马。

　　从西华到汝阳，大军奔走一天半，疲惫不堪，原想趁官军夜间不敢出城，一鼓作气渡过汝水休息。哪料官军数量众多、以逸待劳，此时强弩之末如何与早有准备的官军交战。

　　彭脱心生怯意，下令道：“前军压住阵脚，大军徐徐退后，十里处扎营歇息，明日再战。”

　　城楼之上，王允身披铁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城外远处黄巾军的动向。黄巾军居然向后退却，王允大喜，临阵退缩乃是大忌，当即高声传令道：“擂鼓，全面出击。”

　　“隆隆”的鼓声响起，城下的官军齐声呼喝向前冲去。

　　“盾牌稳住、弓箭发射、长枪准备迎敌，谁敢退后立斩。”彭脱和几名将领策马在阵前，黄巾军勉强树起盾牌长枪，稀稀落落地箭只朝着官军射去。

　　彭脱有些后悔，部将袁华劝他不要急进，等聚集大军后再渡汝水，可是午时收到征羌大败的消息，彭脱一心只想在官军合围之前逃出重围。

　　困兽犹斗，陷于牢笼之中唯有拼死一搏。彭脱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兵丁，这两万人是军中青壮，多数经历过大战，说不定能拼个鱼死网破。

　　高举起手中长枪，彭脱振臂呼道：“苍天已死，我等唯有舍命求活，随我冲！”无数黄巾军挥舞着的兵器，高声呼和着，跟随在彭脱的马后向前冲去，排山倒海、势如奔流。

　　两道洪流冲撞在一处，马蹄声、惨叫声、破空声在夜风中此起彼伏，急射的箭只发出尖啸，挥舞的砍刀撞出火星，喊叫声混杂着惨叫声，再好的音效也不能模拟出眼前的惨烈，死神在欢畅地怪笑……

　　王允下城上马，八百虎贲整装待发。抽出佩剑，王允高声道：“贼军走投无路，破敌就是今夜，吹响号角，随王某杀敌。”

　　号角声呜咽而起，响彻夜空，大地发出轻微的颤动，暗伏的二千轻骑出动了，滚雷声由远及近。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有多少兵马，只见一条火龙从汝阳城中游出，王允率领虎贲军杀出。黄巾军胆气已丧，四散奔逃。彭脱仰天长叹，旋转马头向来路逃去。

　　王允亲率兵马出击，王越近身护卫，刘宇和顾明则跟在师傅身后。夜风扑在脸上有如刀割，鼻端充斥着血腥味，刘宇只想作呕。

　　设计游戏时刀光如雪、血光飞溅让人感觉凄美，但人命不是韭菜，失去了不会重生，黑暗中刘宇的脸色苍白如雪。

　　纵马来到王允身旁，刘宇大声呼道：“大人，下令招降吧。”

　　“跪地投降者不杀”、“跪地投降者不杀”，呼喊声由近及远，黑夜之中无数黄巾兵跪倒在地，那些还在逃窜的身影便成了官军追逐的目标。

　　今夜汝阳城乌云密布，洛阳城上空更是电闪雷鸣，灵台之上没有观星人。厚厚云层之后，新星大放光芒，丝丝黄雾渗于血红之中，红星变橙，最终化成玄黄隐而不见。

　　劲风拂面，蹄如奔雷，刘宇竭力伏低身子，趴伏在马背上，借助掉落在地上的火把光芒，一路向前。

　　斜刺里猛地冲出一人，迎着马头，一点寒光直刺过来。刘宇下意识地伸长手臂，手中长剑借助马力，斫在枪杆之上，木制的枪杆应声而断，剑从那人身上一掠而过。

　　剑是拜师时王越所赠，百练而成，剑身留有锻造的花纹。剑身划入肉体，砍断骨头咔嚓声，惨叫声传来。回头望去，那身影扑倒在地，血腥味从剑身传来，刘宇忍不住喷出一口酸水。

　　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