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风起青萍

　　7第七章风起青萍

　　得到花爷爷邀请孩子们做客花石塘的消息，孙雅婷第一个向小九哥毫不客气的宣布，她们先预定八个名额，不管小九哥如何在背后跳着奔子叫骂，她已经带着小萝莉们去找花爷爷小鱼儿了解情况。

　　傍晚，孙雅婷带着小萝莉们趾高气昂的来与小九哥商议做客花石塘秋游事宜，小九哥没好气的把一袋老家从腾格里大漠采摘的枸杞递给她：“你好意思空手去见花爷爷，我可没你脸大，负责收集礼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是我的份子。”

　　“甘妈妈，你看，你家小九哥欺负我们，连跑路费也没有，您老人家的好好管管他。”

　　“就是，甘妈妈，小九哥刚才还拿眼睛瞪我……”

　　“他还指示豹子哥向我们扔癞蛤蟆吓唬我们……”

　　小萝莉们吵吵闹闹向甘妈妈诉苦。

　　“这个淘气鬼，花一样的闺女也不知道护着点，妈妈我把他的宝贝分给你们，一人两块柿饼，一捧炒脑荷豆，一捧炒瓜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乌拉！甘妈妈，您是对我们最疼爱的妈妈……”

　　小萝莉们欢呼雀跃，九妹果果这次道落落大方，因为这些东西在老家她早就吃腻了。

　　心满意足的孙雅婷扬着高傲的脖颈：“花爷爷礼物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本小姐包办了。”

　　看着姑娘们嘻嘻哈哈的离去，甘妈妈看着小九哥眼中散发着老母鸡般的光芒。唉，都有点太小，看不出哪个丫头的屁股大，还是等两年再说吧！

　　次日早晨六点半，十六辆自行车在军校家属区的路口集合，孙雅婷曾经担任过校长的爷爷把孙雅婷和小九哥甘光复叫到身边嘱咐道：“你们两个人年龄最大，要肩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重任，我给你们约法三章：一，不能到长江游泳，在浅水塘玩玩就行；二，不能进幕府山深处，有狼和豹子等猛兽，不安全；三，来去的路上注意安全，骑慢点，千万别让一个孩子掉队。到了花石塘，一切要听你们花爷爷的安排，不要自作主张，听清楚了没有？”

　　“校长爷爷，您放心，我们保证把弟弟妹妹们都安全带回来。”

　　“路你们都熟悉吗？”

　　“熟悉，我们在小龙的带领下玩过好几回了。”

　　“那好，早点出发，早去早回，小心下午有雷阵雨，我不希望你们再来一次天浴，哈哈！”

　　“出发！”

　　由于小龙领头，孙雅婷居中，小九哥甘光复压阵，十六人的自行车秋游队伍在一片‘叮铃铃’声中开拔了。

　　当浩浩荡荡的‘豪车’大队八点钟抵达花石塘村口时，花爷已经在朝阳下率领一帮孙子孙女在村口的凉亭下守候他们。

　　小鱼儿已经扑到孙雅婷这个小妖精的怀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香姐姐，今天我要和你一起玩。”

　　小妖精在鱼儿的小脸蛋上香了一口说道：“好，今天姐姐陪你玩个够。”

　　“花爷爷好！”

　　“孩子们好！一大早骑车累了吧，赶快到家里喝口水。”

　　“花爷爷，才牙长的一截路，累不到我们。”小九哥拍拍腰间的水壶说道：“我们都带了茶水还放了白砂糖，可甜了，花爷爷，你也喝两口吧！”

　　“哈哈，看到你们爷爷高兴，心里甜。”

　　“花爷爷，今天你给我们安排了啥好玩的项目，赶快说说，你不看吗，弟弟妹妹们都急不可耐了。”

　　“瞧你的猴急样，爷爷是这样安排的，孙小姐和姑娘们由花子陪伴，你小九哥和小伙子们就让我大孙子大江陪伴。具体行程是早上到江边钓鱼，捡雨花石，吃过中午分开到紫竹林里的花石塘游泳玩水，三点钟到山坡上的果园里摘果子，摘多少都算爷爷送给你们的礼物，带回去让家里人尝尝鲜。”

　　“花爷爷万岁！”

　　“大江，领客人把自行车停到祠堂的走廊下面，告诉你三大爷看好，别让熊孩子弄坏了，谁敢毛手毛脚就使劲揍他。”

　　“花爷爷，这是我们给您老人家带的礼物，顺便让大江弟弟带回家，不可心您老可不能笑话我们。”

　　小妖精孙雅婷嘴甜的像一只嗡嗡的蜜蜂。

　　“吆，那我的看看，给我带了啥好东西。”

　　“福满堂桂花糕、大西北枸杞、绍兴女儿红、虎骨酒……，太贵重了，我老汉可不敢收！”

　　“花爷爷，您老再客气，我们不和您玩了。”

　　孙雅婷撒娇道，这可是女孩子与生俱来无往不利的天赋。

　　果然，花爷爷投降了：“孩子们有心了，那我就收下，回去替我老汉向你们家里的长辈问好！”

　　“嗷！钓鱼去了！”

　　“我们要捡雨花石！”

　　…………

　　万里长江全长6300多公里，贯穿了华夏大地最美丽富饶的地方，整个流域养育了四万万华夏儿女。

　　长江自青藏高原的格拉丹东雪峰发源到当曲口叫沱沱河，全长374公里，因为是牦牛经常饮水的地方，而牦牛藏族同袍叫做沱沱，叫‘沱沱河’也就顺理成章；

　　下至青海玉树成了通天河，全长815公里，谁让人家住的地方高啊，亚拉锁，那可是青藏高原；

　　玉树到四川岷江口摇身一变化为一条流淌财富的河流金沙江，全长2308公里，不言而喻盛产金沙；

　　岷江口到湖北宜昌被称作川江，全长1030公里，不言自明；

　　湖北的枝江至湖南的城陵矶全长340公里，九头鸟看四川佬不爽，这段江面便自封为荆江，后来听说湖北佬又和湖南佬闹分家又分为上荆江下荆江；

　　江西安徽人没吭声，还叫长江，一副根正苗红老神在在的样子，其实这一段还有个别名叫‘九派’，被人遗忘而已；

　　自江苏以下有十里扬州嘛，古代最繁华之地，人杰地灵，这家伙又给长江改了个霸气的名字扬子江。

　　仅仅名称就是一长串的故事……

　　陪花爷爷坐在紫竹林边的草地上望着大江东去，小九哥甘光复思绪万千如潮涌来，想到十年后的金陵古都在日寇铁蹄下化为修罗道场，一时间他觉得胸中憋着一团火在炙烤五脏六腑痛彻心扉……。看着眼前玩的热火朝天的男孩女孩，小九哥眼中升腾起热切的希望，应该及早谋划，给这个时刻阴霾笼罩的大地添加一道靓丽的彩虹……

　　“小九哥，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的屁事，比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沉默寡言。”

　　看到花爷有点按奈不住的发声，小九哥微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花爷爷，司马光砸缸和甘罗为相的事情太过遥远，不提也罢。但眼前坐着这么一位满腹锦绣的少年您老就熟视无睹，哎呀，这就是嘴上无毛的悲哀……”

　　“你小子是不是说我老汉眼中没水，识不透你这块金镶玉？你总得露一手让爷爷我瞧瞧啊，哪有你小子小嘴吧嗒吧嗒说得欢，谁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呀，哈哈！”

　　“真让我露一手？”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好，那小子我就与爷爷您先敲定弹弓的事情。”

　　“老朽洗耳恭听。”

　　“半个月，最少制作一万把弹弓，成本控制在四分大洋以内，我保证最少五百左右大洋的纯利润，我想这点小活，您老和花石塘其它天天打麻将混日子的爷爷们就可以轻松搞定，最多要几个大江一般的半大小子跑腿打下手就行。”

　　“你咋算账的，说来听听。”

　　“花爷爷，虽然我不是木匠，但制作弹弓的流程无非就那么几个步骤，制作的数量越多出活就会越快成本越小。

　　第一步，选择弹弓杈，一般从三年树龄以上小榆树上选，因为榆树上的树叉比较多，而且很容易找到标准的，同时木质密实，基本符合要求。当然，其它硬木树种也行，条件不变。

　　一个弹弓杈部件的材料，我相信一分钱就可以动员熊孩子们两三天就可以千方百计搞来。这部分预算成本一百大洋，可以先欠着，等制作好弹弓，五个杈子换一把成品弹弓，多余的给零花钱，孩子们肯定一百二十个乐意。

　　第二步，炮制原材料

　　初步选筛合格以后，登记收缴，统一集中码放，将弹弓杈放入碱水中煮10分钟，於形阴干备用。

　　我看了一下，祠堂场院宽敞封闭，完全可以利用。平地放置两块花岗岩石条或者方木，中间口径统一为三寸三分，即十一厘米，密集排放，如果赶时间再浇两次开水煞一下，阴干的速度会更快。这个过程三天七十二个小时足矣。

　　第三步，制作弹弓

　　1：将阴干的弹弓杈整形打槽开孔，放在桐油中浸泡24小时，取出后，擦干桐油。

　　2：将弹弓杈放入低温蜡中煮8分钟。

　　3：将处理好的弹弓杈用细砂纸仔细打磨，上光。

　　4：扎橡皮筋、吊穗子、打标识。

　　此时的弹弓就基本做好的，时常把玩，时间长了会包浆，非常美观。

　　这个过程六天就够了。

　　成本预算：

　　1：橡皮筋用汽车内胎皮子替代，选用没有裂口的劲皮，使用自行车内胎，皮子容易裂口，要经常保养，不如汽车内胎皮子耐用。为了降低成本，可以收购旧的，也可以买新换旧，总之找最便宜的使用。一条崭新的邓禄普内胎不到两块大洋，大概五十条就够了。

　　2：弹弓兜去集市的补鞋匠那里弄，按价格来说1块大洋做五六百个弹弓兜。材料选用旧皮子或者细帆布都行，只要柔软舒适就好。

　　3：腊、桐油、细砂纸、五彩吊穗丝线

　　以上三种材料大概每把弹弓大概核算成本一分五合计一百五十大洋就够了。其余一分五合计一百五十大洋就是人工费用。

　　前期投入几种原材料成本一百五十大洋足矣。

　　成品弹弓销售价格翻一倍，可以定在八分到一角大洋，这一块我们军校的孩子承包。

　　花爷爷，前期投入您老拿出棺材本，咱爷俩搏一把咋样，您老胆量还在吧，哈哈。

　　我的愿望是自力更生，不想家长掏一分钱，也不想动员小家伙们拿出压岁钱，麻烦。

　　至于最后的分润，您老拍板，咋都行，只要给我们一次实践的机会就行。”

　　花爷捋着雪白的胡子，眼光有些迷离，好像淘到狗头金的老把头：“你敢保证全部都能这样的高价卖出去？”

　　“花爷爷，这您老就放心，我们的目标客户就是南京城里九年级以下的男学生，现在能上得起学的大多是中上等人家的孩子，积攒在他们手中的压岁钱就是我们爷俩的菜，有啥不好吃的，哈哈。”

　　小九哥摇头晃脑就像一个十足的小骗子：“花爷爷，1927年划南京城区为NJ市，NJ市域为43平方公里的明南京城和浦口商埠区，现在总计有十万多户近五十万人口，平均两户人家有一个男孩读书就是五万的潜在客户，熊孩子们攀比心理非常强，尤其是玩的东西，只要买得起就必然人手一把。我的最终目标是在南京销售四万把弹弓，其余的份额就留给跟风的家伙们，反正肉骨头属于咱爷俩。此事干顺当了，顺江而下我们可以一直卖到上海，向上游可以一直卖到成都府，拿出一层的利润，商贩就可以把我们的弹弓卖遍天下，大洋顺着江水哗啦哗啦流进花石塘，您老该发愁怎么花了呢！这样手捉眼见的好买卖您老还不敢做，恐怕祠堂里的鲁班爷爷气得要跳出来打您的板子，到时候小子也不敢拦呀，花爷爷，您说是不是！”

　　“臭小子，敢拿你花爷爷开涮，皮痒了是不是。不过这样看来这小弹弓还是可以做着试一试嘛，老朽陪你疯一把。东西拿来，老汉我看看再与几个老弟兄一块好好合计合计，把他们的棺材本也一块掏出来。”

　　“啥东西？”

　　“我不信按你小子的精明，不会没写个条陈吧。”

　　“花爷爷，人老成精，小子甘拜下风！”

　　…………

　　中午，花爷的三鲜宴吃的小家伙们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一群老家伙请小九哥和妖精孙雅婷一块用餐，小九哥甩开膀子大干，惹得老汉们哈哈大笑，还惹来小妖精不少妩媚的白眼。

　　饭后小家伙们呼啸着出门去打澡，小九哥与小妖精留下来，在葡萄架下与老头们完善弹弓大计。

　　说实话制作小小的弹弓，在号称鲁班村的老匠人手下不值一晒，只是他们缺乏小九哥满脑子的营销思路而已。

　　“花爷爷，咱们可以用枣木，青冈木等硬木削出杈子作为高级弹弓，用黄花梨、红木等名贵木材削出杈子推出豪华版本，相对应拉皮可以换为医院的压脉带，自行车的气门芯。

　　我们可以给老奶奶大婶大妈小姑娘小媳妇们找点事做，吊穗、金丝绒手柄套、装弹丸的小肚兜，还可以制作不同型号的胶泥弹丸，等等一系列附属产品，同样不愁销路嘛。花爷爷，您们好好琢磨琢磨，总比一天打麻将强吧，找几个酒钱还不是小事一桩呀。”

　　“要得要得，还是小九哥脑瓜子灵活。”

　　老家伙们脸皮比南京城城墙还厚，小九哥轰不动啊，反倒惹得小妖精捂着嘴笑得风情万种妖冶无比。

　　“对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差点忘了，商标一定要搞出来，有商标才能形成最大的品牌效应。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小鱼儿’弹弓。花爷爷，您琢磨做一个小戳子，咱们制作的弹弓每一把弹弓杈口正反两面都要打上‘小鱼儿’的标识，一时半会其他人根本无法仿制。”

　　“小九哥，孙小姐，你们两人现在是孩子们的代表，花爷爷做主，利润分成咱们一家一半如何？”

　　“有点小不妥。花爷爷，您看这样如何，花石塘占一半百分之五十，我们占百分之四十九，留出来的一个点算是鱼儿妹妹的股份，专门用于她上学读书和将来的嫁妆，我们总不能白白使用小鱼儿的名字吧，万一哪一天她不乐意咋办，我看咱们还是早点把这个窟窿补上为妙。”

　　“小人精啊，爷爷害怕那一天你小子把我们卖了还得帮你小子数钱，那就这样说定了。小九哥你也算是男子汉了，咱们干一杯如何？”

　　“慢着！”

　　小妖精孙雅婷急了：“花爷爷，臭老九，听来听去，没我们姑娘们啥事呀，这可不行，连小鱼儿都有嫁妆钱可以凑。总得找点事做才好名正言顺不是，不然我们可没脸分钱。”

　　“哈哈，孙小姐，这事与老朽无关，你问小九哥。”

　　花爷一副置身事外老神在在的样子。

　　“小九，赶快安排，不然和你没完。”

　　“花爷爷你看雅婷姐母老虎的样子，将来谁敢娶她当媳妇。哎哟，我的耳朵，花爷爷快拿拐杖揍她……”

　　“哈哈哈哈！”

　　老头们笑得眉叶舒展通体康泰，估计最少能多活十年。

　　“雅婷姐，我早就想好了，你带领妹妹们成立医护队，让花爷爷给你们专门制作一批小药箱，最少三人一个，里面起码要备全医用纱布、胶带、碘酒、白药、缝合针、肠衣线等常用物品，这几天抓紧找大夫学习，一定要学会消炎包扎打针，不要关键时刻抓瞎连血管在那儿都找不到。说好了里面的东西先自己想办法垫上，回头每个小药箱报销五角大洋，从我们这边出。还有咱们的收支要记账，这一块也归你负责，不能出一点差错。”

　　“这还差不多，早点说你会死啊！”

　　小妖精得偿所愿眉开眼笑，但很快又愁上了：“胖妞、果果她们几个能行吗，愁死个人了。”

　　小九哥促狭着眼睛火上浇油：“雅婷姐，如果你们学习救护到人工呼吸阶段没人实习的时候，可以找我。”

　　“想得美，我们找小黑虎也不会找你这个没一点正形的小流氓！”

　　秋天的大江流淌着一江满满的希望，金光闪闪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