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被雷劈出来的

　　6、被雷劈出来的

　　此时的罗娟，面色凝重，还带着一丝恐惧神色，陷入回忆之中，娓娓道来。

　　“那天，俺算计着日子，你还差十几天出生，你爹来信说正在执行任务，可能回不来，让俺提前几天去医院生，俺也不着急，反正还差十几天，俺计划差三天的时候再去医院。”

　　“下午的时候，本来还晴的天气，飘来一片黑云，那片云不太大，也就刚刚把咱村遮住。”

　　“按理说吧，这片云过去，天就会转晴，可也奇怪了，当时还刮着大风，这风一起来，还不得把云吹散吹跑，可那云偏偏就是不散不跑，不停地在咱村头顶转来转去，就听见，呜---呜------呼---呼----”

　　看着娘嘴里发出像声词，两手高高举起来，在头顶转圈晃着，模仿着云飘来飘去，身体也左右晃着。

　　程雨想笑，又不敢笑，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俺看这情况，赶紧把院门关上，院子里该拿进屋的拿进屋。”

　　“当时，俺还记着背一框柴进屋，要是真的下雨，淋湿了，饭都没法做了，没想到，刚进屋，就感觉到肚子疼，疼一阵，缓一阵，疼一阵，缓一阵，俺还以为是收拾院子，闪了一下闹的，就没在意，你说俺傻不傻。”

　　“那风也邪性，就像跟着俺一样，俺到哪里，它刮哪里，俺就躺在炕上缓着，风好几次硬是把窗子吹开，俺关一次，它吹开了，俺关一次，它吹开了。”罗娟一边讲，一边重复着关窗的动作。

　　“那后来咋弄的？”程雨紧张地追问道。

　　“俺后来一生气，直接找根绳子，把两扇窗把手系在一起，那风还是不罢休，顺着窗缝往屋里使劲灌。”

　　“那个时候，天就要黑了，俺也有点害怕，当时还是没有意识到要生你出来，俺就不管风了，脱了衣服，盖上被子躺下了。”

　　“等俺躺下了吧，那风也小了，你说奇怪不，可是俺肚子还是疼，比开始的时候又厉害点了。”

　　“这时候，俺才有点意识到，是不是要生呀，这也没个接生的，俺自己咋办，越想越怕，越想越怕。”

　　“俺就壮着胆子，爬起来，要穿衣服，想趁风小的时候，穿好衣服，自己坚持走到村里诊所，起码心里有点底呀。”说到这里，罗娟缓了一口气，继续回忆当时情景，脸上露出更加恐惧的表情。

　　“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俺刚拿起背心，窗外，就在咱家窗外，就这里，这里。”罗娟手指着窗外，手在颤抖，声音也在抖。

　　“唰，就像一条带血的绳子从咱家房顶突然垂下来，又像一条伸展四肢五瓜的血龙，一道闪电，就这么下来了。”

　　“俺当时脸都吓白了，背心也扔了，紧接着喀喇，哎，不对，就是喀的一声，非常清脆，又脆又响，跟着闪电一起劈下来的。”听着娘仔细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程雨也不禁替娘担心起来。

　　“俺一下子就又躺倒在炕上了，心脏噗通通噗通通.....，跳得这个快呀。”说到这里，娘手摸着胸口，不断地向下推捋着，以平复当时，还有现在的心情。

　　“从第一个闪电和雷鸣下来以后，咱家院子里就没有停，俺的感觉，真的不是村里，就在咱家院里，窗前，电闪雷鸣、不断，一条血龙在院子里飞舞，雷声一声大过一声，都是干脆利落，能劈死人的雷。”

　　“俺的肚子呀，也就是你呀，真不争气，就不想在肚子里待了，非要这个时候出来，这不是要娘的命吗!一阵疼过一阵，越来越疼，俺就感觉你要出来，俺就使劲呀，使劲儿呀，那雷响了一个钟头，俺就疼了一个钟头。”说到这里，娘不断地攥紧拳头。

　　“娘，你不害怕了吗？”程雨忍不住打断，插言问道，面带心疼神色。

　　罗娟伸手摸了摸程雨的头，语气变得平缓，“怕习惯了，就不怕了，也顾不上怕了，这个时候，风又大起来，窗外又是一道电闪和雷鸣，那声音，真大呀，也就是这声雷过后，你出生了。”

　　“知道不，儿子，你就是被雷劈出来的。”

　　“那后来呢”

　　“后来呀。”罗娟捋了一下前额的头发，“天上就下起来大雨，那雨也厉害，就像有人直接从天上用盆子倒下来。”

　　罗娟缓了口气，继续道:“风把别的地方的云也吹过来了，天上的云不再是只有那一块，那一晚，是风雨交加的一晚，晚上没有再闪电，没有再打雷，只有风雨。”

　　“那雨，是你带来的，所以娘给你取名叫程雨。”罗娟静静地望着窗外，仿佛还在回忆那一晚。

　　“娘，你真伟大！”

　　罗娟又把手伸过去，疼爱地摸着程雨的头，“傻儿子，天底下哪个母亲不伟大。不说了，娘收拾桌子，你看会书，咱就睡觉，今天你也累了。”

　　“那俺爹呢，俺爹没再回来吗”

　　“你爹呀，在你两岁的时候，回来一个月，那一个月，你就没离开过你爹，你爹天天抱你这转那转。那次走了，你爹就跟蒸发一样，到现在没回来，也没消息，唉，真希望你爹突然出现在眼前。”

　　再次提起爹，娘有些失神，忙着收拾起来，掩饰此时的心情。

　　程雨识趣的不再询问，从柜子里翻出一本《隋唐演义》，又是一册线装书，低头看起来。

　　看完一章后，就又想起来那个恶心的村支书来。心想，以后要想想办法治治这个老畜生，保护俺娘不受欺负。

　　想到这里，放出神识，整个村子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凤儿正在家里跟她娘学着织毛衣。

　　诊所里很忙，两个小孩子被大人带来看病，好像是感冒吧，同学刘学全跟他爹学着量体温。

　　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传来零星狗叫，引得邻家的狗也跟着叫上两声。

　　忽然，两个人影从黑暗中闪出来，引起程雨的注意。

　　这不是村支书吗？跟他在一起的是谁呀？

　　那人裹着军大衣，戴着棉帽子，看走路神态，像是妇女主任刘春来的娘。

　　他俩干啥去仔细看支书也穿着军大衣，还抱着什么东西，两人顺街道向村北树林方向走去。不行，我得去看看，靠神识感知，时间太短，还是跟上去靠谱些。

　　想到这里，程雨收回神识，拿起那本隋唐演义，对娘喊道:“娘，俺出去一下，俺答应给凤儿送本书看，才想起来，一会就回来。”不等娘回答，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很快，程雨便来到支书身后不远的路上，为了不被发现，远远地尾随着二人。

　　出村以后，前面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再控制，不时传到程雨耳朵里，果然是刘春来的娘，薛萍，他俩跑这儿干啥，大半夜的，也不怕撞见鬼。

　　“冷不冷呀要不咱回去吧。”是薛萍在说话。

　　“别呀，都到这里了，我都准备好了，你不能把我凉这儿呀，别担心，一会抱抱你，就不冷了，我这儿还带了被子。”

　　两人来到一片干草茂盛的地方停下来，程雨赶紧趴下，只见支书扭回头，望了望远处的村子，把被子放到草上，脱下大衣，铺在草地上，看薛萍犹豫，便拉她坐下，耐心劝道:“宝贝儿，咱就在这里，你看这草多厚，再把大衣铺上面，一会儿肯定舒服。”

　　“这儿离村远，你就可以大声叫了......。”

　　“流氓......，老不正经。”薛萍有点不情愿地扭了一下身子。

　　两人快速行动起来。

　　程雨为了看得真切，爬得近了些。

　　待程雨爬到能看清的位置，两人已经盖上了被子。

　　程雨能清晰地听到两人粗声喘息，可能是被子有点小，不时露出来白白的皮肉，月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这是在干啥，这是不是大人们讲的“搞破鞋”呀，不行，真倒霉，不该看到的看到了，这影响修为呀，不能看不能看，程雨把头埋到草地里，可是说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是书记在问。

　　“......。”这是刘春来的娘。

　　“明晚还来不”这书记还上瘾了，你不累呀，真是乐此不疲呀。

　　“来呢，俺喜欢......，你再快点。”

　　去你娘的，狗男女，明天来，明天俺也带观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