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泽,是哪个!我要见他!”王莫推着王丽来到了时代集团一楼的前台。
“对不起,夫人,没有预约,外人是不能入内的。”前台的接待娘向莽撞要见董事长的陌生人解释道。
“外人?姑娘!说话要负责任!我们可是你们时董事长的亲属!”王莫嚣张的气焰火速蔓延。
“请问是哪位。我和董事长秘书联系一下。”
“他丈母娘来了!”
接待的人看了眼前这两个奇怪的人,怎么可能是时亦泽的丈母娘呢,时董事长平日里一向低调少语的。
接待给董事长办公室秘书卓文打了电话,然后和他确定,确认无此预约。
“对不起…没有接到你们的预约。”
“我们来还要预约?”王莫懊恼他堂堂时代集团董事长就是这么对他们避之不见?
“什么事情大吵大闹的?”孙特助循声从大门口走了过来。
“特助……这二位说是董事长亲属的……”接待有些无奈和力不从心。
“特助?你就是那个孙特助!我是迟暮的舅舅!这是迟暮的妈妈!”王莫推着轮椅上前。
“你们好。来集团有何事?”孙特助谦逊有礼。
“带我姐来找女婿的咯!”
“好,等我通报董事长。”
孙特助拨通了电话,然后时不时看着这两个称是迟暮妈妈和舅舅人几眼。
“你们跟我走。”孙特助接到了时亦泽的指示去安顿这两个人。“这边请。”
王莫背挺得很直推着王丽趾高气昂的看着前台的接待。
他们到了顶楼的贵宾室等着,孙特助吩咐人招待他们,小秘书给他们倒了热水,拿了几本书。
“姐!你看到了吗!这集团真大啊!”王莫透着贵宾室的窗,往走廊外的办公区望去。
“是啊,这迟暮倒是有眼光。”
“这迟暮生的那么漂亮嫁个豪门早晚的事情。”王莫话音刚落,看王丽犀利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姐,你你到底是迟暮的亲妈,他时亦泽定是要拿出点本事来哄你开心。”
王丽心想着这个金龟婿真的是迟暮赚大发了。
“董事长这边请。“小秘书推开贵宾休息的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气盖苍梧云。
时亦泽,一身剪裁有致的黑西服,他平时上班之时喜着一身黑。
“时董事长好啊,我是迟暮的舅舅王莫。”王莫的殷勤的向时亦泽伸手示好。
时亦泽眼神寡淡,像极了迟暮平时看自己的眼神,没有理会他。
时亦泽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向轮椅上的王丽,谦恭的向她握手,“伯母好。”
“你好。”王丽点头微笑。
说来,这也是时亦泽第一次见迟暮的“母亲”。眉眼间,时亦泽觉得迟暮和母亲不像,迟暮的婉如清扬和眼前这位的凌厉截然不然。
说到底,迟暮还是像他父亲。
“我们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王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经常出现在胡润排行榜和福布斯财富榜的商界传奇。
“难为伯母远道而来了。”
孙特助拎着两个袋子进了贵宾室,“这是董事长替二位准备的。”
王莫接过袋子,里面的东西一定很贵。
此时,时亦泽的私人电话响了。
“是迟小姐。”孙特助将电话递给时亦泽。
“阿泽,在干嘛?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迟暮声音娓娓喜悦。
“你妈来集团了。”时亦泽看了眼眼前轮椅上的迟暮的母亲。
“我妈?王丽?”
“嗯。”
“阿泽。你把电话给她。”
迟暮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就沉到谷底。
“你为什么不好好呆在酒店里,你去找时亦泽做什么。”
“他没时间见我,那我自己去等他。”
“妈。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他很忙的。”
“人家时董事长招待得我好好的,还给我送了两大盒东西。”
时亦泽听出,迟暮定是生气母亲偷跑出来见自己了。
“伯母,电话给我。”
王丽乖乖把电话交还给时亦泽。
“妈,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
迟暮话还没说完,时亦泽温柔的对电话那头“暮暮,我会安排人送回母亲回酒店的。”
时亦泽唤她暮暮,王丽想着他对迟暮可是真温柔啊。
从未有人如此唤迟暮。
“谢谢你,阿泽,麻烦你了。我挂了。”
迟暮坐在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母亲和女儿一起的,母亲慈祥和蔼的笑容,是迟暮毕生的奢望。
她走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规划局。
她已经大大小小请过很多次假了,她敲门缓缓走入成主任办公室。
“迟暮,怎么有事吗?”成主任推了推眼镜。
“主任。我想辞职。”
“什么?”
“这是我的辞职信。”迟暮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字迹清秀的写着三个字“辞职信”。
“迟暮,你向来沉稳,这不是开玩笑的。”成主任摘下眼镜,接过迟暮的辞职信。
“我最近请假次数太多,家里事也多。工作上有些力不从心。”
“这请假,人之常情嘛。”成主任尽力挽留她。
“对不起成主任。我已经考虑好了。”
“哎。迟暮啊,作为领导我是希望你留下来的。”
“我等下理好东西就走。”
迟暮很果断的人,她做的决定,没有谁能轻易改变什么。
只是她的每次决定,都影响着她的人生轨迹。
她回到办公室,临近下班的时间,同事们都在紧锣密鼓的收工手头上最后的图纸绘制工作。
她将一些办公用品放在纸箱中,一位同事见状立马上前询问。
“迟暮,你这是离职了吗?”
“嗯。”
另几位同事也闻声赶来。
“迟暮你这样的高材生是要和马建伟一样去时代集团吗?”
“迟暮!我们好不舍不得你这个大美女啊!“
“我不去哪里。“迟暮将纸箱盖上。
她和同事们道了个别后就离开了规划局,她第一次就职的地方。
下班回家的路上,迟暮让司机开去买芝士蛋挞的地方,上次她和苏珊吃过一次,最近她嘴越发馋了,现在很想吃那香软的蛋挞。
司机将蛋挞盒送到后排,迟暮吃着还冒着热气的蛋挞,心里油然的满足感。
“迟小姐也是难得贪个嘴。”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吃的津津有为的迟暮。
“嗯。”
迟暮将两个蛋挞吃了个精光,她擦了擦嘴,打开一瓶矿泉水,刚想喝一口,胃里一阵翻腾。
她连抽了好几张纸巾,胃里的恶心让她对着纸巾干呕,整个胃像被掏空似的往外倒。
司机马上靠边停车,迟暮捂着嘴蹲在树荫下。
“朱莉,纸巾......”迟暮虚弱的说着。
朱莉马上从车里拿出来纸巾,她还把水递给迟暮。
“迟小姐,是蛋挞变质了吗?”
迟暮一想起蛋挞的味道,又是一阵胃酸倒流。
她用矿泉水灌着喉咙,然后吐了出来。
朱莉一边轻拍着迟暮的后背,一边准备给孙特助打电话。
“别打了。”迟暮阻拦他。
“小姐,我也是担心你。”
“没事了,回车里。“
迟暮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她还没准备好自己做个母亲,却已经走在这条路上。
只是这条路,不知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之路,她没有想过。
她现在辞了工作,准备和时亦泽商量关于肚子里孩子的事,只是今天上午母亲这么一闹,她原本好好的心情,又被折腾了一下。
她回到家中,见罗雪曼今天去了娘家没有回来,迟明辉又忙着做几项工程的开工,她看着一桌子的菜,很没有胃口。
佣人把晚餐给撤了后,迟暮上楼换了件衣服准备出门。
她看着自己的鞋柜,拿了双JimmyChoo的黑色羊皮尖头皮鞋,她刚想把脚伸出去,然后她停住了。
迟暮重新拿了双RoggerVivier的裸色漆皮金属方扣平底鞋。
她不能穿高跟鞋了。
穿戴整齐后,她走出别墅区,在大门口打了辆去外滩的出租车。
此时的外滩,东风夜放花千树。
时亦泽邀约了位个文物修复的师傅在进行书画去霉菌斑,孙特助在一旁盯着过程,时亦泽坐在沙发上看着《浮生六记》,沈复的欢愉与愁苦,时亦泽看得出神。
我用尽了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
林语堂曾在《浮生六记》的序言中写道“芸,我想,是中国文学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
时亦泽想到了他的女人。
他在书的最后一页这样写道“暮暮,我想,纵使万劫不复,也是我最爱的女人。”
纵然万劫不复,我也愿你眉眼如初,风华如故。
“时先生,画已修缮完毕。”文物修复师傅刚刚修缮了一副价值好几十年的古董画,上面画的是一位香草美人。
“孙特助,送客。”
时亦泽检查完画卷后将锦盒合上,
孙特助把文物修复师送到大门口,正遇上出租车下车的迟暮。
“迟小姐好。”孙特助有礼的和她打招呼。
“嗯,你好。”
迟暮背着包,准备进门,她与那位文物修复师擦肩而过,他见这姑娘似曾相似。
突然,他意识到,这不就是刚刚修缮的画中的女子吗?
他转身想看清她的摸样,她却已进入宅邸中。
“刚刚那位小姐.......”
“是时先生的未婚妻,先生想说什么我知道。但先生应该知道少说话,多做事。”
孙特助将车门关上。他看着车驶离视线才回到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