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岳峰墨痛苦想要呼救，却只喝下几大口水，声音始终未发出。胸口闷痛，不断挣扎依旧不能自救。孟芊芊看着越来越平静的水面，不安慢慢升起来，暗道不会真的出事吧？

　　不管了，孟芊芊一头栽进水里，程海也发现异常，匆匆跑过来。

　　孟芊芊摆动着脚，在水下寻找岳峰墨，不一会便看到已经失去意识任由飘荡的岳峰墨。

　　终于岳峰墨被救上岸，程海见状，赶紧将岳峰墨趴在自己腿上俯卧，借着压力岳峰墨吐出好几口水，可依旧没有醒的痕迹。孟芊芊不顾自己浑身湿透，运起内力一掌拍在他的背上，终于岳峰墨低吼一声，吐出了最后一点水，悠悠转醒。

　　岳峰墨挣扎着坐起身，不住拍着胸口喘息，惊吓道，“还以为真的死定了！”

　　孟芊芊一脸歉意，岳峰墨摆手安慰，“好了，不是好好的，没……阿嚏！”

　　孟芊芊忍不住笑出声。

　　宋明已能自如走动，今日阳光颇好，便独自下楼到后院晒太阳。自被抓入这里，除了阴暗密室就是连绵阴雨，关节都有些生硬了。不过芳用的药效果不错，没出五日，便愈合结痂了。作为西唐国派去黎国的密探，实属不易，若不是自己露了马脚被黎国发现，现在也不会落入此番田地。也不对，本应该料想此番结局，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芳哼着小曲从后院进来，看宋明晒着太阳还一脸愁容，不禁好笑。

　　“晒太阳本就是一件舒心事，为何你却满脸苦涩？”

　　宋明睁开眼，世界变得湛蓝无比，他回头看着绿意盎然的芳，淡笑，“晒太阳不易，自当好好珍惜，谁知会不会明天就不在了！”

　　芳亭亭玉立站着，抬手看着指缝里洒落的光芒一脸沉醉，“人生无常，难得自由！”

　　“姑娘也懂这道理，所以活得才如此坦然，而在下不一样，受命办事，有辱使命，如今能在这坐着都觉得是奇迹！”

　　“那天你会想活下来，应该不止雨雷国皇上的那一封信吧！”芳偷偷看他一眼，咬着唇冥思想着。

　　宋明早已看开很多事，也不想瞒着，解释道，“在下与雨雷国公主同出师门，也做过公主的几年教书先生！”

　　芳笑起来，“所以，你喜欢那第一美人！”

　　宋明苦笑，躺下叹口气，“我俩一起习武，她虽顶着第一美人的头衔，可从没公主架子，耐力连我都佩服，她下山后没几年师傅便去世，而我也被召回西唐，自此，再没见过面！”

　　“所以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了！还真是天意弄人，你想帮他复国？”

　　“不是想，而是必须！”

　　芳勾着唇角，看向三楼的火红身影，无奈耸耸肩。唯叹口气，拍拍素的肩，“好了，收心吧！”

　　素心里五味杂陈，不是变了吗？怎么好像什么都没变！怎么会这样，心里为什么这么酸涩，而且胀得厉害！素抬手捂上自己的心口，它好像在被针扎着一样难受。

　　素抿着唇，眼神黯淡，自己期望着什么，期望太多，才会在失望的时候那么不堪重负。

　　唯扯着她离去，芳转头看向宋明，启口，“素把你放出来后，你俩都奇奇怪怪的，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宋明身体一僵，尴尬笑着，“没……没什么！”

　　“还没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害素，我一定刀剐你！”

　　看着芳离去的背影，不由苦笑，那件事纯属不小心，素应该不会多想什么吧？不过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她？

　　素拿着长鞭狠狠抽着其他犯人，哀叫声不绝于耳，其他几个被吓得浑身哆嗦，素盛气凌人，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就连唯都不敢近身了。

　　男子浑身鞭痕，已经被痛晕两次，旁边的助手浇了水迫使他醒过来，也有些后怕站得远远的。

　　这是一种来自悲伤的愤怒，不知为何而来，突然席卷了大脑。

　　这不是我。

　　素在心底反复对自己说着。可是，容不得一点委屈的自己，学不会忍气吞声。

　　那男子终于第三次晕厥过去，素停下，颓然站着，毫无生气。唯走过去将素拉到一边坐下，让助手把人带下去。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素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曾经那个冷如冰霜的自己去哪了？

　　唯抱住她轻声安慰，“好了，没事的！现在你被宋明迷惑住了，等他伤一好，我们立马赶他走！”

　　素怔忡看着手里的长鞭，缓缓开口，“他走了，会不会就不再回来了？”

　　唯被问住，不知怎么回答，素抬起头，幽怨看着她，“你告诉我，是不是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一个杀手，不能拥有感情，它会绊住你的！”

　　素狠狠摇着头，不住颤抖，“可是我办不到，我抽离不出来，它好像长在了我的身体里，一想到就会痛！唯，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好痛苦！”

　　雪画着画，终在凤凰上点了眼睛，长舒口气，细细看着。

　　唯早已沉入自己的思绪，雪叫了她几声才回神。

　　“素找你想办法？”

　　唯不住叹息，“我哪有设么办法？找芳拿了无花草茶让她喝点才睡下，这么狼狈的样子我还第一次看到！”

　　雪走至窗前开了窗，窗外临着一条河，河岸边的柳树随风飘舞，醉了春色。雪收回目光，投在唯身上，随口道，“解决办法不是没有，杀了宋明，不就好了？”

　　“杀了宋明？我想素会更难过吧！”

　　雪哼笑一声，坐下，“解铃还须系铃人，若宋明不表态，素会一直猜测！”

　　“宋明一心为雨雷国公主复国，这样的话……”

　　齐国皇宫，太后屈身前往贵妃殿。听闻太后驾到，底下的人惊慌失措赶紧收拾，倒是上官颖儿一派悠闲，躺在榻上看着书。小青忙去热茶，上官颖儿叫住她，“别风风火火的，端着点！”

　　小青点头，缓着步子走进里间。

　　“太后娘娘驾到！”

　　上官颖儿听到传报才下榻，慢慢走至门口迎接，见太后在众人簇拥下进得门来，立刻堆着笑请安：“颖儿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示意侍女扶起，“你有身孕，这礼就免了！”

　　“谢太后！”

　　太后环顾一圈，这殿里书籍倒是很多，“没想到颖儿饱读诗书！”

　　上官颖儿牵着太后入座，小青连忙奉茶，“太后谬赞了，臣妾识得几个字，觉得书里的话写得好，才差人取了来！”

　　太后微笑点头，拿起杯子浅唱一口，回味一番才道，“无花草茶，果然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