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白作为圣人是不愁吃喝的,死地中生长的怪植以及形态扭曲的生物在经过她的烹饪后便可变为正常食物,且美味非凡,追寻美食是刻印在曾作为勒子仁生存过的白月白身心乃至灵魂深处的不可磨灭的执念。
此时白月白蹲坐在山洞中用石头、干草搭建起简易营火旁,用短刀将一只体型不大的鬣狗从头到尾贯穿架在火上烧烤,在其身旁还有七八只倒在血泊中的鬣狗被绳索穿过头颅连成串,还有两只半死不活的鬣狗表皮蠕动着,下面仿佛有着什么虫子在爬。
鬣狗体型不大,舌头却有七八尺长,这些鬣狗活着时常将舌头藏匿口中,猎食时会突然将变得坚硬的长舌探出刺穿猎物身躯,白月白踏入死地刚走两步便因死地中混乱的空间法则再难返回正路,索性便在死地中闲逛恰巧碰到了正在游猎的长舌鬣狗群,若非在含春城见过家奴们吃这种生物并给她讲解过,白月白或许还会被这些小型鬣狗暗算。
白月白将火候把控得非常好,不多时短刀上剥去皮毛的鬣狗已经外焦里嫩、香气四溢,还不停向地上滴着油。
拿起烤肉白月白又取出少许盐撒上了一些,以前的她吃烤肉便只喜欢撒上些精盐不配其它作料。吃完烤肉串后白月白将一柄长刀钉在洞口,用绳索将两只还活着的鬣狗挂在刀背上,两只鬣狗四肢被打残舌头被绳索穿过挂起为白月白充当警戒用的警铃,鬣狗与白月白呆了许久已经不对她做出警告叫声,但它们在遭遇其他较有威胁的生物时还是会发出叫声,很好理解面对比自己强太多的生物,它们只敢敬畏,而面对实力与他们相近的生物时他们却敢龇牙,这是生物生存的智慧。
做好警报,白月白走入洞穴深处,在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枕着剥下来的鬣狗皮毛当枕头陷入沉睡,她真的是累坏了,筹谋算计虽简单却也耗费心神,打斗虽费体力却劳神劳力,最让她感到疲惫的还是实施计划时一次次的复生带来的影响。这一顿烤肉勾起了还是勒子仁时的回忆,她在梦中梦到了少年时与伙伴们一起在露营时烧烤,只不过他从未烹饪过狗肉,大多时候他料理的都是牛肉、羊肉、猪肉之类的。
她习惯审视自身,因此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即使知道自己在做梦,她也未对梦境做主动干预,她想享受一下原来的惬意生活,即使她本就是一个喜欢追求刺激追求有趣的人,但偶尔疲惫时回想起悠闲安逸的时光也不免是一种享受。
“毕竟无论何种感受都得游戏其中才能叫人生嘛。”梦中的白月白仍是女子形象,却也开口感叹了一句。
“咯咯,嗷嗷,呜呜。”长舌鬣狗奇怪又凄惨的叫声将白月白从睡梦中叫醒。
白月白反应迅速,立刻起身持刀警惕地望向洞口,伫立于洞口处的是一位年龄与白月白相近的少女,少女生的皓齿蛾眉,雪肤花貌,一头淡金发盘于脑后,金色的美眸略带慌张,身上穿的华贵服饰以及凤冠被她周身若有若无的神圣光晕显得有些破烂。
白月白打量着少女的同时,少女也镇定下来用一对桃花眼打量着她面前的短发少年或少女。
白月白心中的警惕全无,这是不合常理的,不合常理的现象本应引起她更加强烈的不安,但这次却没有,她被眼前的金发少女完全吸引,少女只是站在那里,就使白月白觉得很舒服,很放心
“你好,你会讲官方语言吧。”既然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戒备,白月白索性收起短刀开口向少女搭话。
“你……你好。”花予棠面带不安却又有几分惊喜之色暗藏,这一细节被白月白观察到,白月白虽不能对眼前少女产生敌意,但她仍旧可以针对少女进行观察分析她的行动。
“我叫白月白,你叫什么,你应该是圣人吧,你有什么神通,看你穿这样不应该是涉足死地的探险队的人,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借助神通吗?那你应该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吧……”白月白或者说勒子仁放松下来的时候便习惯性碎碎念。
白月白唠叨个没完,少女原本平静的脸上也起了波澜,她皱起琼鼻开口打断白月白滔滔不绝的问话:“我叫花予棠,你真唠叨,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你一个一个地问。”
听闻此言,白月白讪讪一笑。
“花予棠,这个名字。”白月白低声喃喃,忽然惊讶地看向少女,“那你岂不正是那位是坐镇幽阳巨城的圣人吗?”
见白月白如此惊讶,花予棠心中稍感得意,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白月白。
“不对,若是那圣人那你怎会来到我身旁,你不应该具备这类神通,你不会是假扮的吧?”
“哼,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神通,但是我有这方面的诅咒制约,如今诅咒触发,你应该也是一位圣人吧?”见眼前的无礼之徒得知自己身份后不但未向自己行礼,反而质疑自己圣人的身份,她冷哼一声语气略带不满地回复道。
“我是,但是这与我是圣人有什么关系,诅咒?诅咒与圣人有关吗?”
“我说,你是怎么当的圣人,我们圣人出生时便有早智,出生时会被天地告知一个伴随自己一生的诅咒,一般来讲这项诅咒是比较隐晦的,对于圣人本身而言是十分危险的,因此不会告知外人具体内容。”
白月白懵了,她连自己成为圣人都是在自己了断了十余次后突然心有所感意识到的,对诅咒的事自然一无所知。
见她愣愣地站在那,花予棠缓缓开口:“幽天地无望,圣光化一棠。恩泽神所予,伴月游四方。”
“额……这哪里危险了,哪里像诅咒了,就是一首诗罢了。”白月白略感无语。
“你傻吗,当然还有一部分我没告诉你,前面这四句很多人都知道的。剩下的若是说了会让我有危险的。”
说着说着花予棠心生疑惑,她自出生以来架子端得很稳,始终是稳重心系天下的态度示人,可在面对白月白时却没有丝毫防备,这让她不免将白月白与自己诅咒中的月联系到一起。
“哦,那我没什么诅咒诗伴生,也不知道有什么诅咒缠身,只是有时会头痛。”白月白两手一摊。
两人都觉身心天然亲近彼此,因此也都没设防,两人环膝坐在白月白生气的营火旁开始聊了一边烤肉一边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