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物换星移几度秋

　　张无休一怔，却也明白了肖然的意思，自己在北昭树敌无数，平日里也带着面具示人就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要是让江湖中人知道自己重出江湖，必定会追踪而来，想要安静的生活，便难了。

　　肖然此举，便是保护张无休，此外，也是为了他自己。

　　“别人会信，这是你所为？”张无休问道。

　　“眼见为实。”肖然笑道。

　　“耍两下来看看！”张无休也不磨叽，之前所说的学剑，估计也是学个样子，让别人看见这剑，却是是他在用的，此为眼见为实。

　　肖然站了起来，想了想之前跟着武术班子学的几套，开始徒手耍起剑招。

　　都是配套的，招式华丽却没有很大的实用，都是他专门学来用作武替时用的，那些剧组也是觉得他的功夫打的漂亮，才用他的。

　　一招一式，肖然似乎按剑在手，收敛笑容，直接亮开架式，很快便进入状态，在剧组的时候要求动作衔接流畅，他私底下训练得已经够快，之前在大殿上制服刺客，便是如此。

　　他的神情专注，眼波随着手势，精神抖擞地动起来，有些熟悉，又有些不同。

　　招式流动，肖然感觉和平时有些不同，周围空气流转似乎尽在他的感受之中，定招出力的那一刻，又有几分强劲要喷薄而出，却又被限制住，只是打出细小的破风声。

　　张无休看着，脸色凝重，似有欣喜，又有些哀愁。

　　等肖然收招，顿时感觉自身精神气爽，体内似有游龙一般，充满力量，以前却没有这种感觉。

　　张无休忽地站起，先是捏了肖然的肩膀，再以指击阳穴，肘击其背部两处穴脉，点阴与月阳中络处，合少阴上股内凝穴，灌风穴，顶气呈穴，如游风划步，又有规律地不断打通。

　　“这是？”肖然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体内似有无穷无尽的能量要迸发出来，却又在慢慢流入丹田处，待那些个能量流尽，肖然顿时觉着神清气爽，一握拳，似有千斤之力。

　　张无休叹了口气，“确实是练武的苗子。”

　　“张前辈，此话何意？”肖然有些头晕目眩，仿佛刚从昏迷的边缘回来一样，不过他知道，方才这张无休对他做的，确实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年仅二十，有如此夯实的练武基础，又有这百年一遇的身体资质，你若习武，日后大成，实力必远超老夫了。”张无休说道，“然你越是精于习武，造诣越高，失去的，也越多。”

　　“只求能够挥出符合前辈一剑的气势便可。”肖然恭敬道。

　　张无休看着肖然，不像传闻所说那样凶神恶煞，反而是眉清目秀，气宇轩昂，真不知道那病，是否真的养了他的性情，如脱胎换骨一般。

　　“你不想习武？”张无休问道，话语中，充满了沉重。

　　“若是您不想教，那我便不学。”肖然说道，“自不强求。”

　　张无休一手拎起肖然的领子，方才他替肖然打通身体练武所需经脉的同时，也发现了其实肖然虽然资质极佳，可会的功夫却很一般，内力可谓为零，不由得好奇，“你不会内力，更不会内功，武功更是一般，要如何帮我救人？”

　　“我有倾天下之智谋，你有胜全北昭之武功，此若不足，那您说，哪里不足？”肖然镇定道，这从见面以来，这张无休倒是不断地试探自己救人的方式和能耐，看来此人对他，极其重要。

　　张无休看着肖然波澜不惊的样子，松开手，道：“你若真的那么聪明，为何却连个官职都不曾担任？”

　　“我这人不走寻常路，这万军山一事若成，可官至三品以上。”肖然说道，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可是专业武打老师，至于官职，随口说说而已，自然不能让张无休起疑。

　　“不过是修筑国界罢了，最多不过八品官职。”张无休戏谑道。

　　“那得看方式方法。”肖然道，“我这一举，定要在昭州引起轰动。”

　　“随便你，只要不影响救人就行。”张无休想了想，右手横举，首长摊开拿剑之姿。

　　又是大喝一声：“剑来！”

　　如破晓利剑一般，又有一剑，出现在张无休地手中。

　　“这招倒是奇妙，无中生有。”肖然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张无休这样召唤剑，倒是觉得威风。

　　“我便教你些功夫，救人时也多些胜算。”张无休道，紧紧握着剑柄，一瞬间，似有天地之力蕴蓄其中，就连肖然都能明显感受到周围气流变化。

　　张无休猛地挥出一剑，接着便是第二剑第三剑，那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一进一退，一快一慢，犹如灵兽咆哮，如游龙迅捷。

　　“此套剑法为——游剑。”张无休手一松，那手中的剑便碎开。

　　肖然自然不肯放过一招一式，这些和他之前所学武术不同，自己竟然将一招一式收紧心里，等到张无休完整练完一套，肖然也学着他那样开始练习，这名字倒比这骑剑文雅许多，想必是那姑娘替他取名的。

　　“果然绝佳。”张无休赞叹，只是一遍，便能轻松记住，而且打出来倒是有模有样，就是动作僵硬了些。

　　如此重复几日，这张无休倒也不教肖然新的，只是这游剑倒是练就七八分了，虽然内力不足，却也有些把式。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半月时间，便在这剑招中过去。

　　北昭南部边界——万军山脚。

　　踏上这片荒凉而辽阔的土地，肖然有些站不住脚，落地晃了两步，才找回平衡，这张无休倒是明白人，剑停在了万军府的门前，便自己前往那设断崖的地方去了，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纵使骑剑消耗的内力颇多，只要他调养生息一刻钟，便能恢复过来。

　　肖然用力击鼓，这万军山里头的官员才慌忙出来，这时候日上三竿，也才刚刚穿好官服前来，看到了这巡抚令牌，连忙跪下。

　　“肖大人神速，恕何尉招待不周，先进去休息片刻？”来者何尉，负责管理万军山及其附近县，村的，已有十年，从风华正茂，到须发中年。

　　虽然收到了圣上的旨意会派肖然来接替，万万没想到如此之快。

　　肖然大手一挥，“召集所有官兵还有陛下钦点的见证人，我要开工了。”

　　“这……”何尉低下头，和旁边的侍卫私语，“这肖大人莫非……”

　　“咳咳！立刻随我上山，我可忙着呢！”肖然厉声道，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立个下马威才好办事。

　　“召军队将士，村里的老百姓也叫来，咱们肖大人今日初到，定是要好好管理一番。”何尉回头对着那个为首的侍卫道，“肖大人今日上山，可是熟悉地形？要不何尉先带您先去府里休息休息？这三年五载的，不必忙于一时。”

　　“三年五载？”肖然挑眉问道，这个何尉倒不是嘲讽，言语间倒是一副真诚的模样，倒是让肖然不讨厌。

　　“是啊，我替大人估计过了，按照我们这的物力人力，只要五年，便可完工啦！”何尉始终带着笑容，“府内可先为大人沐浴更衣，明日上山也不迟啊！”

　　肖然看着眼前的何尉，笑道，“你倒是招待的不错，我问你，你可见过昭州正月十五的灯会？”

　　“自然见过。”何尉笑道，却又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大人，何尉可是做错了什么，竟要灭口！”

　　肖然倒是一头雾水，“啊？我只是问你好不好看而已。”

　　“再好看也没有大人好看呐！”何尉小心说道。

　　“得，我有这么凶吗”肖然无奈，“一炷香的时间，在断崖附近的破竹坡十里坡处集合。”

　　“是！”何尉道，便是随着肖然入府。

　　“对了，给我准备一把好剑。”

　　“啊？”他抬起头，先是一愣，才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