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异童

　　何生玉在慢慢长大，给人很是木纳感觉，三岁方言，四岁才走，五岁皮肤在渐由黑转紫，六岁眼中神光才在聚集，体型较同龄瘦小，还矮半个头，何启阳夫妻虽很伤感，还是对何生玉痛爱异常。

　　左邻右舍及亲友有时也谈论“这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其实他们也找了不少郎中看过，都说一切正常。

　　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那道士又出现了，被请至家中，待若上宾。

　　道士道：“贫道有事路过贵处，不知有何事？”

　　何启阳把原由说了，道士又把何生玉叫来看了看，道：“我早说过的，这是天生异相，像你这样的也就一土财主罢了，这何生玉，前途不可限量。”

　　何启阳想要再明白点，道士说：“天机不可泄，一说破命格就变了，我也只有大概知道一些。”

　　道士又在何家待了几日，何启阳又与了一百两银子，道士乐哼着小曲就走了。

　　一百两银子，三口之家，日常用度可花销十多年，一个道士省省，一辈子都花不完。

　　何启阳见儿子六岁了，就想让他去学馆，何生玉自是无话说，能够去学馆就是同龄人的幸运者，学馆孩童也多，也许会好玩一些。

　　这天何生玉开始去学馆，何启阳已与学馆早就说好，今又亲自送过去，学馆的钟先生十分客气。

　　何启阳还雇了大一点一个伴读书童，何明辉九岁，也算是本家的，不过快出五服了。

　　何启阳供书童吃住，四季衣裤，一年还给一两银子，何明辉家中亦是乐得不行，天上掉下来这等好事。

　　何明辉，个大心憨，行事认真，深得何家人人心。

　　这一日，何启阳送何生玉上了学馆后就走了，何明辉在侧坐相陪，也听先生讲课。

　　虽说他比何生玉大，一样没上过学馆，家中条件不充许，他很羡慕能上学馆的，这回有机会，虽说是伴读，也是个良机，他也下定决心，尽力去学，当然最主要的是照看好何生玉，否则一切都免谈。

　　而何生玉则很悠闲，书包，何明辉背着，吃的，喝的，何明辉带着，有事何明辉去干，钟先生一见他笑容满面，和蔼还有不失才学风范，新来的只能哄，不能惹，那怕学馆开不下去了，也要与这何家交好。

　　一间还算宽大的青砖大瓦舍中，三十来个学童端坐其中，小的五岁，大的十一二岁，钟先生让何生玉坐前排，何明辉坐侧后，主仆是不能同位，仆离主也不可太远。

　　钟先生开始讲道：“今日，来两位新学童，大家以后和睦相处，共进互勉，大家认识一下，前面这位是何生玉，后一点的是何明辉。”

　　何明辉站了起来回身冲众学童笑笑，而后坐下，何生玉晃晃悠悠站起来，也依样笑了笑，这笑是挤出来的，加之面黑身弱，十分不计喜。

　　钟先生道：“有新来的，有上了五六年的，今天我先与新生讲，老生自己默念，暗记。”

　　众学童也知道是这样的，他们刚来时也是如此，一个个依言做了。

　　钟先生道：“念书先得识字，字为万书之本，一字不明，万书无用。今天学《万字通典》，翻开书，第一页。”

　　何明辉长几岁，知书是怎的翻看，而何生玉，不但拿反了，还是个倒的，先生暗摇头，有这要的学童，先生的时光不再逍遥了。

　　后何明辉演示了几遍，何生玉才把书页翻好。

　　“今天学二十个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天地水火风，眼耳手脚指。”

　　又道：“天地间再多之数，也是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个数变化而来，知十数，而后知百数，千数，万数，万万数，数无穷尽，人有穷年，人生百年，而通万古。”

　　何明辉听得如醉如痴，若醍醐灌顶，不住点头，而何生玉听了无什么表情，似乎他知道，也似不在乎，也似乎似睡着了，先生揉揉老花眼走近看何生玉是不是进入了梦乡，何生玉眼若空洞，他吓了一跳，心道：“我老人家观书阅人无数，此子不一般那。”

　　何生玉突然一笑道：“先生，我面上有花？”

　　钟先生道：“我眼花，看不清你，所以要细看。”

　　何明辉道：“先生，你看清我否？”

　　钟先生道：“看你还好，还好。”

　　钟先生接着讲：“天地，天是天，地是地，天地不分则是混沌，阴阳未判，一气混元是也......”

　　何生玉听着听着，如听摇篮曲，合上了眼，后趴在书桌上睡了。

　　何明辉也不敢打扰，钟先生也不过问，好在不影响别的。

　　天近中午，何生玉醒了，也不说话，从何明辉处拿出，肉果糖点来，开始用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在学堂。

　　钟老师借故，出了学馆。

　　四周的学童也无心学业，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

　　何生玉自己慢慢享用，哪管你是什么红眼白眼，吃的是双手流油，香味四四处飘散，何明辉也是看得嘴中哈喇子都快出来了，却不敢吱声。

　　吃的差不多了，他又喝了些果酿，这下精神头来了。

　　走到老师的讲台上，拿起老师的教棍，在讲桌上敲了一下，众学童都安静了下来。

　　“今天本何先生给大家讲课，今天讲《万字通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个数。有一，才有二，有二，才有三，有三，才有四，有四，才有五，有五，才有六，有六，才有七，有七，才有八，有八，才有九，有九，才有十。”

　　众学童听了，不置可否，那十二岁的学长竟也无言。

　　这时钟先生走了进来，摸了摸何生玉的头，说道：“你现在认识的字还少，经历的事情不多。有此见解也是难得，先把这《万字通典》上的字认全了再说吧。”

　　而后钟先生又教二人如何写这二十个字，从如何磨墨，拿笔姿势，运笔方法，都一一讲了。

　　何生玉磨墨时，磨的一桌，一手，一脸都是黑的，后写字也写得歪七扭八，形如蝌蚪文。

　　何明辉也写的不咋地，好在态度认真，一笔一画有板有眼，只是很生硬。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要吃晌午饭了，在保镖，兼书童何明辉护持之下，何生玉回到了何家。

　　钟先生学馆里，除讲《万字通点》之外，还讲《千家贤文》，《百世经略》，何生玉是听不进去的，好在《万字通典》上的字，他都识全了，知道了其中基本的含义。

　　时光如水，六年又过去了，何生玉十二岁了，体貌略有改观，学问也只是一般般，比常人的多认识几个字。

　　何明辉却是不一样的，十五岁的他，已经是满腹诗书，伴读书童已不适合，何启阳也放他去了。

　　何明辉离开了平阳镇，去了百里外的扶阳郡，那里有一个修仙宗门，名为“误入仙宗”，他有些文墨，当了个外门弟子。

　　何生玉听说了也要去，何启阳拗不过他，便又四处求助，花了二百余两银子把也弄进去了，只不过是名杂役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