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不准去!”我扯住他的衣袖,大力摇晃着。
他径自往前走,完全不理会我的死缠烂打,撕扯间,只听“哧喇”一声,他的袍袖被我撕掉了……
我傻傻地看着手中的袍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抬眼望去,只见他已走出十步开外。
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李元九,救命啊!”随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因为我原本就会游泳呀!
我在水里浮浮沉沉,换气的空当儿,还不忘喊上几句救命。我憋了好大一口气,准备浮出水面透透气,忽觉脚下一紧,这才发现脚踝处被水草缠住了。
完了,完了,我暗道不妙,使劲蹬腿想要甩掉水草,谁知越蹬水草缠得越紧,生死一线间,我大声呼救:“咕噜咕噜咕噜……”
我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住了,恍惚间,听到“噗嗵”一声、“噗嗵”又一声,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再醒来时,睁眼便见一树柳枝垂下,随后便是一个脑袋、两个脑袋、三个脑袋,齐刷刷地凑了过来。
“灼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李元九满眼关切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焦灼。
他没去见皇上,太好了!我心里高兴,便展颜一笑,对他说:“我没事,是你救了我?”问完又觉不妥,这不明知故问么?我干笑两声,感激道,“谢谢你!”
“不会游泳就离湖边远一点。”说话的是李元初,他斜睨着眼睛,一副倨傲轻蔑的样子。
“殿下,您的衣服湿了,不如先随璃洛将湿衣服换下,不然容易着凉。”说话的是璃洛公主,她满眼关切地看着李元初,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衣服也湿透了,怎的,他也落水了?哼哼,让他嘴巴恶毒,这下报应了吧?
李元初收起一脸的倨傲,看向璃洛公主,轻声应道:“嗯。”走出几步,忽又顿住,回头对李元九说,“她怕是连住处都找不到了,你且将她送回去吧。”
见李元初走远,李元九当即沉下脸来:“这么做很好玩么?适才你差点连命都没了,知道么?”
哎呀,被看穿了,我一时心虚,便环上了他的胳膊,左右摇晃了几下,学着夭夭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对他说:“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也是一时心急,不要怪人家了,好不好?”
他皱眉,此时脸色更甚:“你举止怎可这般轻浮?”
见他拉着个脸子,我赶忙抽回手臂,心想,这招根本不管用呀!我就说嘛,夭夭之所以屡试屡验,还不都因为本公主心善。
只是,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指尖,颇为认真地对我说:“是我也就罢了,切记,万不可再与其他男子这般亲昵。”
他,这是不怪我了么?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提着的那口气也跟着呼了出来,我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看你,衣服全都湿透了,走,我带你去换衣服。”说着,他握紧了我的手。
我干笑两声,将手抽回,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九殿下,您可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灼华可不想毁了您的清誉。”
他的脸色变了几变,带着三分不解、七分失落:“那你适才还……”
那能一样么?燃眉之急不懂么?
“好了,好了,你先把我送回去吧,这一身的湿衣服……阿嚏……”话还没说完,我便打了个喷嚏。
他赶忙应道:“走,先回去再说。”
回到住处,我亲手为他准备了一套换洗衣物,人家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总不能薄待了人家不是?
我利落地换好了一身衣衫,赶忙跑来正殿看李元九,唔,不错嘛,三哥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刚刚好,看来,他已经长成人了呢!
只是,夭夭的眼睛在喷火,只因……只因这衣服是她亲手为三哥缝制的,不就借来穿穿嘛,要不要那么小气!
夭夭一个劲儿的给我使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便对李元九说:“九殿下,灼华正处于禁足期,您看是不是……”
“了解,了解。”他满口应着,又对我说,“灼华,你好生养着身子,父皇那里你就用不着担心了,就等着我来娶你好了!”说完便匆忙离去。
呃……感情忙活了半天还搭了半条命,换来的仍是这个结果。此刻,我连夭夭都不敢面对了,叹只能叹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夭夭阴沉着脸问我。
我想了想,这也怨不得我,便理直气壮地对她说:“我怎会知道这‘肌肤之亲’、‘周公之礼’是个什么玩意儿,之前又没听你提起过。”
夭夭脸色大变,她瞪大了眼睛问我:“你说什么?谁跟你有了肌肤之亲?谁与你行了周公之礼?”
我赶忙摆手否定:“不是的,不是的,是李元九问我有没有同李世承行周公之礼,你说气不气,他把我想成了什么人?我与李世承还未成亲,怎么可能有夫妻之实?”
夭夭舒了口气,又问:“这么说,你都告诉他了?”
我点头,抬眸看了眼夭夭,不知道是不是又闯祸了。
夭夭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放心吧,承王殿下可以搞定的。”
我不禁疑惑:“这你也知道?”
“呃,公主,您猜暖阁里有什么宝物?”夭夭挽起我的胳膊就往暖阁跑。
我懵圈,她这是什么毛病,想一出是一出!
来到暖阁才知道,原来这里放着一座十分考究的炼丹炉,我左敲敲、右探探,对这座炼丹炉愈发的满意了,不错,不错,甚得我心。
“这是承王殿下派人送来的,公主,您看承王殿下待您多好。”夭夭立在一旁嘟囔着。
“知道啦,知道啦,等我炼成丹药,分他几颗便是。”我叹息,这丫头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不知道李世承给了她什么好处。
夭夭叹道:“那倒不用,只要公主不再与那兄弟二人产生瓜葛便是帮了承王殿下。”
“说的是李元初与李元九么?”我问。
夭夭点了点头。
“好说,好说。”反正我与那兄弟二人交情也算不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