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话终结

　　“多谢前辈！”

　　他抽泣的抹了抹鼻涕，感谢万分，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好心的前辈。在云夜天城从未习得过修行法，只不过是以本能的练武，修炼武道十几年才体悟到天地灵气所在，这是第一次修行正统的法门。

　　“唉...”

　　老者忍不住叹息，即心疼又欣慰，做最后的叮嘱道：“吾留下最后一剑，至尊之下皆可斩，该如何使用随你心意。离去之后，若遇三皇五帝传人，可以告知此事，定会有人为你做主。吾之剑杀意太重，以你如今之力无法驾驭，以后可前往北域剑宫将其交托，可选择你适合的兵器。”

　　老者彻底放心下来，将经验与所学全都传授与楚长生，身体渐渐化为光雨。那年迈的身影带着笑容消散，最后为后人留下了种子，如此便足矣。

　　“前辈...”

　　楚长生身体僵硬，看见那漫天消散的光雨，眼角留下泪水。伸手抓向那光雨，却已经不复存在，这一切太过突然，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多说。

　　“吾辈的后人啊，承载着希望的种子，去绽放出未来...”

　　天地幽冥之中回荡的哀叹，包含了先人的嘱托与祝福，曾经的神话终结。这便是人族至贤，心怀大义，平定了不止一个时代的浩劫，为人族安危枯守封魔之地三千年，自不为人知的地域征战，功德无量。

　　鸿蒙一生，璀璨如天日耀耀，剑心侠胆义无双，大江东去天河尽，豪情震古今无音！

　　一代传奇战神落幕，依旧留给后世希望与种子，可敬，可悲，可叹。

　　“呜哇哇...”

　　楚长生忍不住大哭，内心的伤痛压制不住，涕泪长流，天道如此不公，好人总是没有好报。而那些杂碎却在外面逍遥快活，人族先贤牺牲生命与岁月守护的河山，到底有何意义？

　　他内心如撕裂般疼痛，前生千百次的离别仿佛都浮现在心头。曾经的信念，祝福，与无可奈何，一幕幕倒影在眼前。那深入骨随的痛，连灵魂都留有烙印，往生也无法忘记，甚至令他无法呼吸的昏厥了过去。

　　黑暗无边，是曾经的记忆，亦或是时空的残骸，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历史。

　　“问仙路谁主尘封，唯我秦主！”

　　天崩地裂的战场，无尽大军咆哮，伴随着染血的大旗征战，信念与誓言永不磨灭！

　　“吾等，为天下而生，轮回不灭，浩劫来临之日，即化英灵也要归来...”

　　无畏的誓言，不朽的烙印，地狱之火在燃烧，焚尽诸天。

　　时空碎片闪烁，如同镜花水月，梦回千古，自灵魂中湮灭的不朽烙印闪烁。

　　那破损的苍穹大地下，古老的祭坛上有染血的石棺漂浮，亿万生灵膜拜，十万神魔吟唱。牺牲性命，葬送灵魂，化作漫天光雨消失，打开前往轮回的门户，一个时代终结。

　　“帝君，请活下去...”

　　悲凉婉揉的哭泣回荡，如同跨越了时间长河，永伴汝身。

　　楚长生已经昏迷，身体却在挣扎，想要努力的站起。灵魂中的记忆，轮回中的守望，呼唤提醒着他，还不能倒下。

　　“还...没有..完成..没有结束...这天下..需要...”

　　他灵魂中发出低微的声音，断断续续，甚至都很难连贯起来。在莫名的力量影响下，全身赤红，青筋凸起，甚至呼吸与心跳都停止。七孔流血，指甲深深的抓进了地里，肌肤甚至都在龟裂，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黑暗世界中，一道阴影浮现，单膝跪拜在身旁。眼神中满是悲痛，声音沙哑道：“吾主请放心，末将定会完成使命，待吾主归来之日，接引万灵回归。”

　　楚长生挣扎的身体停止，一只血色的眸子虚弱的睁开，有无数时空碎片闪烁。倒影着那阴暗的虚影，是一席白袍的少年，自信而阳光的脸庞依旧，不惧天地。

　　“小...英...”

　　楚长生虚弱的开口，甚至声音微小的令人难以听见。

　　“末将..在！”

　　戚英全身颤抖，明明没有身体，却不断有泪水坠落。

　　吾主还没有忘记自己，即使过去了千百万年，残魂不复，自轮回中游荡，近乎湮灭也未曾忘记。那柔和温暖的目光，虽然暗淡，也一如往昔，吸引着无数人。自迷途中指引方向，如同黑暗中的永恒灯火，照亮了一个时代。

　　“交给你了...”

　　楚长生的眸光暗淡，倒影的时空碎片消失，渐渐闭合，却有发自灵魂的声音传递而出。

　　“末将..定不辱使命！”

　　戚英流着泪承诺，曾经的信念与誓言，即使只剩下自己，也要完成。

　　“呼..”

　　幽风拂过大地，吹散了模糊的虚影，楚长生挣扎的身体停止，以免在此崩溃。然而身上的变化却没有停止，血液流动快了数倍不止，血脉与生命潜能全面释放，与道根相融合。他的发丝而因此染成了血红色，甚至变的更加浓密粗壮，快速生长下覆盖了全身，持续了数个时辰才停止。

　　一天的时间，等楚长生再醒来时，身上的变化已经停止，全身各个层次都提升了一大截。尤其是那一头鲜红如火般的长发，一直垂落到脚下，看起来极为怪异。

　　“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之痛。”

　　他抓住胸口，呆呆的望着这片封印之界，感觉那种痛苦还没有缓解过来。不止是对父母，对鸿蒙前辈，好像还有很多人，但到底是谁却记不起来。良久之后，他才将莫名的心情平复下来，在此叩拜，感觉前辈教诲。鸿蒙前辈留下的记忆烙印，有出入此地的方法，唯有三皇五帝的直系血脉才行。

　　永暗绝地，自古长存，人族至圣，三皇五帝皆曾来自布局。故此也留下了血脉秘匙，以古皇神血为根基而演化的封绝阵法，后裔可以避免被波及，甚至在这里有很大优势。

　　自己掉下悬崖没有死掉，便是因为这里的阵法被触动，恰巧波及到那片区域才意外来到此地。只要施展正统的血脉秘术便可以走出去，这其实也是为了后代方便补充此地封印与结界所留，当年楚岚便是因为如此才牺牲性命来弥补阵法缺陷，堵住了那道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