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狩猎

　　似乎是龙筋调动了公爵的兴致，她打算在明天祭祀太阳的日子，去远处山脉下的森林里狩猎。

　　贾比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在柯芘芣上空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身上还有带着一些木材燃烧后的气味。

　　“哒、哒、哒...”

　　脚步声回荡在狭长的走廊内，在这片花园中传开，随着身影拐进了阴暗处，传入了建筑内部。

　　他腰背挺直地朝格温的房间走去，脚步不慢不快，丝毫没有前几日在街道上表现的那样急躁和莽撞。

　　再穿过一个走廊才到了格温住的房间外，贾比抬起手，稍作犹豫后放弃了敲门的打算，走到直通房间的走廊另外一头，静静地站在那守着。

　　望着格温房间的那扇大门，贾比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休息：

　　“先生！”

　　等皎月在薄雾的遮掩下落入海平面，朦胧的日光爬过走廊上的柱子，照亮了贾比隐藏在黑暗中的半边脸。

　　站着一晚上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恶魔的灵魂精华给它带来了太多的好处。身幅不大的活动一下身子，贾比如同一名士兵守卫在走廊上。

　　侍女端来洗漱用的水时还有些诧异，奈亚打开门后并没有让他进房间的意思，而是让侍女带他去找杰尔姆，他的隔壁就是贾比的房间。

　　侍女带着贾比离开了，奈亚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和恶魔人格合为一体的小男孩，...

　　贾比没有敲响杰尔姆的房门，而是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顺便让侍女帮忙送一套合适自己穿的衣服。

　　先是观察了一下房间，然后走到简陋的浴室里，发现木桶里还有昨天留的洗澡用水，便脱下身上那套带着草木灰气味的衣服，跳了进去狠狠地搓身上的污垢。

　　等走出房间的时候，贾比看上去比之前精神了许多，身上的鞭伤也只留下了淡淡的红色痕迹。

　　没发现身上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他步伐自信地朝侍女告知的房间走去，法妮丝和格温几人正在那吃早餐。

　　……

　　公爵住宅的后门，一群人在那里集合。

　　法妮丝没有带太多人，一个战士赶着马车，还有几个战士骑着马跟在他们的身后，相比动手捕猎，他们更大的用处是探路和分割携带食物。

　　而格温这边则是全都跟着出去涨涨见识，就算是贾比这个原住民，之前也没敢深入山脉，走进去的普通猎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几个新人都表现得不一样，阿丽娜像是刚从某个世界走出对未知的探险爱好者，贾比如同思考人类感情问题和规则认知的学者，杰尔姆仿佛是在沙漠中心找到了海洋的鱼...他们的思维如同交错的藤蔓般分散开来，但最终又会集中到一个地方，那就是他们前方的格温。

　　与艾妮德正在说笑的格温，在他身上，所有人都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是北欧神话的最强者也只能让他陷入短暂的迷茫，只有他自己能够左右自己的灵魂。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大陆的神和君士坦丁的神是一样的？”

　　艾妮德的小嘴平时如同樱桃一般小巧迷人，此时也不禁张大了许多。

　　“我也只是推测，之前法妮丝不是和我们说起希瑞和巨人的血脉吗？”

　　格温把自己的猜想跟艾妮德分享，好给她一个心理准备，因为他之后打算离开这个世界，但一直都还没跟艾妮德说起过。

　　“虽然她们确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但...”

　　从来没怀疑过格温的艾妮德陷入了一种困境，精灵们始终认为自己是神灵的造物，而人类只不过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生物，这是第一批跨越了未知的先祖们就留下的观念。

　　“史凯利杰群岛的神话和这块大陆的神话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或许是精灵对群岛涉及的比较少，所以对这个研究不深，”说完格温忍不住想调侃一下现在正犯迷糊的艾妮德，“说实话，精灵大概都不屑去研究人类的东西，从菲拉凡德芮身上就能看出来，你们总是高高在上。”

　　“才没有！！”艾妮德听到他对精灵的批评就有些不认同了，“我们曾经帮助过人类很多，是他们挑起的战争，精灵才是受害者！”

　　“好啦好啦，你觉得我会没研究过历史吗？”格温揉了揉精灵的脑袋，拿出一个桃子递给她，“跟你开玩笑的，但是群岛人的历史的确和这块大陆有着很深的关系。”

　　“这或许就是凯瑞丝和法妮丝能成为好友的原因...”艾妮德的确从两人身上看到了很多相似的地方，哪怕相处的时间不长。

　　“或许我们以后有机会去见证历史，你想不想？”格温把脑袋靠在希瑞的肩膀，整个人瘫在她的后背上。

　　“你很沉诶！还是想桃子吃比较实际。我们要怎么去见证消失了一千甚至更久的历史，除非我们都能像希瑞一样，获得了上古之血的青睐。”艾妮德试图反抗格温的慵懒，结果是失败的。

　　“那也是她的悲哀，她童年的生活并不是很美好。”

　　格温的小动作让艾妮德面红耳赤，让她停下了刚刚的话题。

　　她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了，好在格温停下了让她有些失控的手指，徒然间又感到一阵失落。

　　“请注意你的行为，格温先生，这可还没到森林呢！！”精灵咬着牙恨恨地揪了一下身后那个男人的大腿，好让刚刚有些失态的自己挽回些颜面。

　　“到森林了你想怎么？”

　　“你想都别想！！！”

　　路上多是一些背着弓箭的猎户和砍柴的农夫，他们要为自己的家庭去获得生活里必要的资源。

　　绕过几道崎岖的山路到达一处高点，法妮丝指着下面那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森林对格温说：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猎杀一只强大的生物献祭给太阳，其余打到的猎物才是我们的晚餐。”

　　“神灵有回应过你们吗？我没有冒犯诸神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文化。”格温收紧马绳让马匹停留在原地，“我也很想见识一下神灵，君士坦丁出现神灵的迹象都是超过半个世纪前的事情了。”

　　“或许吧，虽然我是没见过所谓的神灵，但他们的确赐予了我超乎常人的力量。”

　　法妮丝虽然享受着神灵的馈赠，但她对神灵是抱有怀疑的。自她懂事以来，就没再有过神灵出现在大陆的消息了。

　　“但那些杀人的怪物是存在的，今天的这场冒险，希望你能多找些我们的晚餐。”

　　四五个跟随法妮丝的战士已经骑着马进入山下的开阔地带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