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她，莫名失去了四年的记忆。
如果连初夜给了谁都不知道，那人生也太失败了——
萧甚钦的回答言简意赅：“是。”
听到这个回答，顾南兮竟然有些失望。
她垂眸，低声问了一句：“那君之呢……”
萧甚钦的脸色越发冷漠了：“你说楚君之吗？”
顾南兮愕然：“你也认识他？”
他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说：“你们分手了，在我认识你之前，便分手了。”
顾南兮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不敢去想那段时间的记忆。
因为如今的结果，太让人难过。
萧甚钦忽然扣住了她的肩膀，俯身凑近了她：“南兮，我从来都没见过你这么无情的女人。”
顾南兮愣了愣，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与薄唇，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他所说的“无情”是什么意思。
他补充道：“你是有多痛恨我，才会选择忘了和我有关我的一切，唯独记得那个楚君之？直到现在，你仍然对他念念不忘吗？”
顾南兮直直地对上了他的视线，似乎被他眼中的寒光震慑到了，但是她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了，这个男人眸子里，潜藏的哀伤。
她靠在墙壁上，两只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对不起，萧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我以前一定很爱你，只不过，我现在真的忘了……”
一定是有很喜欢的吧？
她顾南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和人结婚的。
怎么说呢，她家境优渥，而且性格使然，不管是嫁给谁，都得是在爱情的前提下。
萧甚钦却越发靠近她了，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庞。
顾南兮的心脏砰砰直跳，不等他的唇落在自己的唇角上，便猛的用力推开了他。
她紧张得低着头，说：“萧先生，真的对不起……”
萧甚钦沉着脸，没有说话。
顾南兮犹犹豫豫：“我现在还没有恢复，我只是一个病人，你不能勉强一个病人。”
他面无表情：“你很有道理。”
他说的是“你很有道理”，而不是“你说的很有道理”。
顾南兮略显畏惧地看着他，见他没有真的生气，便继续说了下去：“有件事，我希望能和你商量一下……”
萧甚钦还是那两个字：“你说。”
顾南兮道：“在我没有想起来之前，我们能不能分开睡？我可以睡客房，我没关系的……”
对她来说，他这张脸终究是个陌生人。
而她，是没有办法做到和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的。
萧甚钦站在一边，安静许久。
她抬起头，打量着他。
良久，他终于开口：“不——”
顾南兮讶然：“萧先生，你这样强迫一个病人是……”
不等她说完，他便接着说：“你睡卧室，我睡客厅就好了。”
眼眸之中还是带着一贯的淡漠。
以及——
淡淡的猜忌——
顾南兮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谢谢萧先生了……”
*
她到现在，还是没有摸清楚，萧甚钦到底是什么想法。
顾南兮坐在书房里，翻出了两人的好几套婚纱照。
照片上的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自己。
她笑靥如花，站在沙滩上，碧海蓝天，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依稀能够感觉到照片中的自己气场很足。
顾南兮看着身材颀长的萧甚钦，拧着眉头：“还真是一个冷漠的男人，就连拍婚纱照，也不见笑……”
想到这点，她忽然起身，去卧室找了最大的那张婚纱照。
顾南兮站在床上，认真地盯着那张照片看，看着萧甚钦的眼睛，似乎很迫切地想要发现些什么。
人的表情可以骗人，但是眼睛骗不了人。
如果就连结婚，也不能让他高兴起来，那么，他们之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拼命地研究着，眉头紧锁。
虽然是照片，但是因为很清晰，还是能够看出来，萧甚钦的眼眸之中，带着浅浅的——
宠溺——
应该是宠溺没错，和她现在所了解到的他，有点微微的不同。
顾南兮松了一口气，现在回头去看，结婚的那天，她自己那么开心，他也没什么问题，那么，他们的婚姻貌似也很正常。
她爬下床，刚一回头，便见到了双手环胸站在卧房门口的萧甚钦。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似乎要将她吞噬。
顾南兮愕然：“萧先生……”
他毫无语气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怔了怔，犹犹豫豫地回答：“我……我只是想研究一下我们的婚纱照……”
萧甚钦说：“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并不需要猥亵我的照片。”
顾南兮略显不悦，她哪里有猥亵他的照片了？
虽然说，刚才那一幕，从门口看上去，是有点像她在亲照片上的他……
萧甚钦默默走到卧室里的一个柜子前，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U盘，然后扔在了床上。
他说：“婚礼那天的录像，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去看，我明天有个会议要参加，还有点工作要忙。”
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没时间陪她折腾下去。
顾南兮蹙眉，还是觉得，他对自己，真的挺冷漠的，就算他脾气如此，但是对作为妻子的自己来说，终究还是有点冷漠过了头。
萧甚钦离开之后，她拿起U盘，握在手心里，回到了书房。
*
顾南兮打开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好。
U盘里只有一段很大的录像。
打开录像，便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都衣着得体，站在礼堂的大厅里。
礼堂中央贯穿着一个笔直的平台，整个平台呈纯白色，一眼便能看上去经过了精心设计和装饰。
最深处的台阶中央，站着一个神父。
顾南兮认真地看着录像，在录像里寻找着每一个认识的人。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在……
还有自己的大学同学，最好的朋友……
唯独没有——楚君之。
不过仔细一想，也很正常。
楚君之是自己的初恋男友，她的婚礼他为什么要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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