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衍五十

　　正在黑风寨聚义厅欣赏破甲驽的周吉，看到小喽啰匆匆跑来，骂道：“慌什么，没看我在忙着吗？”

　　任谁高兴的心情被打扰，都将是这样的不愉快。但小喽啰毫不惊慌地说：“少主来了，还有上次那个老头。”

　　周吉又骂道：“怎么不快点说。”赶紧丢下破甲驽，身形向聚义厅外掠去。

　　“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老酒鬼扶着脸色惨白的姬眉秋，简短地说：“不能有人打扰。”

　　姬眉秋第一次在高空飞行，尽管老酒鬼要他闭上双眼，落地的时候，姬眉秋仍然肚子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

　　能够御空飞行，至少是帝级武者。姬眉秋虽然很难受，但他暗自庆幸：自己找了个好师父。

　　在大宋帝国，帝级高手掰着指头能数过来。小小的烈炎国，绝大部分武者连王级高手都看不到，帝级武者，在烈炎这样的小国，属于传说中的绝世高手。

　　虽然姬眉秋不能修练，但他也明白神州大陆武者的等级划分。王级以下武者，根本不能御空飞行；皇级武者可以御空飞行，却要凭借法器。只有达到武帝境界，才能无需任何凭借，在虚空自由往来。

　　如果姬眉秋知道，如果不是老酒鬼顾及姬眉秋的承受能力，他们从蓉城来到黑风寨，至少快百倍以上。

　　周吉知道前辈高人大多数不近人情，不敢多说，领着他们就往谷中深处走去，进入一座竹楼。

　　老酒鬼挥挥手，周吉躬身退出。

　　周吉离开竹楼，马上召集自己最亲信的人，守护在竹楼四周，不让任何人靠近竹楼。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在这里修练大衍诀。”老酒鬼严肃地说：“大衍诀是神州大陆最顶级的功法，尤其炼体方面，其他功法拍马也赶不上大衍诀。”

　　“明白，不是顶级功法，老酒鬼怎么好意思拿出手。”姬眉秋的脸上，出现少有的顽皮。

　　“小滑头，竟敢取笑你师父。给我听好了，大衍五十，其用四九……”一段晦涩的文字，缓缓从老酒鬼口中流出。

　　姬眉秋心思单纯，做什么事情都特别专注。大衍诀非常拗口，老酒鬼只念诵一遍，姬眉秋便大体记住了，随后兴奋地说：“老酒鬼，我们现在就时候开始吗？”

　　既然决定要修练武学，姬眉秋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老酒鬼怪异地看了看姬眉秋，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只听一遍，姬眉秋能将大衍诀记住。

　　姬眉秋明白了老酒鬼眼神的含义，没有犹豫，当即复述了一遍大衍诀，除少数几处不准确外，基本算是完整。老酒鬼看到姬眉秋的资质，达到如此高的地步，心中的狂喜，比刚才的姬芝卫更强烈。

　　老酒鬼没有将狂喜写在脸上，反而诡异地说：“不急，还有一道小小的程序，马上就好。”说话间，老酒鬼袍袖轻拂，姬眉秋软软地昏倒在竹楼上。

　　黑风寨的后谷灵气充裕，并且人迹罕至，老酒鬼早就计划好了，当姬眉秋下决心学武的时候，老酒鬼当即带姬眉秋来到这里，将所有的计划付诸实施。

　　姬眉秋昏倒后，老酒鬼自言自语道：“如果不封闭你体内的真元，贸然修练大衍诀，弄得你爆体而忘，这么好的苗子因此夭折，老酒鬼岂不罪过大矣。”

　　老酒鬼早就探查出，姬眉秋的体内，竟然已经产生气海，气海里真元凝练，显然已经达到筑基巅峰的境界。

　　神州大陆的武者，有着明确的境界分类。修真界对修练境界的说法则有很多，但万变不离其宗，都得吸取天地灵气，随着境界提升，灵气从气态到液态到固态。而高阶修士，也许每门派都有自己的境界分类，这是闲话。

　　姬眉秋未成年便有如此高的修为，老酒鬼心中狂喜，顾不上姬眉秋的门派，很想趁着眉秋失去记忆，将他纳入自己的门墙。姬眉秋不肯拜师的固执，更让老酒鬼高看一眼。

　　“尊师重道，失去了记忆，还能守住自己的灵台，真是好苗子，等他恢复记忆，老子找他师父。”此时的老酒鬼拿定了主意，要将姬眉秋强行收归自己门下。

　　在这个大陆，武者的门派观念不强，可修真界却不一样，改换门庭可是大事。在老酒鬼看来，让姬眉秋改换门庭，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只是老酒鬼没想到，事情的最终结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真可谓世事难料。

　　要将姬眉秋体内的真元封闭在气海的一角，设定释放的等级要求和释放进度，还不能让姬眉秋受到伤害。就算老酒鬼这样的绝世高人，做好这一切，同样累得够呛。

　　“姬小子的功力，与他父亲相比，只差一线，十多岁的天王，这是谁教出来的。”老酒鬼收功后，思绪再次回到脑海：“统帅巅峰刺杀天王，难怪姬小子没事。”

　　那天在枕流酒店，商新击中姬眉秋，他的伤势比姬眉秋还重，老酒鬼心知肚明。

　　“修士变武者，有点好玩。”老酒鬼盯着沉睡的姬眉秋，满脸的玩味。

　　姬眉秋悠悠醒来，看到老酒鬼疲惫的神情，抱歉地说：“前辈，今天休息一晚吧。”

　　“你也够酸的。”老酒鬼笑道：“半年后我要去趟北方，时间不等人呀，我们开始吧。”

　　老酒鬼只将大衍诀解释一遍，姬眉秋很快就抓住了修练的要点，当即盘膝趺坐。老酒鬼感觉到，天地灵气慢慢向姬眉秋飘来，钻入他的百会穴与涌泉穴。

　　“怎么会有不能感受灵气的说法，他在隐瞒什么呢？”老酒鬼暗自思量：“也许有人在暗中教他，这是什么门派？从他的真元看，中正平和，绝对是正派功法。为什么不能让他人知晓呢？难道与我类似，也是游戏风尘之辈，看中了这小子的资质。”

　　老酒鬼陷入了惯性思维，这让他很得意。如果不是与姬眉秋在枕流酒店相遇，他与姬眉秋肯定失之交臂。

　　大衍诀的修练要求特别高，比大宋帝国武者修练的龙象诀更难入门，主要基于三点：要求修练者心无旁骛，近乎于空灵境界，才能入门；二是修练之时，灵气对肌体的锻炼，非同一般，羸弱之人肯定受不了这样的锻体之苦；三是气运与智慧都得达到上上之选。

　　还有更重要的，大衍诀入门，不能与其他功法同修，除非修练者已经产生神识。

　　姬眉秋灵魂受损，心中的杂念比任何人都少，如同赤子，这是最难得的人选。

　　老酒鬼在姬眉秋身边观察了这么久，才确认姬眉秋的气运、毅力与恒心，都达到修练大衍诀的要求，最后下决心：将大衍诀传授给姬眉秋。不料姬眉秋却不肯拜师，令老酒鬼颇为犹豫，但错过姬眉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种苗子，老酒鬼不得不主动退让。

　　老酒鬼心中有了不平之气，打算让姬眉秋吃点苦头，明知他随自己飞行很难受，却不让姬眉秋休息。不料姬眉秋的反应，有心理准备的老酒鬼也感到大惊。

　　姬眉秋盘膝趺坐，默念两遍大衍诀，马上便进入空灵之境，天地灵气缓缓飘向姬眉秋。换成其他人，费尽周折也难以入门的大衍诀，就像为姬眉秋量身打造的似的，毫不费力地跨过入门的难题，令老酒鬼欣喜若狂。

　　“拜师有那么重要吗？就算带个记名弟子，也不亏呀。”老酒鬼在姬眉秋修练的时候，坐在他的身边，脑海里却纠结着姬眉秋不肯拜师的问题：“肯定是吃亏了，也许吃亏是福吧，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老酒鬼有点忐忑：如果姬眉秋是大门派的弟子、或他的师父与自己有旧，自己能用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