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三高中

　　龙华市由五个城区组成，从地图上看的话就是一个规整的圆，中间是主城区，分别连接着东西南北四个扇形城区。除了被被高墙围起来的主城区，其余四个城区紧密相连，无数条街道相互交错彼此贯穿。苏业家住xc区第五街道，距离位于xc区中心位置的第三高中不算太远，坐公交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赶到，骑自行车也不过二十分钟。第二天清晨，苏业骑着自行车赶到学校，他把自行车锁在学校侧面的停车棚，然后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晃悠悠地朝着校门口走去。“哎？你看那个人像不像苏业？”不远处有讨论声传了过来，苏业扭过头，发现有两个女生正在打量他。“哎呀！真的是他呀！”“早啊～”苏业朝着她们挥了挥手，可那两个女生却是神情微变，瞪了他一眼后快步离开了。“额……”苏业抓了抓脑袋，继续朝着校门口走去。赶着这个时间点进学校的学生有很多，当苏业绕过转角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都快被堵死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后脑勺不停晃动，像是在赶庙会。其中一名少女引起了苏业的注意。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往学校里面走，而是站在校门口旁边写有“第三高级中学”字样的立柱边，微微垂着脑袋，却又暗自挑起黑亮的眼眸，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她怯生生地立在那里，恍然一眼，宛若一朵盛开在沙漠中的小红花。那排整齐的刘海下面，藏有一张娇小的粉嫩脸蛋，精致的琼鼻，红润的小嘴，黑亮的大眼睛如同一汪秋水。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些，而是……d。当苏业朝她看去的时候，少女也看到了苏业。下一秒，那张俏丽的脸庞露出笑颜，少女朝着苏业跑了过来。“是她？”女孩跑动时背后晃动起了长马尾，苏业这才想起自己曾见过她。在他刚住院的那几天，这名少女来医院探望过他两次，过臀的黑色长发给他留下了不少印象。那时的苏业浑浑噩噩，几乎没怎么留意过这名少女，后来回过神的时候她却再没来过。这时少女已经走到苏业近前，脸上笑容却时陡然消散，人也变得拘束起来。她两手捏着衣角，将脑袋埋进胸口，声音里满是不安，“苏……你好，我听班主任说你今天……”“啊？”校门口喧闹得厉害，少女声音又很低，他不得不靠近一点，“你在说什么。”“没……没……”少女退了半步，声音越发小了起来，最后扭过脑袋朝校门那边跑开了。“什么情况？”苏业一头雾水。他看着少女在门口位置停了下来，又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等他跟上，像只怕人却又想讨食的小猫。苏业感到一阵好笑，抬脚跟了上去。穿过长长的绿荫大道，在经过一片小花园后右拐，爬到左手边第二幢教学楼的第二层后，少女停在写有二3班牌子的教室门口。看到苏业跟上来后，她低头进了教室。晨光中，教室干净整洁、窗明几净，讲台下面整齐摆放着七排六列课桌。现在离早课开始还有几分钟，教室里已经到了大半人，他们三五一群地团在一起笑闹着。苏业的出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咦？苏业回来了？”话音刚落，教室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站在门口位置的苏业身上。“你们好。”苏业朝着众人打了声招呼，班级里瞬间回应起一阵嘘声。“呦，是苏业啊，听说你女朋友跟人跑了是不是啊？”在苏业路过第二排的时候，坐在这排中间位置的同学咧开了嘴。苏业眯着眼睛瞥了这位同学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朝后面走去，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几句断腿狗之类的字眼，然后是一阵刺耳的哄堂大笑声。“苏业，这里。”少女弱弱的声音在后排响起，苏业看过去的时候，她又低下了脑袋，“你的位置……被老师调到了这里……”“谢谢。”苏业露出微笑，走过去抽出板凳坐了下来，随手拿出一本书立到了课桌上，正准备补会觉的时候，长马尾少女喊醒他。“我……那个……早饭……”她将一份打包好的小笼包快速放在苏业桌子上之后，立马转过身去了。“哦，谢谢你啊。”苏业的确没有吃早饭。他拿出一个看了一圈，又掰开来闻了闻，感觉没什么问题，这才塞进嘴里。当他把最后一个包子咽下去的时候，又噗通一声睡倒在了桌子上。眼睛刚眯上，早读就过去了。啪！“苏业！”第一节课的时候，讲台上的中年妇女如同发怒的母狮子，呕吼声将左右两间教室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啊，到。”“在我数学课上你拿外语书！三个多月没够你睡啊！给我站到后面去！”她叫马晓丽，是二3班级的班主任，人到中年身材走样，再加上爆炸的脾气，被不少人私下称之为火药桶，有人更是亲切地叫她桶子妈。当然，不管私下怎么说，二3班的人绝不会在桶子妈的课上摆烂就是了，哪怕学习最差的人也会装模作样地配合表演。苏业在她课上睡觉，在桶子妈看来简直是在挑衅她的权威。被吼醒的苏业连忙从书堆里翻找出数学书来，站起身退了两步，靠到了最后排黑板边，刚准备认真听两句，又缓缓眯上了眼睛。“下课！苏业跟我到办公室！”桶子妈将课件立起来，啪地一声敲整齐，狠狠地看了苏业一眼，转身朝外走去。…“苏业啊，你课程落下这么多，上课还不认真，以后要怎么办呀？”“去牧场养牛种菜？进工厂做苦工？那不得被人欺负一辈子么！”办公室里，班主任全然没有教室时的凌人气势，正苦口婆心地开导苏业，羞愧难当的苏业又忍不住打起哈欠来。“老师，我不是有意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一直在做噩梦，觉也没有睡好，到现在还提不起来精神。”看着苏业没有精神的样子，班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这段时间也没几个人真正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学校里面压力确实会大一些，但你要调整好心态尽快适应过来。有什么不懂可以课后找老师，也可以去问秦慕瑶，人家上次会考又是第一名。”“秦慕瑶？”苏业心念一动，睡意都去了大半。“是啊，早上还看到她在校门口等你呢。看你们关系挺好，怎么，她没和你说这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