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考核

　　早上睁眼的时候，苏业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了半天假。教室里的秦慕瑶望着身后空荡荡的桌子，把准备好的早餐放回自己课桌。她悄悄摸出手机，翻到通讯录界面，看着那串铭记于心的号码，始终按不下拨号键。医院里。“医生，我有一位朋友……”“嗯，我明白的。”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扶了下眼镜，起身在身后药柜里拿出一版蓝色小药丸推到了苏业面前。“什……什么意思？”苏业眼皮抖了抖，“这是什么意思！你先听我说完啊！”“抱歉，你继续。”“我的那个朋友，他最近总是做噩梦。”“有其他表现么？比如说腰痛、乏力、容易失眠什么的？”“只是单纯地做噩梦啊！”“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你朋友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多长时间了？”“已经三天了。”“唔，应该是压力太大了吧？我先开一副药，你带回去给你朋友看看效果。”“医生，主要是我朋友觉得那不太像梦，那种真实感……”“嗯，嗯，我能理解的。这样吧，这是我同学，报我名字有优惠。”离开医院的时候，苏业看着手里的名片。把名片丢进垃圾桶，苏业转头去了学校。…“接到通知，考核时间定下来了，时间定在下周一，所有人自愿参加，想参加的学员到班长那里报名。考核结束，生存课也就全部结束了。还有几天时间，大家加油训练，到时候好好表现。”孙浩看着众人，“好了，你们按小队自行训练吧。解散！”“是！”二3班的人都动了起来，分裂成几个小团体，唯独低着脑袋的秦慕瑶与一脸茫然的苏业还停留在原地。“你……上午……”秦慕瑶磕磕绊绊地开口询问。“睡过头了，没什么事。”苏业咧了咧嘴，“刚才教官说的小队是怎么回事？我和你是一个队的？”“我们……没有队伍……”秦慕瑶摇了摇头，“你不用管我，你是男生，会有小队要你的。”最近几年，社会风气快速由拜金转变为尚武，男生与女生社会地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漂亮的女人固然令人沉醉，但强壮的男人无疑更加吸引人。苏业看了看四周，除了秦慕瑶，这个班级就没有第二个人和他搭过话，那些人把他当小丑一般对待，不是讽刺就是调侃，保持沉默都能算得上是善意了。“考核具体考些什么呀，你知道么？”秦慕瑶点了点头，有些紧张道，“我……我说不好，写给你可以吗？”看着极度卑微的秦慕瑶，苏业也是十分不自在，“哦哦，行，那你写好给我。”苏业开始围着操场跑步，和班级里的其他男生比起来，他的体能基本上处于吊车尾的水平，需要特别努力才能勉强跟上别人。半个小时后，苏业已经气喘吁吁，但他没有止住，越是这种时候，越是突破极限的重要时刻。远处，观察苏业的孙浩笑了起来，“这小子有股狠劲，我看好他。”洛璃默然不语。…在苏业跑到第十三圈的时候，秦慕瑶走到跑道边，把自己写好的东西递给了苏业。“……呼……谢了……”苏业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道谢。“不……不用谢的。”秦慕瑶低着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苏业缓了几口气，呼吸稍稍平顺了一点，他看着眼前的鹌鹑，皱起眉头，“还在纠结那件事情么？”这种心理问题别人帮不了太多，需要自己想通。秦慕瑶鼓足勇气抬起脑袋，却又瞬间沉了下去，“我……是不是……很没用……”“放轻松一点，我相信你能克服的。”“我……我会的……”看着秦慕瑶慌张跑远，苏业坐到草地上，打开手中纸页，细细读了起来。考核并不复杂，只有三个项目：体能测试、理论考核以及生存竞赛。体能测试是在学校举行，余下的理论考核与生存竞赛则是在灵境中完成。最终考核成绩以三项总分为标准，年级前三十名的学员将获得优秀学员称号。另外，优秀学员还将具有参加第二轮比赛的资格，届时将有同校的三个年级，共计九十人参与第二轮复赛，再挑选出二十人代表第三高中与全市另外十二所高校参加第三轮终赛。终赛的前十名学员将获得龙华市特别准备的基因强化剂。苏业细细读完这些，陷入沉思。第三高中二3班共有45名学生，二年级共有15个班级，按照这样的数据计算的话，参与考核的人数至少是两万人。两万人争夺十个名额，难度可想而知。“尽力而为就好。”苏业嘀咕一句，转而思考该如何应对下周一的考核了。体能测试倒是没有什么，该怎样怎样，这个改变不了，再差也终究有分拿。接下来理论考核与生存竞赛让苏业很是犯难。先不提苏业没有队伍，单说理论考核的内容全是与变异体相关的知识，刚上了两天课的苏业，基本上相当于什么都不懂，能不交零分卷都算他这两天认真听课了。最后是生存竞赛，孤身一人的他怕是还没进赛场就被人当成点数盯上了。苏业看着那些三五成群的小团体，开始头疼起来，他和那些人没有交情，以当前自己在班级中的地位以及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去了也只会被嘲讽。正头疼的时候，苏业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抬眼看去，发现是班长黄子韬正朝他走来。“苏业同学。”黄子韬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这两天还适应么？”“啊，班长啊。”苏业站起身，“还行，正想问你报名的事情呢，小队有最低人数要求么？”“考核的话，我建议苏业同学还是不要报名了。”黄子韬看着苏业，“先听我说完，这并非是我在针对你。等我和你说完规则，你就会明白了。”“规则的话，我已经知道了。”苏业晃了晃手中的纸，“没有队伍的我，只会成为其他班级的得分点是么？”“原来你知道了。”黄子韬点了点头，“没错，刚才我和班级里所有小队都聊过，很遗憾，没有人愿意接纳你。而且你错过了太多课程，不管是体能还是理论知识，你差太多了。说直白一点的话，你就算参加也很难通过，只会拖别人的后腿。”“教官说过是自愿的吧？”“是，所以苏业同学会自愿放弃吧？”“抱歉，我拒绝。”苏业摇了摇头，“而且我有队友，关于理论知识方面基本没有问题的。”“队友？”黄子韬愣了一下，“谁？”“规则上没有提到男女不可以组队吧？”意识到苏业口中的队友是谁后，黄子韬皱起眉头。如果苏业真的和秦慕瑶组队的话，单人一分，小队五分，这相当于白送出去七分。“苏业，你和秦慕瑶两人组队的话根本就是送分，或许你还不明白这场测试的意义。”黄子韬指着身后的操场，“看看那些还在锻炼的人，你参加这场测试赛只会让他们今天甚至这个星期的辛苦都白费，而你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我们是一个班级，每个人不能只想着自己。”“不，我明白，所以我更要参加。”苏业笑了起来，“别用那些大道理来诓我，我只需要为我的未来负责，如果我自己都不去争，还有谁会替我争？”似乎没有想到苏业会这般强硬，黄子韬叹了口气，“苏业同学，或许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在排挤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参赛，而某位同学又恰好因为一分之差没能成为种子学员，那他该会多仇视你？”他继续道，“身为班长，我不会针对同班同学，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家庭条件，经得住别人的刻意针对么？”看着满脸情真意切的黄子韬，苏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意我心领了。”黄子韬意识到继续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他盯着苏业的眼睛看了几秒，在离开时压着声音说道，“你会自愿放弃的。”“试试看喽。”苏业看着离去的黄子韬，眼神里似乎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