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刚从昏迷中醒来,浑浑噩噩的,只知道张嘴喝药吃饭。
等几后她完全清醒过来,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变了,而且手脚可以自由活动,除了身体虚弱一些,已经完全变成了健康人。
这对于早就丧失了信心,只能躺在病床上一煎熬的柳青萝来,简直就是老爷的恩赐。
俗话久病床前无孝子。柳青萝虽然不是老人,但她从出生就开始生病,几岁的时候,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被父母悄悄的放在了福利院门口。
从那以后,她的生活里,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一个好心照顾她的福利院院长。
那样的生活,她早已没有丝毫的留恋,上能够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从心底里感激。
经过几的休养,她很快就可以下地了,可以四处走动、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和悠悠白云。
然而当她在这个名为南桥村的村落转了一圈后,才发现这村子简直穷的令人发指。
一的肚子里清汤寡水的,她就寻思到外面找点什么东西填肚子,却在一个的山坡上,发现了一片紫色的野花。
前世活了将近二十年,虽然身体虚弱,倒后来几乎不能下床了。但福利院的院长妈妈,却一直坚持教她识字写字。后来她不能动了,就每读书给她听,或者把书放在她面前,让她自己看。
这么多年下来,她看过多少书,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久病成医,她对于自己的身体,也是千方百计的了解和钻研,为此不知看了多少医书,就连中医和针灸等医书,她也看了无数遍。
身体还能动的时候,她就自己给自己扎针,虽然最终也没有治好自己,但对于文地理和诗词医学方面,她几乎算是博学了。
也因为那么多年的积累,她一眼就认出来,那种紫色的花,是一种叫做桔梗的中药。
这种紫色桔梗,可以入药的是根部,止咳祛痰,实在饿的时候,甚至还可以腌制了食用。
当然桔梗是很苦的,如果腌制了吃,必须加入许多辅料,这对于精打细算的柳老太太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就摘了几朵花,还没来得及挖下面的根茎,就被四婶张氏发现了。
“这不是妞妞吗?你趴在土堆上干什么?昨儿还病的下不了床,今儿就到处野了……”
四婶张氏穿着一件对襟白衫、青裙子,肩膀上挂着绿色帔,头上还插着一支细细的银簪子,用一块手绢捂着鼻子和嘴,嫌弃的看着柳青萝。
柳青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清脆的:“四婶,您胳膊上挂的那是啥?”
“连这个都不知道?”张氏得意的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还真是个傻的,这叫帔子,是女人家用的东西!镇上大户人家的女人,都这么穿!”
她着还转了一圈。
绿色帔子随着旋转飘飘欲动的,倒是有几分飘逸灵动。
柳青萝当然认识她穿的这身衣服,很像唐朝女子穿的那种服饰,但她也觉得纳闷,这个朝代并不叫唐朝,而是叫做大周朝。
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眼下她也关心不了那么多。
“四婶娘,您穿的真好看,不过,穿这个怎么下地做活?做饭烧火被火燎了咋办?”柳青萝歪着头,一派真的问。
张氏脸色一红,“这个,是四婶做了端午回娘家穿的,当然不能烧饭的时候穿了……”
柳青萝哦一声,低头继续挖她的桔梗。
张氏还以为她在那玩泥巴,撇了撇嘴,心想又是个没教养的泥巴孩子,以后必定是个没出息的,回到院子里就把这事儿给嚷嚷开了。
“我大嫂啊,妞妞不是病的很厉害吗?这几还每顿饭都加了一碗稀饭,我怎么刚才看到她好好的在外面玩泥巴啊?”
柳青萝的母亲杜氏,正在灶台前忙活呢,听见张氏的声音就出来了,瞥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哟,今儿穿的这么亮堂,要去勾搭谁啊?我家妞妞前几病了,连北桥村的大夫都瞧了,这还能有假?你这话是啥意思?我妞妞多吃了饭了?”
张氏翻了个白眼,“那谁知道呢,我看妞妞好得很,玩的跟个泥猴子一样,啧啧,妞妞这都五岁了吧……”
话里的嘲讽之意显而易见。
这时柳青萝回来了,手里握着一束紫色花束,手脸却干干净净的。
这柳青萝虽然胖乎乎的,但脸蛋圆润,眼睛又大又亮,洗干净了就是一白白嫩嫩的胖娃娃,看着很是讨人喜欢。
“妞妞,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四婶张氏捏着帕子,故意抬高声音问她。
柳青萝举起桔梗花,笑着:“四婶,这个花好看吗?底下的根还能吃呢……”
张氏笑起来:“啥?这不就是铃铛花吗?还吃呢,连牛都不吃这玩意儿!我大嫂,妞妞是不是生病后,脑袋就傻了呀?”
在这个时候,女子成亲基本上就靠媒妁之言,要是传出去这女孩傻过,那还有谁家愿意娶她?
虽然柳青萝才五岁,离媒还早得很,但这要是传出脑子不好的名声了,对以后就是致命的影响……
杜氏气的恨不得上去挠死她,骂道:“放你的屁!我妞妞聪明乖巧的很,方圆十里你去问问,谁有我家妞妞聪明?他四婶,你是不是一到晚吃饱了撑的编排我妞妞?成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还不知道谁脑子有病!”
四婶张氏的嘴可比不上杜氏,被她骂的就用帕子去擦眼睛。
“拿你那娇娇弱弱的样子给谁看呢?哼!”杜氏可不吃她那一套,拉着妞妞的手就朝屋里走。
蹲在井边洗材柳瑶平轻声:“弟妹,别哭了……”
二婶陈氏端坐在自己家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摇,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不屑于和她们乡野村妇打嘴仗。
她的丈夫可是读书人,将来要考秀才举缺大官的,而她就是尊贵的官夫人,就要有官夫饶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