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悲”和“喜”

　　苏雪扬回到家后，在楼下的小吃摊买了一个煎饼果子，“老板老样子，多加一颗鸡蛋，要油条不要脆饼。”“好嘞！”等苏雪扬接过东西准备掏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啦，苏雪扬尴尬的说：“老板，不好意思，今天出门买东西，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你等等我上楼去取。”“没事儿呀，明天给也不迟。”老板客气道，“谢谢，不过不用啦，我马上给您送下来。”苏雪扬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家，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钱，给老板送到楼下，随即回到了家里。抽屉里的五百块钱是当初离开H市的时候，姑姑给他的，姑姑知道苏雪扬这个孩子，其实内心很要强，一定不会要，所以姑姑前一天晚上把钱装在信封里面，偷偷塞进了苏雪扬已经叠好的衣服里，直到火车快要开了的时候，姑姑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苏雪扬。苏雪扬曾经发誓一定不动这五百块钱，等将来去H市的时候还给姑姑。之前有一次买磁带把钱花光了，额外和爸妈要的时候，还挨了一顿骂，但是就算是挨骂，苏雪扬也不愿意动姑姑给的五百块钱，结果当下应了急。

　　家里依旧只有苏雪扬一个人，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他妈每次要等到门市关门下班才会回来，他爸回来的更晚，倒不是因为在外面喝酒应酬，而是经常会去奶奶家呆到很晚才回来，爸妈之间也很少交流，回来就很快都躺下了。对于这一家三口来说，家其实更像一个旅馆一样，当然也没人在意苏雪扬晚上是不是回来，可能爸妈现在的想法和他一样，毕竟他已经是高中生了，成年了。钱照例每天放在客厅的餐桌上面，数量是越来越多了，当然苏雪扬能吃到家里饭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到后来一周几乎吃不到两三次。苏雪扬咬了两口煎饼，但并没有嚼，想到花了姑姑给的钱，心里一阵酸楚，随手擦了一下鼻孔，没想到擦到了煎饼果子留在嘴边的酱，给自己擦了一个大花脸，没办法苏雪扬只能咽下嘴里的东西去洗脸，也就是在这一刻，苏雪扬学会一个新技能，就是在洗脸的时候，让泪水混合在自来水里面一起洗掉，就是洗的久一点，但是用毛巾擦干脸之后，苏雪扬发现毛巾只能擦干脸上的水，却擦不掉红红的眼圈，但他清楚的知道，这次的眼泪至少不是为了这个家而流，他很欣慰。

　　坐在爸妈的床上看了一会儿光盘，约莫着他们快该回来了，苏雪扬熟练的关电视，下床，还不忘记把床，铺成原来的样子，接着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床头灯，戴上耳机听着H.O.T的音乐，等待着那两次防盗门撞击门框的声音：开始的一次声音比较小，关的时候也比较轻，是妈妈回来了，后面的一次门开的很快，但立刻就会被关上，有时候也是摔上的，是他爸回来了。两声的顺序一般不会颠倒，中间间隔的时间一般为一到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后依然听不到第二次关门声，基本上家里的电话就会响了，是他爸打回来的，说晚上在奶奶家住，每晚如此。

　　今天听到第一声之后，过了差不多五分钟，苏雪扬听到了朝他卧室这边走来的拖鞋声，有人推开门了，苏雪扬头也没抬的问道：“妈，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