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雨夜

　　皮阳道宗十四岁杂役弟子，在雨夜遇到了这一幕，他是很害怕的，他向谁也没说，也没问，他把这段记忆封锁了起来，不去想，慢慢几乎忘了.

　　两年多的时日过去，在这个“演武殿”的“死门”中，他又想起来了。

　　“少主，夜恒国，继帝位”字字如山，还摸不着边际.

　　雨终于小了，雾也薄了，秦重看到十步外来往的行人了，身上的泥也被雨冲刷得所剩无几了，再向四周看，有许多店铺开着门，有的则正在拆门板，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童，背着一包书，从一店铺中走出，准备去学堂，他向着爹娘挥手，而后去了。

　　秦重没有目的，便跟在小男孩身后，没几步，那男孩道：“大哥哥，你跟着我干什么？”

　　秦重“吁”了一下，故作神秘的道：“我也想去你们学堂，听夫子讲学.”

　　男童道：“好耶，我们夫子讲得可好了，今天该讲道论《混濛》”

　　秦重道：“你小小年纪听得懂吗？”

　　男童道：“夫子说，书不懂才要读，读懂就不要书了，书读百遍，其义方显.”

　　秦重道：“你们夫子，高士也.”

　　二人边走，秘聊，学堂拐个弯就到了.

　　一间大木舍，可容二三十人，一五十来岁，中等个，微胖的人站在木舍门口，见男孩来了道：“南平来这么早”

　　南平道：“路夫子更早，这位大哥哥也想听你讲学.”说着一指秦重，秦重忙向路夫子行礼，行的是晚辈之礼.

　　那夫子一见秦重行礼，侧身让过道：“贵客降临，小舍生辉，请择一位，我不敢说是讲学，只是带一带萌童罢了”

　　秦重也不细问，问多反为不美，留些神秘感，径去了最后之末位.

　　不多时，二十几个位差不多坐满了，路夫子道：“该来的都在坐，未到的是无缘，今天讲的一课是《混濛》.”

　　众生端坐，秦重也一丝不苟坐好，说什么修仙弟子，在这学堂，便守学堂礼仪，好好听夫讲课.

　　路夫子声音突变，似在唱吟，秦重见其口内有符文涌出，那路夫子道：

　　“混沌未分鸿濛乱，

　　盘古开天法自然，

　　阴阳二气生万物，

　　一点灵光体内含.

　　生生灭灭世间道，

　　清清静静太上玄.

　　有人识得本来面，

　　便是物外真好汉.”

　　南平这时举起手来，路夫子道：“南平，说”

　　南平道：“夫子，什么是本来面。”

　　路夫子道：“就是你娘生下你时，你的样子，是肉身，也是神格。”

　　南平点点头，而秦重则如遭雷击，似什么壁垒被击破了，他的世界也碎了，学堂，学子，夫子都没了，他如在风中柳絮的飘飞，自由且欢快。

　　当他落下时，周围都是蛇虫，他却一点都不怕，他盘腿坐了下，任那蛇虫在身上爬行，有的入了他鼻，有的把他皮肉咬破，吮血，有时直接钻进他体内不出，想久居。

　　血无声的流着，心有节奏的跳着，天地间异常安静，似为了让他在此享受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秦重还没死，手脚还能动，他有些饿了，他随手拿起一条蛇，放入口中，也不咀嚼一下，就咽了，还暗道：“就许你吃我血肉，就不许我食你躯体，”后又不知吃了多少蛇虫，实在吃不下了，就走了，走向远方，远方的天地似辽阔。

　　远方那怕什么都没有，他也想去远方.

　　身上的伤痛，不知何时皆好了.

　　走了没有多远，一个身影从后面追来，一把把秦重拧了起来，秦重一看，正是演武殿总教习，吴长老道：“你这小子真能跑，我追了一个月都没追上。”

　　秦重愕然，这时间又乱了。

　　吴长老道：“把你扔进死门，我就后悔了，怕你小子受不了，就追了进来，却怎么都找不着你。今天进来看见你在散步，还好，不然我不好向大长老交待了。”

　　秦重道：“这里很好，有吃的，有玩的，还没人管，呆个百八十年也好。”

　　吴长老道“跃龙台出现异变，不宜进入，百宗集训却要开始了，我们宗要参与，你也是必去。”

　　秦重无语了，你们是长老，想让谁去，谁能去，一个杂役弟子，不能左右.

　　二人回了演武殿，别过，秦重又到执法殿，见到雷破天，雷破天道：“小子，跃龙台有异变，内有兽吼传出，我和杨若海那老家伙一起去加了几道封印，杂役弟子比试暂时取消.”

　　秦重道：“我这身份？”

　　雷破天道：“给你弄了个外门弟子的身份令牌，只是《弟子名录》上还是没有你的名姓.”

　　秦重道：“那这令牌是假的？”

　　雷破天道：“这是我们几大长老签发的，决不会假.”

　　秦重道：“有新入门的弟子吗？”

　　雷破天道：“有，《弟子名录》上有他们的弟子.”

　　秦重道：“我不适合做皮阳道宗弟子？”

　　雷破天道：“一定是那儿有问题，只不过没找出来，这些天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些长老对你如何.”

　　秦重道：“事出必有因，你们有事瞒手我.”

　　雷破天脸一红道：“宗门高层决定倾全宗之力提升你的修为，而后你强大，宗门兴盛，重回一流。”

　　秦重道：“这是你们这几个长老在一起做梦吧！”

　　雷破天道：“没有梦的明天必定暗淡无光.”

　　秦重道：“我是希望之光.”

　　雷破天道：“很对”

　　二人又聊了聊百宗集训，雷破天讲了讲百宗集训的由来和要点.

　　三千年前，纳星大陆西北之地有宗门近千家，宗门之间事故频发，大小宗门最后决定，在浮球山脉进行集训，以解决纷争，宗门排名升降，以定得失，宗门的一流到九流，也是由此产生.

　　后皮阳道宗创派，也加入其中，

　　十年一次，今年正当时.

　　集训时，同流一区，排名前十升上一流，排名后十降一流，一流不升，九流不降.可个人战，可群战，得分看难易.

　　一对一胜，得一分.

　　一对二胜，得四分，

　　一对十胜，得一百分.

　　多对少胜，无分，

　　少对多胜，加分.

　　宗门令牌上有自动记分功能，时时可知自己和宗门得分情况.

　　秦重听得心驰神往，居然不怕了.

　　雷破天见秦重听得很入迷，道：“浮球山上还有古仙洞府，高道传承，奇花异果，珍兽稀禽，有缘得之，受用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