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同醒来

　　刘思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不被小区摄像头拍到李东海身上一片血迹的情况下，在不惊动隔壁邻居的情况下，尽可能轻手轻脚的成功地把李东海搬到了她那狭小的出租房里。

　　好了，这么一个大男人要怎么安置呢？总不能就这么让他浑身沾满鲜血地躺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吧……刘思燕于心不忍。

　　可是她家里唯一能趟的地方只有一张床。

　　她今天也很累了，也想要好好地休息，好好地睡上一觉。

　　可是床只有一张。

　　这张床不大，不仅不大，而且还有点小——只比学校宿舍的床大上稍微一点。

　　刘思**时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办法很好地翻身，那一次幅度稍大的翻身，她差一点摔下床去。

　　李东海看上去已经很累，除了鼻孔里喷吐出来的匀称气息和一涨一缩的肚皮，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竟是一动也不动了。

　　刘思燕没有多少照顾男人的经验，只因她清新秀丽的美貌，所以从小到大她都只有被男人照顾的份。

　　“东海，你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的。”她冲着睡死在地上的李东海道。

　　她端出照顾自己孩子般的温柔态度，慢慢地把李东海的衣服脱下来，男性荷尔蒙的浓郁气息混合着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液的气味散发出来，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刘思燕的嗅觉，在她怀里的这个男人，竟给他一种高中男生打完篮球浑身是汗，累趴下之后晕倒在她怀里的错觉。

　　她借此想起了高中期间的初恋。

　　纯粹，圣洁，美好的初恋。

　　她忍不住苦笑，这个二十五岁的男人看上去跟一个高中生真的没有多大区别。脸庞还没有被岁月雕琢起深刻的皱纹，眼角除了现在大部分年轻人共有的眼袋和黑眼圈以外，乍看之下也搜索不到时光打磨的痕迹。额头还长着一个青春痘，似乎他的青春期被上帝故意延长了一样。

　　嘴巴，鼻子，眼睛，依稀间都仿佛是孩童模样。

　　也许是上帝在编写李东海这一套程序的时候不小心把青春期指令输错了，所以他看上去仍然稚气未脱。

　　刘思燕把自己从幻觉中拉了回来，真搞不明白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会陷入那么无聊的遐想当中去。

　　对美好的向往是人最基本的生命追求，可这通常也是最致命的一点——追逐之间，总会产生伤亡的。

　　刘思燕柔情似水地抚摸着李东海的面颊，低语道：“东海，为我这样的人，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值得吗？”

　　无论值不值得，他都已不假思索地做了。

　　她稍作犹豫之后，就把李东海的裤子也脱了下来。他的双腿笔直，修长，她平时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

　　她立刻去打来一盆水，仔细地为这个男人擦拭着身体。然后她把李东海抬到了床上，起身去洗他那些脏衣服。

　　洗完之后她把衣服晾在客厅，没有选择放在阳台——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做完这些，她才开始为自己洗澡。

　　她早就想洗个澡了。

　　就在她正准备脱掉上衣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未知来电。

　　她猛地哆嗦起来。

　　她很害怕，害怕极了。如果是那个微胖男子打来的，她应该怎么回答呢？他们此刻或许已经站在门外了。

　　以他们的手段，破门而入并不比毁坏一层窗户纸困难。

　　“喂？”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你是刘思燕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还是个中年女人。

　　“嗯，我是。”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的，还是个女人，会是谁呢？

　　女人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你好，我是陆天的妈妈。”

　　“哦，伯母你好。陆天怎么样了？还有生命危险吗？”刘思燕还是挺担心陆天的生命安全的。

　　“经过抢救，陆天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电话那头毫无感情地陈述道。

　　“是吗？太好了，那他现在怎么样？”刘思燕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下。

　　“好吗？呵呵，我可不认为有什么好的。你儿子受了致命伤，险些死了，你会觉得好吗？”那个女人继续道；“刘思燕小姐，请你以后离我们陆天远一点！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想陆天绝对不会去走楼梯的！要是不走楼梯，那他也不可能在那里遭到袭击！”

　　她这么说等同于把责任统统推给了刘思燕。

　　“伯母，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女人粗暴地吼道：“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如果明天你还敢来公司的话，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

　　“嘟……嘟……嘟……”

　　刘思燕还来不及说话，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你要是知道你儿子做的都是些什么营生，恐怕你就不会把火气全都撒在我一个人头上了。

　　她叹了口气，愣了一不到一分钟的神，然后脱掉上衣，内衣；脱掉裤子，内裤，进入浴室。

　　“嘶！”

　　忘了调水温，花洒里出来的冷水刺激得她有些猝不及防。

　　身体淋湿之后，她也不再去调整水温，就这样吧。她真的很累了。

　　仓促之间洗完澡出来，她换上干净的内衣内裤，再次洗掉自己的衣裤，晾晒，做完之后，她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温热的触感传到她的肩膀上，李东海仰躺着，沉沉入睡。

　　因为是夏天，所以刘思燕在睡前穿得不多。

　　这间屋子里没有空调，甚至连电扇都没有。实在热得不行的话，只有打开窗户透透气。

　　李东海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

　　刘思燕穿的并不比他多多少。

　　她此刻已经累极了。往日无数个加班加点的夜晚都比不得这个夜晚来得累人。

　　她再也不想理会其他的东西，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她躺下，躺在李东海身旁，感受着这个非常熟悉的男人的体温。仔细回想，李东海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

　　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

　　她翻过身，环抱住李东海，丰满的**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久违的安全感包围着她，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安心很多。思维开始模糊，大脑进入放松状态，七彩缤纷的梦境向她跑来。

　　长夜再漫漫，也不过几个小时。

　　天亮了。

　　“嗯？”李东海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这不熟悉的天花板，有些疑惑。他感觉到自己半边的身体被另一具温热的躯体抱住，于是转过头，正看见了刘思燕小兽般恬静的睡容。

　　黑色的胸衣，黑色的三角裤。

　　李东海的的下体瞬间充血。

　　刘思燕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也睁开了眼睛，欣赏着李东海震惊的略带欣喜的却又掺杂着无数迷茫的神情，微微笑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