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随老太走入院中,虽是不够气派,却也真如老太所说,干净整洁。
标准的北方三合院,北方正堂,西方厢房,东方厨房,中间有个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汉老太显然是住在西厢房,将北方正堂改成了专门用来住客营生的客房。
老太将李长生带入客房道:“姑娘这是门闩记得将门关好,一会儿老头子烧得了水,老身给姑娘送过来!”
老太退出,李长生将骨笛拿出,打开放着尸虫的木盒,吹响笛声,尸虫随着笛声在盒中不断变换阵型,极为有趣。
一柱香过去,李长生依然饶有兴趣的吹着骨笛。
“铛~铛~铛~”敲门声传来,老太声音紧随其后:“姑娘,水烧好了!”
李长生忙收好骨笛,盖上木盒,向门外答道:“好了,送进来吧!”
“那老身进来了!”老太打量一番没有什么不妥,向门外道:“老头子,赶紧将水挑来!”
老汉应声,将两大桶滚烫的水挑进来,倒在屋里的一口水缸里,四处看了一下,随即便离开屋子。
“姑娘,这中间的水缸里的是凉水,这外面的水缸里是热水,您好好休息!”老太介绍罢,便躬身出门将屋门带上。
李长生将门闩关上,兑好热水,洗过澡后,便和衣睡去。
“老头子,你说这个能卖多少钱?”老太屋里织着布问道。
“能换三两银子!”老汉竖起三个手指,补充道:“你看这脸蛋儿,身条儿,绝对值这个数”。
老太将一个线团扔向老汉,骂道:“你个老色胚,少不正经!”
夜半时刻,皮棉袄的方士没有了骨笛,光靠个铃铛也敢不得尸体,静静的靠在一处矮墙根地下,怀中抱着一口官刀,闭目养神,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老太家的院门轻轻开阖,一个黑影悄悄进入西厢房。
“老头子,通知人了吗?”老太见老汉回来,焦急问道。
“一会儿人就来!”老汉随手拿出一个竹筒,说道:“你看!”
“快快!”老太焦急催促道。
黑影又一次从西厢房出来,来到北面的客房,用竹筒插破窗纸,轻轻对着一端吹去。
一阵烟雾进入房间,渐渐将房间充满。
一柱香过去,又有两个带刀的大汉悄悄进入老太的院中。
“人都来了,老头子,快进去看看怎么样了!”老太见两个大汉已经站在院中,焦急问道。
“我进去看看!”老汉连忙用一块布条沾湿封住口鼻,爬进西厢房的空水缸中,不一会儿,便从北屋里面的空水缸中爬出。
老汉将李长生钱袋中的三十两数了一遍,感慨道:“真是个有钱的主儿,只是这样貌真是可惜了!”
不时,北屋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老汉向两个大汉频频招手。
“这货色很好,给,三两银子!”一个大汉看过李长生样貌,付钱道。
另一个大汉趁机将李长生装入麻袋,轻声道:“走!”
二个大汉,一人一头抓住袋子向门外跑去,二人各自心怀鬼胎,都将自己一头的袋子提高,以便重量多压在另一个身上,虽然觉得李长生很轻,却也都没有做声,只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这姿色应该能卖五两银子的,卖亏了!”老太见两个大汉出门,有些后悔道。
“不亏,不亏,老婆子你看!”老汉将官纹钱袋提着交给老太,高兴道。
“真是不亏,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这么有钱!”老太嘴角咧到耳后道。
老汉也是高兴,猜测道:“这要不就是逃婚跑出来的官家小姐,要不就是落了难的犯官之女。”
“你是听书听多了吧!”老太白了对方一眼,吩咐道:“赶紧关门睡觉!”
老汉闻言,急忙向院门走去。
还未走到院门,便见一穿着皮棉袄的宽袍方士,提刀站在门口。
方士喝道:“大胆刁民,本捕快暗访这附近黑店多时,稷县管辖也敢拐卖女子,还不受死!”
老太挺直腰杆道:“大胆方士,以为老身不认识捕快服饰?还想诈我银两!”
老汉见方士抽刀,立马提醒道:“老婆子,是官刀,刚才那女子的银两也是官纹银锭,连着钱袋也是官纹的!”
老太瞬间躬下身子,埋怨道:“你不早说!让你害死了!”
方士闻言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分别丢给老汉夫妇。
二人接过银两,仔细看去,确实刚才的银锭一样都铸有“云郡稷县”字样,连忙跪下,双双磕头求饶。
“还不速将你等将女子都卖至何处,如实招来?”方士走进院中问道。
老汉连忙答道:“我等将女子都卖给了‘随云帮’了”
方士又询问一番,探知李长生下落,急忙跑去追赶。
待他刚走至院门,只觉心中气愤更是难平,索性提刀回院,将老汉两口砍杀,为民除害。
方士在院中找寻一番,将李长生钱袋,官银,骨笛,尸虫盒,包袱都带上,走出院子。
只是他刚走几步,又折返回院中,将屋外的竹筒捡上,再将官刀扔下,向李长生方向追去。
方士一路赶着马车飞驰,也不顾颠簸,终于看到一辆马车出现在视线中。
方士驾车跟随,这马车竟是一路往稷县县城方向赶去。
最终前面马车停在一处荒郊野外的三合院前,方士也将马车远远停好,向三合院摸来。
见两个大汉下车将李长生抬入院中。方士更是焦急,加快脚步向院子奔去。
刚到院墙外,便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
两个大汉从院中行出。
“今天不错,抓了四个,那三个样貌好的估计要卖到醉仙楼,那个样貌不好的就只能卖给杏花楼了!”一个大汉说道。
“卖到哪里不是我们的事,我们只管抓人!”另一个大汉打着哈欠回道。
“走,再回客栈等着去,看看还没有了!”大汉说着,便赶着马车又向馆驿方向奔去。
方士刚要进院,只听天上突然传来乌鸦叫声“哇~哇~”
方士弯腰去捡石子。只听院门再一次打开,一个大汉喊道:“滚,死乌鸦!”
“你快去快回!”屋里另一个男人声音传来。
门口的男子答道:“快不了,要去醉仙楼,还要去杏花楼,那两个破地方,离着那么远!”
门口男子说着向远处走去,过了好久,只听“驾”一声,马奔声越来越远。
方士此时已经摸到北屋后,北屋天窗隐隐有烛光闪动
他搬石垫高,将竹筒里剩余的迷烟吹入房间。
一盏茶功夫,方士轻轻推开院门,溜进屋子,只见一个大汉正昏倒在桌边,四个女子被绑手脚,三个晕倒在床上,一个晕倒在地上。
方士腹诽着:“这长相不一样,待遇也一样,这些人真是肤浅!”
方士将李长生的绳子解开,而后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