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自目不暇接的观赏,只见驻守南天门的天兵匆匆对着我和润玉行了个礼,道:“火……魔尊求见天后娘娘。”
我叹了口气,我虽不记得我同旭凤之间发生了什么,归根结底他还是我的小叔。
我自小鱼仙倌宽大的袖口之下握住他的手,沉了声对天兵道:“请。”
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旭凤换了一袭黑衣,看起来颇具威严,玉发束冠,神色傲然,凤眸漆黑深邃。
我拿捏了一个十分亲切的笑容:“小叔。”
他身体微微颤了颤,我见他不答转头看了看爹爹,只见爹爹神色肃然。我又瞧了瞧小鱼仙倌,此时润玉的面色十分平静,可眼神却是出乎意料的冰冷。
润玉眼神轻蔑,看着旭凤冷笑:“不知魔尊前来所谓何事?”
旭凤不答他,只恭敬的对着我行礼:“锦觅,今日是你生辰……”话音未落,就已被小鱼仙倌打断。
“魔尊不必说了,请回吧。”
旭凤自动屏蔽了小鱼仙倌的话:“我在魔界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物,你可愿去瞧瞧?”
爹爹说过,在神位,某神职,这样才对得起天下苍生对神的供奉。
我正思考如何作答,只听爹爹道:“魔尊请回吧。”
我知道爹爹是在给他台阶下,众神都在,亦不能让曾经的火神丢了面子。
我却对小鱼仙倌说道:“润玉,今日是我生辰你能许我一个承诺吗?”
小鱼仙倌抚着我的脸,笑得温润如玉:“觅儿,你说。”
“旭凤继任魔尊之位,废天后乃魔尊生母,断没有留在天界的道理,不如就让废天后随小叔回魔界罢。”
小鱼仙倌没有答我,我知道他是怕废天后出来之后会威胁到我。
“你是天帝,有你护着我我又怕什么呢?她不会威胁到我的安危的,放心。”
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小鱼仙倌斟酌再斟酌,终是应了。
我回璇玑宫换了身衣裳,白色的长衣上绣满了浅银色的闭目之龙,月白的披帛挂在胳膊上,浓密的长发绾了一个斜斜环髻,金环点缀其间熠熠生辉。我慢慢悠悠地就到了禁足废天后的毗娑牢狱。荼姚背对着我打坐,以往身为天后的雍容华贵早已荡然无存。
背身朝里的荼姚挣扎着撑起身体来,凄笑道:“你竟然来看我。”
我见她双目深凹,憔悴枯槁,瘦得竟脱了形,简直如冬日里的一脉枯竹,轻轻一触就会被碰断。
她凄然道:“我已是如此,只求见陛下一面,陛下都不肯来吗?”
我有些不忍,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已贵为天后,还有甚不足,做的那些又是为了什么?”
“天后至尊之位又如何?我可曾须臾入过陛下的心?他……眼中除了那个人,可曾看见过一星半点其他人?”废天后自嘲一笑,“连那般卑微低下的一只红锂精,只因有个和那人相似的背影,陛下居然都施舍了一年之久的垂怜!……他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一个作妻子的感触……可曾体会得到那种用目光时时追随一双永远看不见他的眼睛的悲哀?”
她笑了笑,好不凄风惨雨,“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接你出去。”
她的瞳孔放大,表情像是又惊又喜:“是不是旭凤当上天帝了?是不是他让你来接我出去的?!”
我一时间竟不忍心竟**告诉她,可我又不得不说:“天帝是润玉……”
她仿佛想要笑,可她的脸微微抽搐着,半天也挤不出一个笑容来:“太微……他……竟不传位给旭凤?太微……竟如此疼宠你!锦觅你这个小妖孽,你就是那人形容再生!你迷惑陛下,迷惑旭凤!”
我叹息道:“旭凤已继任魔尊之位,你还会是至尊之位……你就不想想,若是旭凤做了天帝,我的衣裳上又怎会绣满闭目之龙。”
我笑她聪明,也笑她愚蠢。我甚少穿的如此隆重,除却我与小鱼仙倌大婚那日我穿着龙纹衣裳也只有今日这一次了。盼着她看见后能明白,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