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林昆将纸巾往陈霖手里一塞，转身就要去路边拦车。“哎呀，去什么医院，我这就是出了点血，有去医院的功夫伤口都该愈合了！”陈霖拽住林昆，让他仔细瞧瞧自己的耳朵：“不信你自己看！”林昆当然是不信，在他心中陈霖的耳朵现在应该跟牛肚似的被扯的一条一条的。“去去去，我晚上还得吃饭呢，才不看这么血渍呼啦的场景！”陈霖见状，干脆用纸巾把耳朵上血擦了擦，扭头将左耳朝着林昆。林昆眼睛一扫，发现自己这兄弟的耳朵上除了有几道泛红的划痕还在渗血，哪有他想象中扯裂的场景。“耶？我去，你……你耳朵怎么没事啊？”陈霖得意拿出一个耳环，将豁口两端掰开给基友看。这手骚操作将林昆震的一愣一愣，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刚才一副要去出家当和尚的表情全是演出来的？”“你哪只眼看出我想出家当和尚了？”陈霖没好气的朝林昆屁股上来了一脚：“我就问你，刚才陆高歌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见兄弟没事，林昆紧张的心放了下来，他摩挲着下巴回忆道：“好像……挺震惊的，应该是被你吓到了，话说你这么搞能行么，不会被人家当成神经病吧？”陈霖毫不在意的摇摇手：“这招也就对陆高歌有用，换个正常点的女生都不会吃这套，再说了就算失败了又怎样，我就是趁着去大学之前看看能不能把校花拿下。”“实在不行还有大学的漂亮学姐等着我呢，你怕是不知道，年龄小的男生只要奶一点，对大自己一些的学姐是怎样的杀伤力。”“靠……霖哥，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渣了……”两人吵吵闹闹的朝路边的小卖部走去，陈霖买了几个创可贴胡乱的贴在耳朵上，又买了一瓶红墨水让林昆帮他滴在创可贴上。接着陈霖又挠了挠头发，故意弄得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颓废，似乎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阿昆，你知道什么是白月光么？”两人喝着冰镇可乐，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时，陈霖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林昆认真的想了想：“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白月光？”“差不多吧。”陈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反倒是跟林昆聊起家常，慢慢适应着这个时代的节奏。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或物，一直在自己心上却不在身旁。前一世，陆高歌可谓是一中全体男生心中的白月光，是青春那份懵懂的爱情中，最完美的存在。说的通俗一些就是，她是学校里最漂亮，且大家都得不到的那个女孩。正是因为从来没人得到过，才会被人珍惜，这已经成了“白月光”女孩的潜在条件。曾几何和，陆高歌也是陈霖心中的“白月光”，只是后面要加俩字。之一。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漂亮的脸蛋和单纯的灵魂，已经不足以打动他那颗逐渐变……逐渐沧桑的内心。反倒是那种有见识，能力出众的职场精英女性更能令他动心。容颜终究会随时间褪色，只有内在的学识修养可以修补时间留下的疤痕。现在陈霖不是颜狗了么？不，他还是，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一点重生了也不会改变。但他不可能再像年轻时那样，为了喜欢的人放弃自己的一切，比如某个身段娇小玲珑，搞的他初次创业就倾家荡产的女人。“艹，怎么又想起她了，晦气！”陈霖甩了甩头，想要将脑海里的那抹倩影甩走。女生是比男生早熟的，这点陈霖深有体会。当他还是个大男孩，憨憨的想要努力创业时，遇到了一个小他两岁，却比他成熟的多的女孩。最后，陈霖用创业五年结出的果实为代价，为这场还算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划上了句号。他将自己一手打造的影楼，送给了那个曾爱过的女人。现在想起来应该谢谢她才对，如果没有她，世界上会多一个影楼开遍全国的老板，同时也会少一个身价千亿的商业巨贾。跟这种有心机有手段的女生相比，有点小骄傲的陆高歌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等着陈霖这支一肚子坏水的毛笔去尽情留下自己的颜色。“霖哥，晚上咱们还去跟他们吃饭么？多尴尬啊……”林昆想到之前的场景都是陈霖演出来的，总觉得再见到同学有些不好意思。当陈霖让他买红墨水时他就知道，陈霖肯定是会回去的，不然耳朵上的红墨水演给谁看。“你小子也是个败家子，报名的钱都交了为什么不去？”陈霖摸了摸耳朵：“再说了，老子这几滴血不能白流，多少个鸡蛋才能补回来，你等着吧，晚上我就让陆高歌亲口答应，认我做她的男朋友！”“哥，你先别吱声。”林昆用手指了指天上的云朵：“你看那多云像不像牛啊？”他的潜台词是，哥你快别吹了，那可是校花，昨天才刚拒绝你，怎么可能今天就反悔。“你不信是不是，要不打个赌？”“行啊！”作为二十一世纪积极向上好青年，林昆还是有股子冲劲的。比如别人都不敢倒立用鼻孔吃辣酱，他敢。“要是今晚校花能答应让你做她男朋友，我就把咱们学校高一到高三厕所里的屎给吃喽！”“你先等一下。”陈霖转身跑回小卖部里，花几块钱买了钢笔和本子，正好用之前剩下的红墨水在扉页上写下。那些年我儿子立下的flag。然后翻开第一页，在第一行写下：林昆于2002年6月xx日xx时立誓，陈霖若是成为A省首富，他就表演倒立鼻孔吃辣酱。写完后另起一行，陈霖继续写道：林昆于2002年6月xx日xx时立誓，陈霖若是于当晚成为陆高歌男友，他就吃光一中所有厕所的屎。“我靠，你幼不幼稚啊！”林昆瞧见陈霖竟然把他吹得牛比一板一眼的纪录下来，赶忙要去夺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