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不想面对爹爹和戎氏,可找不到明珠只好回家,进院子还没等开口,戎氏已平静走过来,满脸的怨气,随后姜元正手拿折扇踱步戎氏前面,两眼极为痛恨的看着如夏。再一次向前走,走到如夏跟前,二话没说一把折扇打在如夏的脸上,如夏感觉到鼻子下有一丝清泉般的血液流淌开来。
“爹,我错了。”
姜元正恶狠狠的盯着她,吼:“你还知道错啊?要不是明珠聪明,她今儿危险了,你这个恶毒的女子,自己出去玩,把妹妹丢下,可是不像话。”
紧接着又是一记耳光,如夏脑子嗡的一下倏地转为空白,这些年挨过骂,可是挨打还是第一次,眼前的爹爹犹如在打一个拭父杀母的仇人,如夏本错在先,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可爹爹依旧不停的打。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打死你,你个丧门星!”
如夏被打的满地翻滚,却不经意瞥到一旁的明珠,她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毫发无伤,心里便安生了许多。
可不想明珠竟乐呵的拍着手,嚷嚷:“让你欺负我,爹爹打她,打她!”
如夏倏地不觉得痛了,只觉头昏昏沉沉,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睡梦中她看到了娘,娘含着泪抚摸着她的脸,眼神中满满的疼爱。
如夏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喊着:“娘,您别离开我,您走了没人疼我了。您别丢下我。”
杨氏摇摇头,紧闭双唇,很快的向前方走去。如夏想要跟上,却被眼前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挡住,任由她呼唤,再也看不见娘的身影,乌黑褪去,前方一片光明。
耳边似乎有人在哭泣,她觉得昏昏沉沉的。这是梦吗?还是真的有人在哭泣,她在哭泣什么?难不成为我姜家的人性哭泣?为我如夏哭泣,觉得我的人生如此的可悲?
“小姐。您醒醒啊!”
这是丫头柳儿的声音,她是娘当年收留的丫鬟,对自己无比忠诚,可总是被戎氏派去做很多活儿。大部分时间都不能陪着自己。
“我……”
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由得丫鬟告诉她刚刚她被打晕,抬回的屋子,她便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罢了,罢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争一口气吗?只要你姜元正没把我打死,我就有机会不是吗?
连续几****咬牙忍痛喝下了药,为的只是早些康复出去找到姨母,早日摆脱这悲惨的命运。她似乎比从前更加胆大了,因为她觉得这次能够活着是老天给的机会。
半月有余她的身子就康复了。只是偶尔还会头晕,不过这都无所谓。她思考自己如何能走出这姜家。
后两日便是戎氏的生辰,倒是好机会,无论这个家中谁的生辰都不会叫上自己,因为戎氏非常忌讳,他们怕害了晦气,那日若是自己出姜家,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吧!
等到那一****瞧没人注意便偷偷跑了出去,今日若不出来,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路上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只是加快脚步快速踱着,却遇到了那日的茶庄掌柜。
“姑娘,您是否是那日丢了妹妹的那位姑娘!”
平日很少出屋,见的人很少,所以这一见面如夏就认出他来,低头愧疚的说:“让您挂心了,家妹已自己回家,并没有丢。”
看她脸色怪怪的,头上还有一块儿刚愈合的伤口掌柜倒是自我介绍:“你好,我姓袁是那茶庄的掌柜,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下倒是可以看看能否帮忙。”
这个男子面容和善倒不像是坏人,可自己要找姨母,她又怎能帮得上忙呢?
“谢谢您,不过我要找的人可能已经不在这儿了吧!”
“不知姑娘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说与不说都是要找,不如告诉他,犹豫片刻,她吞吐的说着:“我要找我的姨母,姓杨名玉清!”
那人的眼神一愣,笑:“我倒认识一个,夫姓乔,名茂和。对不对?”
天下哪里有这般巧事,他竟然认识姨母、姨丈。
“是啊!是啊!您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袁掌柜微笑道:“他们搬到西巷那边去了。”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自己,说出去他人该不会信的吧,茫茫人海就这样找到了姨母。
“那劳烦您带我去好吗?”
那人抬头看了看,点头:“好,我让下人驾马车带我们去!”
没过一会儿,他身边的一个男子便吆喝着一辆马车停下,如夏让掌柜先上,自己跟着上,这些娘教过的规矩,自己时刻不敢忘记。
行半个时辰,马车停下,她依旧让掌柜先行下马车,自己才缓慢跳下。
下了马车,这地方比想象中要冷清许多,不过可以看出每户都有人家居住。
“这里人家很少吧!”
袁掌柜看了看如夏,推心置腹的说着:“我与你的姨母是故交,这些年她过的很苦,你瞧这西巷人少,是因为有钱人都在东巷,西巷便是留给穷人居住的。”
姨母不是一个生意人吗?怎么如此落魄。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袁掌柜指了指,如夏朝里面看去。
门是半掩着的,透过门口看到里面一个中年妇女手拿簸箕在塞着豆子,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反而让人心疼。
那人是姨母吗?如夏不敢相认,自己差不多忘了姨母的模样,只记得她性格温和,待自己很好。
久久,她才开口:“姨母!”
听到了呼唤,那妇人缓慢回头,先是一愣,后落泪前行,走到如夏对面,抖动着嘴唇,泪语:“你是……你是……如夏?”
八年有余,一个小姑娘的变化如此之大,娇美的脸蛋儿,俏皮的辫子,一对儿小酒窝,已经长成了落落大方的姑娘,只是衣着朴素了些。
“如夏,快来让姨母看看。”
因为杨氏膝下无子,如夏幼时她便喜欢的不得了,后来倒是戎氏不让她见孩子,几次三番将她拒之门外,最后她也只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