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就奖励与现实世界的‘纪田’

　　现实世界，兴旺社区。下午一点，距离进入彼岸世界·蓝天社区还有11小时整，司玢站在卧室的地板上，期待的仰起头。在过去，接近一米九大高个的他踮着脚，哪怕是跳起来也没法触摸到层高2.8米的天花板。可当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凝神盯着天花板，司玢轻轻跳起，手掌‘啪’的一声在粉白天花板上印下一个汗津津的手印。达成成就获得的中级体能奖励在现实世界也可以生效！司玢不知道自己的体能究竟提升了多少，以前的他根本摸不到天花板，现在可以轻松触摸。爆发力的提升，司玢自己很满意，至于耐力，平衡性等的提升程度，眼下还没有时间验证。其实对他而言，这些体能强化非常适合探索，尤其是那个充斥着鬼怪的彼岸世界·蓝天社区，体能每强上一分，自己就多一分安全感。啧啧称赞着奇妙变化，司玢打开电脑，点击桌面上多出的‘蓝天社区恐怖游戏demo’文件夹。卧室内自己的‘葛优躺’，走廊内被鬼怪围堵的场景，‘嘭嘭’的烹煮声跟低沉的脚步声，自己在彼岸世界·蓝天社区探索时，仿佛身旁跟着一台摄像机记录下一切素材。他甚至在文件夹中甚至找到了试玩启动程序相关联的一系列文件。而且以司玢诡异游戏独立制作人的专业眼光判断，这些素材由自己亲身经历，从第一视角采集。单就真实度方面，要比那些游戏大厂电脑合成的素材更加真实。司玢不知道综合收集进度达到60%后，生成的恐怖游戏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在的他信心满满。一款畅销的诡异游戏必然有及其考究的真实度。因为真实，玩家们才会产生最基本的代入感。当然，司玢也没法肯定。毕竟玩家反应才是检验畅销的金标杆。这般思索着，司玢花费半个小时，将这些素材混剪成一个伪宣传视频，起了个‘也许这是今年最不能错过的恐怖游戏’的有噱头标题后，他将这个视频上传到国内最火热的‘蒸汽木马’论坛。随后缩在椅子里司玢整个人安静下来。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就要再次进入彼岸世界·蓝天社区。当初听小女儿‘纪若鹂’提到除灵署的时候，司玢就联想到现实世界中除灵署是隶属于官府的神秘机构。那‘蓝天社区’在现实世界很可能存在过？司玢倒是产生过寻求除灵署庇护的想法，可当想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还有浮现在眼前的血色文字。他很难不怀疑自己的人身安全真能获得保证？也许自己会被关起来做研究，再也没法开发诡异游戏……“或许回到蓝天社区也不是坏事，至少那里有我需要的恐怖游戏素材。”叹气自语着，司玢在浏览器键入‘蓝天社区’、‘蓝天社区2206室’、‘双胞胎姐妹、纪若鹂’等搜索词条。令他失望的是，弹出的页面都是无关紧要的信息。重新给自己泡上杯咖啡，司玢端坐在电脑前，忐忑的盯着发布的伪宣传视频。视频发布在下午一点的时间段，正是一些休憩的打工人们需要视觉消遣的时候，也是视频流量最高峰。猝然点开伪宣传视频的人显然没有做好准备。烹煮声、脚步声混杂的背景音安静又空洞。快速闪过的‘纪田’生日的温馨氛围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被打破：门外那个盯着生猪头的女儿，傍晚六点整齐打开的房门声，楼梯深处整齐的脚步声，不断后退的光线……以及在视频最后，对门一位畸形的老人对着‘你’流口水，他身后的黑暗像是夜幕下的扭曲潮水。伪宣传视频有着猎奇怪诞的风格，看过之后惊悚跟悸动像是一记笨钟敲响在心头。不重，却缓缓蔓延着，给人一种莫名的诡诞体验。视频最后，逐渐暗调的屏幕上，一行血字悄然浮现‘也许这是今年你最不该错过的恐怖游戏’，正好跟标题照应。很快，视频下面的留言楼建了起来。一棒捅穿九幽泉：卧槽！还没睡午觉就看到这玩意，发布者用心险恶啊！特么的还是正经的游戏预告视频？在？会发就多发点？我tm给你寄点土特产。狗公腰都不如我苟：捏麻！还是发布者你更狗。楼上楼下，对门。所有的门在一块同时打开，干嘛？邻居到你家吃席是吧？嘤嘤不是怪：发布者！我不允许双胞胎女孩儿有一个是猪头！她们必须长得一样！金牌恐怖游戏鉴定大师：@死磕诡异游戏，老哥啥时候能整出来成品，游戏大厂做一款游戏起码两个月，你这边啥情况？半年时间够吗？还是更久？……评论区中，类似的评论很多，可见光是一个伪宣传视频炸出来多少恐怖游戏爱好者。当然，其中夹杂着多少无辜点进来的吃瓜群众，司玢就不知道了。不过比起上一次他独立制作的恐怖游戏，这回网友们的态度更和善，当然也可能是他用未实名的小号发布的缘故。司玢若有所思的瞅着评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新。趁着人多，他快速敲击键盘。死磕诡异游戏：谢谢各位朋友的喜欢跟支持。那个，你们有听说过闹鬼的蓝天社区吗？视频中的纪氏姐妹就住在那。视频作者评论刚发布，不断刷新增长的网友评论凝滞了一会儿。大多数网友在帖子下面留言，像‘蓝天社区’这样普通的名字，还发生过灵异事件。这类传闻根本没听到过。没看到切实可信的消息，司玢摇摇头，点开《影伶》工作群。群里四人中个头最矮的老大在官府上班儿，司玢觉得可以先试着托他调查一下。毕竟还要返回彼岸世界，要是‘蓝天社区’真在现实世界存在过，能打听些有用的消息，肯定方便自己搜集恐怖游戏素材。抱着这样朴实的想法，司玢点开群聊。就在这时，‘滴滴滴’的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几条消息飞速涌出后，开始清一色的@老四。老三：@所有人，卧槽！你们看了这个视频了吗？消息后面跟着一条链接。司玢点开链接，浏览器的页面停在他刚关掉的视频发布网页。半分钟后。老二：卧槽！碉堡了，这还是个预告视频，游戏叫啥名，已经做好了是吗？老三：游戏群里看到的，宣传视频而已，还没做出来成品呢。老二老三@老四：出来学习，看看人家宣传视频的质量，再看看你制作的游戏！司玢手指颤动，终究没有敲下游戏键盘解释。发布预告视频跟询问网友用的是还没有实名制的小号。几位室友不认识就算了。可这视频传播的这么快么？这才过去多长时间？网友们这么热情的吗？司玢点开论坛数据后台，视频的转发量来到了惊人的+，点赞1500+，踩只有寥寥十几个。再点开视频的评论区，评论量已经来到惊人的8000+。除了这些，私信的显示数量也来到上限的999+。光从这些数据看，要比当初他在论坛为《影伶》宣传造势的时候强上五倍不止。“游戏还没做出来，就有点要火了的意思……。”心情有点愉快，司玢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一一点击查看私信。除了寥寥几条恶语咒骂跟酸言酸语外，大多都是‘加油’跟‘坐等成品游戏的鼓励言论’，当然索要支付账号打款支持的也不少。‘一人五十块，我岂不是分分钟成为百万富翁？’拍掉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司玢专心查看私信。评论里没有蓝天社区的信息，如果私信里也没有的话，他就只能顶着社死的风险找群里老大私聊。点击的鼠标不断滚动，最终在一个没有头像，昵称是一堆数字的聊天框停下。‘请问视频作者在吗？’‘我叫纪田。’‘能请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认识纪若鹂？’‘她可能是我的女儿，你从哪里知道她的消息！！！’‘在吗？回消息！！回消息！！！’类似的消息，对方整整发了十几条，透出一股歇斯底里的坚持。直到司玢点开聊天框，对方还在不断发送。司玢在蓝天社区扮演的‘父亲’就叫纪田，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谨慎键入消息。‘莫非你住在蓝天社区？。’‘我不知道什么狗屁蓝天社区，你先滚打我，你怎么会知道她的消息，她在哪？？？’对方很着急，不仅爆了粗口还打错了字。司玢更谨慎了。‘什么叫她可能是你的女儿？’对方回复的更快。那是一张视频截图。宣传视频中闪过的粉色相框画面，照片内容部分做了局部放大，隐约可以看到双胞胎相拥的场景。‘我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连自己倒底有没有女儿都记不清了。’夹杂着这样一句聊天，很快另一张图片发送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刻的网速慢得异常。图片只刷新出来上面的部分。同样的夕阳沉山，同样的水库背景。一位国字脸中年男人跟一位气质娴静的中年女人隔着两个身位的距离，他们脸上有着极为神似的幸福笑容。他们的手朝着各自身侧虚握着，仿佛他们之间有不存在的两个人。盯着照片，司玢的目光突然锐利。中年男女间，同样有两道模糊的人型虚影，跟彼岸世界·蓝天社区2206室的照片相互补充。两张照片凑在一起正好是一张完整的四人全家福！也就是说……司玢喃喃自语。彼岸世界的蓝天社区可能真的在现实世界存在过？！……于此同时，现实世界，滨海市郊，某处隐蔽的废弃居民小区中。枯萎的黑色爬墙虎布满荒芜社区的每面墙壁，整条行道上弥漫着幽气森森的白色雾气，空洞的破败窗户后，似乎有人在偷偷往外张望。顶着茶壶盖头型的矮胖青年陈虎，盯着手机乐呵呵的走着，他是滨海市除灵署下辖外勤支队的成员，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跟伙伴执行例行的巡逻任务。眼下的陈虎，心思不在巡逻上，正在上班摸鱼。就在不久前，群里公开处刑了天天不务正业，只想做出爆款游戏的‘老四’司玢。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老大’，他看得很快乐。一旁，穿着绣有银色骷颅头的除灵署制服国字脸福润中年男人凑了过来。“陈虎，笑啥呢？就算这个小区的诡异复苏已经平息三年，咱们巡逻的时候也要专心！”矮胖青年扬起手机。“宋老师，上学那会儿我寝室一哥们儿。毕业了也不乐意上班，非要做什么独立游戏制作人。”“这不，网上火了一个恐怖游戏的宣传视频，群里几个兄弟正‘批斗’他呢。”听到这话，那个被成为‘宋老师’的中年人也笑眯眯的凑了过去。“我瞅瞅，司玢是吧？教书那会儿，我还有印象。心气儿挺大的。”“等等！那个视频。”‘宋老师’突然高声惊呼，从陈虎手中夺走手机。他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仿佛目光被焊在了手机屏幕上。半晌，陈虎拽了拽仿佛被铁钳固定的手机。“宋老师？”福润的中年男人似乎这才惊醒，仰着下巴指了指身前的荒废小区。“这小区荒废前，叫蓝天社区。数年前，三级诡异复苏事件后，周边十公里范围内所有居民楼被放弃，网上的信息被传得真真假假。”“那里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只是因为这里是三级诡异复苏的中心区域，我的学生，你的前辈纪若莺小姐在诡异复苏那天，正好在这家小区。”“她就住在二栋2206室。”‘宋老师’指着身侧二楼的一扇窗户。‘那就是二栋2206室。’矮胖青年陈虎茫然地顺着‘宋老师’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尽头，本该破败荒凉的一扇窗户后温馨的灯光缓缓亮起，爆炒声跟肉蔬的清香从空洞的窗户后飘出。一道黑色人影伫立窗边仿佛盯着他又仿佛只是在凭窗眺望。陈虎瞬间抿紧嘴唇，脸色苍白。在一个发生过诡异复苏的荒废小区看到这种异象，毫无疑问这个小区的正在发生第二次诡异复苏！那些沉寂的鬼怪正逐渐苏醒！“宋老师，我看……看看到了……”‘看到了这个……对吧？’幽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陈虎梗着脖子转头。身边一道猪头人身，双眼猩红的怪物正冷冷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