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对着电话那头聊了许久后,走到角落另一张办公桌,从抽屉中取出一叠图纸。
老人说。
脉冲炸弹!如果是和电磁脉冲一类的原理的话,那么作成高强度的法源脉冲也能够杀伤电路的吧……
文承露出欣喜。
如果是特斯拉本人的作品,应该是无可挑剔了。
墨子淡淡地说。
文承垂下肩膀。
墨子迟疑地说。
文承露出期待的眼神。哪怕是一点点效果,也足够了吧。
墨子捋了瘦白的胡须淡淡地说。
文承愕然。
墨子摆手,
文承迟疑了一会,
老人摇头。
他说没什么问题了?这句话到底该怎么理解呢?如果说电路能够破坏的话到不意外,可魔法使的回路会怎么样就无从得知了,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说是试试,其实失败了自己也完蛋了吧……
无论如何先收下了,实在不行慢慢研究改良。
文承深吸了一口气后走上前,老人突然收回手,将图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老人又指了指架上的瓷球,
毕竟处于回环中,除了记在脑子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文承用力点头,立刻扑在图纸前仔细观察起来。
一共有二十页,除了说明的五页,剩余十五页都是纹路图。也就是说这道程式一共有十五层!
怪不得匠师的考评里会有记忆这一项,明明是要硬生生背下来啊!
时间越来越少,文承额头溢出越来越多的汗,他看向苏濛。
如果凭借苏濛的记忆力倒是能够过关,可苏濛的记忆并不会跟随回环重启而保留,这可怎么办呢?
文承咬着牙思忖起来,双拳紧握按在桌上。
苏濛在他耳边轻轻说,
苏濛点头,
文承缓缓点头,苏濛靠到他身边,用极快的速度翻阅了图纸,接着指着说,
文承懵然,只重复了最后几个字。
苏濛一边用小手将五张图纸来回翻动,一边温柔地看着文承,文承顿悟,迅速点头。
苏濛突然说,
文承愕然点点头。
苏濛推了推眼镜,一边翻着英文的说明一边说着,苏濛笑,
文承匆忙应着。
文承说,
苏濛满意地笑,
文承快速答。
与其说是单摆一样荡得更高,倒不如说是让孩子像风车一样转动更为形象吧……
文承欣然点头,眼眸变得明亮。
苏濛悄悄看着文承专注的眼神,不再言语。
剩下的五层中,除了触发程式外,脉冲发射程式是最为关键的,环环螺旋的感应层自不必说,想必是在距离和威力之间调节之用,发射层仅仅是为了调节扇面,看来回头势必要改成四面八方的。
二十分钟过后,十五层图纹转换为五指山、风车一样转着的秋千全数吸纳在脑海里。
关键不是多么强大的魔法或者配合,而是对敌人的了解。虽然仍旧是基础的纯能系统,但毋庸置疑是最大的收获了。
至于测试环节,柳真的回路资质太宝贵,让她试自然是不可以的,似乎只能自己找个无人的角落硬着头皮上了。
文承长长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
他回头朝老人微笑。
接下来就是收纳坯子了,他望向架子上拳头大的一堆白球。
老人走过来取回图纸,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毛,
文承顿了顿补救道。
老人突然严肃起来,
文承不服地补充。
老人迟疑了一下,
文承皱眉,为何墨子突然不情愿了?
苏濛突然忍俊不禁,悄悄拱了拱文承的手肘。
文承略略皱眉后,平静地望向老人,
老人冷漠地扫了文承一眼,接着说,
虽然本来也不排斥,不过这种被强迫的感觉总不是滋味,更何况是励志要成为魔法使的男人啊……
其实一开始那番兼爱非攻的话,只是对症下药的权宜之计罢了,但真心不想成为匠师啊……
他反问。
老人淡然地说,
文承低头不语,双拳紧握。
老人继续说,
四位英灵教一个学生?文承愕然。
文承反驳。
墨子尴尬地咳了两声说,
原来如此,柳真口中所谓英灵是问题的说法就说的通了,文承点头,继续听下去。
墨子叹了口气在屋内踱着步说,
文承低垂下身体不语。
他叹着气说。
墨子摆手,
文承长呼一口气。
他说。
老人去了办公桌拿来一个圆盘,让文承在上面按了一下指印,圆盘发出微微的光纹。
老人并没有露出欣喜,
文承无力地应答。
墨子冷冷地说。
文承对地板垂下眼眉,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学啊……
老人摆摆手,将瓷球一个一个送进文承手掌上,很快下沉到文承的手中融为一体。
◇
和墨子告别后,文承和苏濛离开委员会,过了马路来到断桥,发现天色将晚。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离时空重启只剩一个小时了。
万事皆备,接下来就要把问题交给下一个自己了。
文承站在断桥上望着晚霞,红蓝交接的天际留着几道利剑般的残云,一只孤鸟的残影划过眼前,穿梭在水面上,一跃一跃地渐渐远去。
苏濛默默仰望着文承,又靠向他的肩膀,望着远处的青山碧水。
一阵轻风吹过苏濛的深蓝色裙摆,文承意味深长地看向温婉少女白皙的脖颈和削肩,老式黑框眼镜后的温柔小脸,令人忍不住伸手捧住。
不同于文承,女孩的记忆说不定又要抹去了吧。
文承伸手挽起苏濛垂耳的头发,苏濛慌乱地推了推眼镜,小手拽着文承的袖口放下来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一丝霞红,眼神很快不知所措地躲闪开。
他说。
少女将头发别到耳后。
他向她微笑,平静而期待地注视女孩。
苏濛会意,望着文承苦笑,
文承问。
苏濛答。
文承微笑不答,转过头静静地欣赏末日余晖。
天色已晚,从天空到脚下,从远到近,无论是西湖、远山还是身后的街道、行人、车辆、楼宇,都被黑暗一口一口咬下,渐渐地渐渐地,只剩下断桥上的两人。
苏濛露出哀婉。
文承朝短发女孩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