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去

　　李衍在妙妙的陪同之下，祭拜了父母先祖。突然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八年多村子，李衍有些不舍。直到第六日，马卫邦才决定动身。根据妙妙的观察，他应该是在疗伤。

　　秋风萧瑟而喧嚣，黄叶不停在空中摇曳，似是不愿就此离去。李衍望着那看不见的长路尽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去，不知何日是归期。

　　马卫邦摸了摸胡须，淡淡道：“这条路一直走，就是江陵城了吧？”

　　李衍点点头道：“嗯。遇到岔路往前直走，就到江陵城金沙驿了。以前听我爹说过，好像有一千多里。”

　　马卫邦淡淡地摇了摇头，沉声道：“小问题！老夫御风日行三千里！”

　　李衍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从此之后就再无人烟的荒村，扭头踏上了出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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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约摸十里路，李衍心情这才平复下来。

　　马卫邦看着扛剑的李衍笑道：“小子，你不累吗？”

　　“扛剑也是修炼。”李衍耸了耸肩，调整了一下黑剑的位置。

　　“可以可以！你修炼的路子不对，到尚武学院再慢慢教你吧。”马卫邦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衍走了两步，突然问道：“你不是说可以御风日行三千里吗？”

　　马卫邦步子突然僵住，顿了半晌笑道：“其实走路也是一种修炼。你不信的话，老夫就带你走个一百里。来！你俩把着我的手。”

　　李衍闻言，紧了紧包袱，右手把稳黑剑，左手握住马卫邦的手掌。

　　“走，瞧你个怂样。”马卫邦迈步上前。

　　“我们也要走吗？”李衍一脸狐疑——不是要带我御风日行三千里吗？妙妙闻言，也同样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马卫邦。

　　马卫邦没好气道：“还要老夫拉着你们走吗？”

　　“哦！好！”李衍不明所以，只得追上马卫邦的脚步。

　　“呼，好快！好快！”妙妙一步迈出，不由惊呼道。

　　李衍刚一迈步，就发现了其中的妙处——迈出一步，眼前的山水开始疯狂倒退，一步落地，人已经到了几十米外的地方。

　　“小子，还不相信老夫？”马卫邦此时仿佛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脸得意道，“御风那都是不入流的小术。老夫这个叫法天相地，把一百里的路变成一里，厉害吧。”

　　李衍恍然大悟道：“厉害！难怪没有风声，原来不是我们走得快了，是路变短了。”

　　妙妙也心服口服道：“这样一步就能走一百步那么远了。”

　　马卫邦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聪明！一点就通！老夫说了，走路也是修炼。走完这一百里，剩下的路就别再想走捷径了！”

　　“是，师父。”马卫邦这一手法天相地，让李衍佩服得五体投地，恭恭敬敬喊了声“师父”。

　　“咳咳，舍得喊师父了？”马卫邦清了清嗓子，“你们没接触过修炼，为师就跟你们说说吧。”

　　“修炼分为练气期，开脉期，筑体期，元婴期。”

　　“再往上呢？”李衍来了兴趣，问道。

　　马卫邦对着李衍的头一记爆栗，指责道：“好高骛远！”

　　妙妙见李衍吃瘪，在一旁偷笑。李衍摸了摸头道：“弟子知错。”

　　“好了，我跟你细说一下……”

　　马卫邦一路胡乱吹牛，唬得李衍一愣一愣。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着李衍的头又是一记爆栗：“别想偷懒！走了一百里了，剩下的路一步一步走。”

　　李衍心生憧憬，点了点头道：“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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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交流中李衍得知，这个世界上主要有妖兽和人类。

　　妖兽也分阶级。一到三阶为灵兽，分别对应人类的练气期、开脉期、筑体期。四到六阶为玄兽，分别对应人类的元婴期初、中、后期。七到九阶为圣兽，这种等级的凶兽，马卫邦没有怎么描述。

　　马卫邦腰带本质是一颗四阶玄兽的精丹，精丹里玄气耗尽后，内部空间可以用来储物，称为芥子。

　　一路上跋山涉水，伐竹取道。一个月后，一行人终于走到小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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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沙驿在江陵城外围，连接着上千个小村庄，再加上不少高手喜欢进山猎杀灵兽换取报酬，热闹程度并不比城里的集市低。交易的货币，主要是金币、银币和铜币，都是一比十的汇率。

　　马卫邦带着李衍二人到处转了转，给他们各买了两套新衣服和芥子。李衍和妙妙屁颠屁颠跟在马卫邦身后，有点不好意思。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虽然马卫邦看起来不着调，但花在他们身上的钱和心血，那可都是实打实的。想到这一路上，马卫邦按时投喂各种药物，李衍眼眶微微湿润了——那些东西的价值，想来并不比这衣服和芥子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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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处，李衍第一时间换上了马卫邦给自己新买的皮衣。暗黑色的光泽，紧身而又轻薄透气，隐约可见李衍身上的肌肉线条。

　　“好看吗？”李衍对着镜子，出言问道。

　　“我刚看见有个人身上的衣服很好看，我变出来给你试试。”妙妙说着，下一秒就把李衍浑身上下变了个精光。

　　“我去！”李衍一声惊呼，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下身，右手一掌把妙妙的头摁进被窝，“姐，快给我变回来。”

　　“哎，行吧！”妙妙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好人难当啊。”

　　“你是好人？”李衍看着衣服变了回来，这才安下心来问道，“姐，你不会是个男的吧？”

　　先入为主代入了可爱女孩形象，一想到那也只是妙妙变出来的样子，李衍心头一惊。

　　“应该是女的吧？虽然我可以变成其他的样子，但第一次化形的时候，就是我人形本来的样子。”妙妙不假思索地说道。

　　李衍恶狠狠道：“下次不准再把我衣服变没了！当然，还有其他人的衣服，包括你自己的！”

　　妙妙两手撑着小脸蛋生气道：“哼！师父给你买衣服，你就高高兴兴穿上了。我给你换衣服，你就不乐意！”

　　“那能一样吗？”李衍辩解道。

　　妙妙撅了撅嘴，一翻身道：“懒得理你，我睡觉了。”

　　李衍回过头来，这才看见了四肢夹着被子缩成一团，憨态可掬的妙妙。

　　“姐，你别抢被子啊。”

　　“哼！我记仇的，都记着呢！”

　　“姐……”

　　“呼~呼~呼~”

　　李衍无奈地看了这位夹着被子的姑奶奶一眼，从腰带里取出另外一件新皮衣给她盖上。

　　他默默地扣上身上这件皮衣的所有扣子，蜷缩成一团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