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洒在卿若兰身上,照的她浑身绵软。久违的没有在餐后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去,眯蒙着双眼的卿若兰沉入了梦乡。
无声的将厅堂内所有佣人挥退,赵启星蹑手蹑脚的为卿若兰披上毛毯。看着对方面上即使在睡着后依然无法掩去的疲惫之色,赵启星很是心疼的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头。而正是因为这个轻柔的动作,卿若兰醒了。
“启星姐。”略显迷茫的睁开双眼,卿若兰还未完全缓过神来:“什么时候了?”
“你才睡了还不到10分钟呢!”没好气的为对方掖了掖因为动作而稍稍滑落的毛毯,赵启星没好气道:“你是属小狗的,睡不安稳是不是啊?”
“你才是小狗呢!”对赵启星的形容很是不满,卿若兰起身,姿态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腰肢:“小狗小狗小狗!”
赵启星作势欲打,但手掌落到卿若兰身上时动作却变成了为对方裹紧毛毯:“盖好!这才刚开春呢,别着凉了。”
“没事的。”半坐在沙发上回神,卿若兰转头瞧着屋外的阳光,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良久,重新回过头来的卿若兰眼中已再次盛满神采:“我去书房了,启星姐。”
“你就不能多歇一会儿吗?”话虽如此说,但赵启星还是将毛毯叠了起来:“快滚快滚!厨房里还有给你熬的汤,我去看看。”
“嘿嘿。”对赵启星娇俏的吐了吐舌头,卿若兰拉开了客厅大门:“你好,李小姐。”
门外侍立多时的李翘儿原本正无聊拨弄着自己的辫梢。这段时间头发长长了不少,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抽出点时间去修剪一下。眼见目标现身,立刻亦步亦趋的跟上:“午安,卿小姐。”
“林先生呢?”四下张望了一番,卿若兰没有发现林野的身影:“似乎又有一上午没有见到他人了呢。”
“今天很早就来了电话,把我哥召回公司了。”语句停顿了一下,李翘儿生怕卿若兰是在指责什么,解释道:“好像说是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才暂时让我顶了班。”
“是这样。”脚步未停,卿若兰淡淡回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李翘儿也保持了沉默。说起来,其实李翘儿并不是少言寡语的人,但每每和卿若兰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却总是会不自觉的收敛本性,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两人的步伐并不算快。其实从客厅到书房,仅仅只需要上一层楼梯,可卿若兰却用了接近5分钟的时间。对着为自己拉开房门的李翘儿礼貌的笑了笑,卿若兰左脚踏进了屋内:“那么今天就麻烦你了,李小姐。”
“这是我们的份内事。”表现的不卑不亢,李翘儿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任何事,卿小姐只需要按铃就可以了。”
“好的。”卿若兰轻应了一声。李翘儿正待为她关上房门,却见对方复又转回了身。
“卿小姐,怎么了吗?”以为书房内有人闯入,李翘儿一个跨步便上前将卿若兰护在了身后:“请往后退。”
“啊,抱歉!”明白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卿若兰拉了拉李翘儿的衣角:“别紧张,我没事。”
依然四下扫视了一圈,李翘儿确定室内确实不存在任何威胁,这才回过头看着卿若兰,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我只是在想,今天我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工作。”从李翘儿的身后绕过,卿若兰来到自己的书桌跟前,落座:“所以,可以请你进来坐坐吗?”伸手指了指对面另一张真皮坐椅,卿若兰表情很真挚:“似乎从开始到现在,我们都一直还没有好好聊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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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三回来了,原职。”
凌晨三点左右,林野收到了总教官发来的简讯。短短7个字,既似提醒,又似警告。还未等林野完全消化这条消息,仅一刻钟后,总教官就亲自打来了电话,内容言简意赅:要求林野即刻归队,参加高级干部会议。
至于会议的主题是什么,总教官没说,林野也没问。
虽然心中明白此前角斗场的余波不会这么容易过去,也曾想过再次见到狂三会是在怎样一个场景。可当狂三真正再次以健全的姿态重新站在自己身前的时候,林野还是感觉到了些微不自在。
与悔恨或恐惧无关。哪怕直到现在,如果让林野重新选择,那么在狂三掌掴李翘儿的那天下午,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对方四肢。只不过相较于之前,虽然此时此刻的狂三面上表情已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嚣张和傲慢,但林野却本能觉得他变得更加危险了。
如果之前的狂三像是一头时刻展露獠牙的恶狼,那么现在的他就更像一条蛰伏于草丛的五步环蛇。
同样危险,却更加致命。
“林教官。”上前两步,狂三主动伸出了右手:“久违了。”
“五十六天。”轻握住对方手掌,林野回道:“并不算太久。”
“难得林教官连天数都记得这么清楚。”并未松手,狂三笑的仿若旧友:“这五十六个日日夜夜,我可是想念林教官的紧。”
“是吗?”手掌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好像要将自己生生捏碎的巨力,林野并未挣扎,而是选择正面迎击:“那还真是劳烦挂心了。”
“大家都是同僚,互相关心本就是应该的。”扯了扯嘴角,狂三主动松开了手:“以后的日很长,还请林教官多多关照了。”
“若有人关照我,我必然会回礼。”手掌重新垂于身侧,林野淡淡道:“随时恭候。”
不再回话,狂三对林野微微欠了欠身,便率先推开会议室大门走了进去,而林野却仍停在原地未动身形。待大门完全闭阖,林野这才将已然呈青紫色的右手举至面前,再望了望不远处紧闭的大门,眼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