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中饱私囊

　　萧策两次谋逆能够成功，其一，是因为从前他实在不显山露水，众人没有提防。其二，此人极其擅长收买人心，利用寒门士族来对付把持朝政的世家豪族。

　　所以，那些人甘愿为萧策驱使，就为了奔个好前程。

　　从前豪门把持时，哪有他们出头的时候。

　　萧策也算投桃报李，事成之后，除了杳玄被一脚踹开外，萧策都给予了他们想要的赏赐与官位。

　　这一年的时间里，大小升迁了不下三十位寒门子弟，这多少引起了世家的警惕与不满。

　　但萧策深谙平衡之道，也给了那些本想塞自己子弟进去却被阻拦的世家甜头尝尝。

　　其中也包括了王莘的哥哥王谧，从入仕到户部侍郎只用了半年的时间，这可是个既不得罪人又能捞钱的肥差！

　　每年各个地方的州牧郡守多少都要打点一二，来年若是能降低些上报的赋税，他们依旧按着旧的高额税收来征，便能中饱私囊大半！

　　不过，这些手段都只是王莘所知道的皮毛。

　　据不堪其扰的王谧说，甚至有些地方为了降低赋税，编造天灾，上报朝廷，上骗灾款，下诈富捐。还有各种理由的加税，只要他们想，总是有办法从百姓身上刮下油水来，榨干，诓净。

　　而那些寒门士族，却不会顾及萧策的平衡苦心，转头就将矛头对准世家。

　　自会稽之乱起，雪片般的弹劾就飞向了萧策的案牍。

　　若不是那些尸位素餐的纨绔子弟把持朝政，怎么会有句章县令那样的蠢材，给了孙恩兵乱的机会。

　　若不是朝廷那群蛀虫，又怎么会有赈灾之粮无法达到百姓手中。

　　谢琰的死也没能平息他们的怒火，甚至他们不愿让萧策追封谢琰，直至葛氏壮烈而死，那群人才肯松口。

　　只是，这柄剑，萧策用着顺手，萧霁也未必不能用。王莘转头对萧霁道，“陛下，御史台中丞李枫当重用之。”

　　萧霁见王莘默默良久，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大感突兀，只是顺着她的话想来，疑惑道，“他不是萧策的人么？”

　　王莘摇了摇头，“陛下见了便知道了。”

　　这个人出了名的执拗，又是直性子，从前做官也是祖上积德，只是因为自己嘴欠，一贬再贬，直到小小的七品中书舍人才算完。

　　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得了萧策的青眼，给他又升回了四品。

　　不过，他就像游离在各方势力之外的一个幽魂，谁得罪了他照样要挨骂，就算是萧策，那也一样没有特殊待遇。

　　一把年纪在官场沉沉浮浮许多年了，就是学不会，察言观色，体察上意。

　　这样一个人，利用得当，往往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萧霁闻言也是细细搜索起脑中的对此人的印象，仿佛是个白胡子老头，说起话来，胡子还会一翘一翘的。

　　“你说的可是那个老古板李枫？”

　　王莘点了点头，萧霁却是往后缩了缩脖子，平日上朝他可最怕这个老古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