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开那个女孩

　　与少女阿狸分开后安迪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把话说那么死，起码应该留点回旋地余地的。

　　原来阿狸是暗夜马戏团的人，看上去地位不低的样子。刚才她看到了安迪操控引火术的过程，觉得他是个人才，所以对安迪发出了邀请。

　　暗夜马戏团的新人待遇看上去很有吸引力，低等巫师学徒每年有2块模式外加100金币而一旦晋升中等巫师学徒每年就有5块魔石外加300金币。如果在晋升同样，随着个人实力的提升薪酬也会向上调整。其中每年还都能够免费参加一次为期一天的正式巫师的针对性培训。

　　而且马戏团还有相应晋升渠道。如果成为艺人，第一年要作为见习生，一年以后根据人气划分为一般艺人、三线艺人、二线艺人、一线艺人和超级巨星。三线艺人以上等级的可以享受到表演收入分成。

　　若是不愿抛头露面表演，也可以选择幕后工作，同样是一年见习期，也有团员—组长—领班—管事—总管—副队长—队长—副团长这样的上升空间。

　　魔石是巫师之间流通的货币。一般学徒级存在还是一金币作为主要交易货币，因为魔石太过难得。暗夜马戏团居然以魔石发放薪酬可见其财大气粗，不愧是三大巫师组织之一。

　　可惜安迪已经有了去处，他要去同样是三大巫师组织之一的格瑞姆学院。暗月马戏团毕竟是商业性质的组织，这里收容的多是天赋不好晋升无望的巫术修习者。当然马戏团自己也有重点培养的天才，可这待遇显然落不到安迪头上。

　　与暗夜马戏团不同，格瑞姆学院是开放性的教育组织，以传授巫术知识为主，显然更加适合安迪这个想继续深造，不想这么早参加工作的异界萌新。

　　更何况去格瑞姆学院是斯坦因导师推荐的，而邀请自己加入马戏团的是一个神神秘秘不知底细的家伙。当然是前者更值得信任，对于后者安迪连真实名字都没告诉人家。

　　安迪在少女耐心的向他讲述暗夜马戏团的工作内容和各种待遇时，还是一副好奇满满的样子。等少女一介绍完，他就十分果断干脆的拒绝了少女，然后潇洒的转身走人。留下少女阿狸在他身后气得直跺脚。

　　安迪本来也不想这么快走的，可是它开启着聆听术发现比尔和杰拉好像正冲着这边走来。一会儿不管是他俩有没有发现安迪是捉弄比尔的罪魁祸首，哪怕只是叫出安迪的名字，我们的崔斯特先生恐怕都会相当尴尬。

　　安迪离开了中心广场，正要回家，突然他又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是……康普森”

　　康普森的声音从中心广场不远处的一个有着两座塔楼的森严建筑中传来，那是科林堡，达拉斯城的城主府。

　　“少爷你放心，这次我保证会安排好！”

　　“哼！废物，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这个声音是……爱德华科林

　　“上次不是有导师在么，我当然不敢太过分了，只是从中推波助澜了一下。这一次导师出城了，等他回来或许还来得及去我那可爱师弟的墓前献朵花。呵呵呵……”

　　听到这里，安迪心中一紧。

　　“哼，这次要失败了，你父亲封爵士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爱德华似乎不耐和康普森多说什么匆匆打发他走人。康普森一阵点头哈腰后从城主府的侧门离开了科林堡，消失在夜色里

　　安迪保持着隐匿术和聆听术状态，从康普森的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今天真是个意外发现。那天凯瑟琳说康普森和丽莎有关系时，康普森的名字已经在安迪的笔记本上标注上了重点怀疑标志。现在看来他居然帮爱德华办事，上次噬魂草事件八成是他们策划的。虽说他现在准备离开这里去王都，不准备理会以前的恩怨了，可是听他们的意思又要搞什么阴谋。真是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安迪既然遇上了，一定要查个究竟。

　　康普森，是斯坦因所有学徒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听说是一位骑士的儿子。这家伙每天都是一副绅士的样子，在巫师塔里很有口碑。在原身安迪查尔斯的记忆中，这家伙还是一位可亲的师兄呢。

　　这个家伙在城市里七拐八拐，很快就离开了内城区，来到了贫民区。

　　这是安迪穿越后第一次离开贵族区，一进贫民区先是一股奇特的臭味扑鼻而来，就像是烂苹果搅拌上臭豆腐再用汗脚球鞋做容器发酵出来的那种味道。安迪不由得收回了他以前觉得科林家族城市治理的还不错的想法。

　　实际上多伦大陆的大部分城市，除了有专人打扫清理的贵族区外，卫生条件都是比较差的。安迪长期处于现代文明，穿越后又生活在天天有专人打扫的内城区，再加上他精神力达到中等巫师学徒水准后五感敏锐，所以才觉得臭味难以忍受。

　　有着大学宿舍生活经验的安迪知道，臭味这种东西，其实闻得久了就什么都闻不出来了。

　　康普森面不改色，继续前行。安迪捏着鼻子，在后面遥遥的跟着。

　　终于，康普森进了一个破败的宅院。门楣上蛛网，显示这里已近好久没有人居住了。安迪在康普森进了宅院后，院子的大门上看到上面刻画了一个深深的十字星剑痕，似乎是用来做标记。

　　除了剑痕，上面还有着暗淡潦草的字迹，就像风吹雨淋后褪色的墨迹。文笔十分直白，文字也歪歪扭扭似小孩子的恶作剧。

　　借着月光安迪仔细看了下，大多是“XX大王八”或是“XX大好人”之类的小孩涂鸦。还有什么“维多利亚的杂种血债血偿”这样的发泄式的文字。

　　比较特殊的是一副对联，安迪辨认出左边写着上联：“所有巫师都是狗”，而右边是下联：“贵族全都死全家”。横批则歪歪扭扭的写着“擦掉死妈”四个大字。

　　安迪不禁无语。他知道这些字一定是吉利安人写的。实际上住在贫民区的也大多数都是吉利安人。想比起维多利亚人来说，吉利安人在埃兰王国简直就是二等公民。要不是和塞恩公国的战争缓和了国内的矛盾，说不定吉利安人还在为摆脱奴隶的身份而抗争呢。

　　据说百年前的塞恩大公就是因为率先宣布废除奴隶制度，才获得了大量的吉利安民众支持，从而成功的脱离埃兰王国而独立的，如今在塞恩公国维多利亚人和吉利安人已经完成了民族的初步融合，国力也在不断的上升，在与埃兰王国的战争中也掌握了主动权。相反，埃兰王国近百年内一边面对着与塞恩公国的战争，一边还要镇压着一波又一波的吉利安人起义，国力不断的消耗。虽然后来迫于压力宣布了吉利安人的合法公民身份。但是在埃兰王国，无论思想还是文化和生活方式，维多利亚人和吉利安人都泾渭分明。

　　康普森进去以后久久没有动静，安迪凭着准骑士级的身手，悄无声息的上了房顶，在专家级隐匿术下与屋顶的阴影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康普森正在满是杂草的院子里踱着步子，看上去有几分焦急，他似乎在等待什么。这一等就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终于，那扇写着所有巫师都是狗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黑影走了进来，他背着一个布袋，布袋里似乎有什么活物，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并且不停地一动一动的挣扎着。

　　月光下黑影露出了一张刚硬的脸，赫然是斯坦因的追随者约翰骑士。

　　“看到门上的字了吗”约翰骑士语气铿锵“话糙理不糙是不是吧”约翰说着随手把布袋扔在地上。被摔了一下，布袋里的呜呜声更大了一些。

　　“你终于来了，事情办妥了么？。”康普森赶忙迎上去。

　　“自己看”约翰冲着布袋努努嘴，然后不依不挠的问道“所有巫师都是狗哦，不知道康普森巫师学徒大人感觉如何啊？”

　　康普森快步跑过去，一边解着布袋一边说：“你说门上的字，不过是些贱民的呓语罢了”

　　“呵呵，贱民？你是说吉利安人吧。你可知道四百年前整个多伦大陆都是属于你口中的贱民的。我们的祖先逃亡来这里时，是他们教会我们适应气候，种植作物，捕猎野兽，防范魔物，让我们在这里繁衍生存。而我们是怎么回敬他们的呢？是屠杀、是奴役、是把他们变成野人、强盗、小偷和技女现在吉利安的诗歌中还在传唱：我们赠与肉汤，我们迎来财狼……”

　　“够了！”康普森打断约翰的话“你说这些老皇历有什么意思，不要忘了你也是维多利亚的后裔。那些连巫师传承都没有的土著怎么配占有丰饶美丽的多伦大陆。你再说这种话小心被当做吉利安兄弟会的人绞死”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约翰不在意的说道“不过说到吉利安兄弟会，你最近出门可要小心点了，听说他们最近有点活跃。这个土著人的复仇组织，经过四百多年的鲜血浇灌，不知道能结出怎样璀璨的果实”

　　“哼！上不了台面的土鸡瓦狗罢了。我们还是快点办正事吧”康普森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口袋，不由有些着急，然后一个引火术把口袋上的身子给烧断了。

　　口袋一打开，一个女孩就三两下把口袋扒掉，然后一言不发的冲门口跑。可惜，没跑两步就被约翰捉小鸡子似得给捉了回来，然后用麻绳绑住手脚。这时女孩开始开口，一开口就没停下来，维多利亚语、吉利安语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方言不断地用来问候约翰和康普森的祖宗十八代。直到约翰粗暴的把她的嘴给堵上，她才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呜声。

　　安迪认识这个女孩，而且不久前还见过她，正是菲利普斯夫妇的女儿杰拉。刚刚她还和比尔在一块，不知道怎么让约翰给捉到这里。

　　“看到了么”约翰一边把杰拉的嘴堵上一边说道“还是个辣妞，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一个傻小子给调开，然后把她抓来的。这妞可不像上次那个丽莎那么好糊弄。而且她似乎另有品味，估计看不上你这小白脸。”

　　“嘻嘻，这次不必那么复杂了，而且一定万无一失”康普森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黝黑的木偶“看看这是什么？”

　　“这难道是……秘宝”约翰的声调不由高了起来。

　　“不错，不过只是一次性秘宝罢了。巫毒傀儡，只对凡人有效。只要我用这秘宝下了咒，四十八小时内，嘿嘿，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康普森笑得森然。

　　“嗯，这次听上去比上次靠谱多了，这秘宝恐怕不是你自己的吧，不然以前找机会给那个叫布朗的老头子用岂不是更简单。”约翰问道

　　“那当然，这是贵族才会有的底蕴。反正斯坦因那老家伙也没几天活头了，也后我们一同为子爵大人效力。子爵大人身边自然人才济济，我们还是要互相帮衬才是。”康普森开始为以后打算。

　　“呵呵，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过，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开始吧。”约翰开始催促康普森。

　　“好，让你见识一下秘宝的威力”康普森举起巫毒傀儡对准杰拉正要施咒，杰拉挣扎的更剧烈了。

　　约翰和康普森说话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火焰甲虫几乎布满了整个院子。这些火焰甲虫暗淡无光的隐藏在草丛里将说话的两个人包围。安迪抽出了腰间的骑士剑，浑身紧绷等待一个合适的出手机会。

　　一个骑士加一个中级巫师学徒，安迪可能不是对手。但菲利普斯夫妇对他多有照顾，他怎能看到他们的女儿被种下恶毒的咒术，更何况这还是因为安迪的连累。现在安迪要等着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让攻击效果最大化。

　　康普森开始施咒，不能再等了，就是现在！

　　安迪正要冲出，突然从大门口传来一声暴吼

　　“放开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