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谁?”
乔老爷看着凤川,压低声音,“除了我的侄子,乔少康。”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头,难道?
凤川顾不得礼数,开口问:“他们什么关系?”
她料事如神,乔老爷刚刚吞吞吐吐,想两人并非堂兄妹那么简单。
“没什么关系!”
刚刚起身的乔老爷一屁股坐下,椅子嘎吱作响。
凤川并不着急,讲了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一对眷侣不顾家里反对在一起,后来两人发现竟然是失散的兄妹,一念此世无缘,两人便双双殉情。
“你……”乔老爷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乔老爷一看便是直率之人,可刚刚说话吞吞吐吐,想必有事相瞒,不是吗?”凤川真诚地看着乔老爷,“希望您能说实话。”
乔老爷接连叹气,不得已说了实话,他的侄子对思梦有杂念,但思梦深知家教礼法,总是避讳,两天前他来探望自己,思梦正巧遇上,两人谈了一刻钟,便分开,接下来并无异常发生,自己也就没多想,谁知女儿突然自尽啊?
“你能找来乔少康吗?”
乔老爷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说着当然,便令奴婢去找少康对峙。
静静的等了两个时辰,期间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呆坐在那里。
门儿外突然有了响儿。
几个奴才问候着,哭声此起彼伏。
走进来的人纷纷抹泪,男子甩着衣襟向乔老爷抱拳相拜,女子哭天抹泪,道老天如此不公。身后的男儿一脸的惊讶,“妹妹前几天还好好儿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乔老爷一边抹泪,一边强忍悲痛,问男儿,“少康,你那日和思梦说了什么?”
男儿慌了神,对着乔老爷拼命的摇头,前面的男子回头,凶狠的看着他,“康儿,怎么回事?”
几个人围在一起,目光聚在乔少康一个人身上。
他不知说什么,一时间胡言乱语否认自己说过话。
凤川瞧他的样子怕是唬着了。
“不如过一阵子再问他好了。”
凤川转身离开,让乔老爷和二爷聊天,她转身去看乔小姐的尸体。
凤川有时也觉得奇怪,为何自己不害怕这些死人呢?甚至有的时候觉得死人虽不能动,但自己还能与他们交流,他们不会说谎。
她拉起乔小姐的一只手,仔细的观察着。
从拇指到小指全都正常,只不过……
凤川看到了她的手,发觉了什么。
她走出门,见夫人还在哭泣,便上前安慰:“乔夫人多保重身体才是,人也去了,活着的人要更好地活才是啊!”
夫人还没来得及问凤川来做什么,便陷入再一次痛哭之中,凤川轻轻拉着夫人的手,接着安慰,聊了几句,一旁的苗氏倒是眼尖,盯着影儿,挪着脚走了过来:“哟,这位是?”
凤川看了看她,“本姑娘凤川,前来瞧乔小姐最后一面的。”
苗氏咂咂嘴,哼着鼻子念,这狐媚子哪里来的朋友。
“二夫人看来很不喜欢大小姐吧?”
凤川一句话让苗氏举起巴掌,幸好凤川机灵用手挡住。
她倒有理,“哪里来的死丫头,竟然挑拨离间,我打死你。”
几个丫鬟拉住了她,小声提醒老爷在屋子里,她才强忍着火。
凤川抽了几下鼻子,嗅了嗅,逐渐靠近道:“上好的水胭脂味道果然不同,淡雅,清新,二夫人真是好福气。”
她不谙世事,这会儿倒是露出骄傲的笑,赞叹老爷最最宠爱自己。
她一身的行头,凤川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这水胭脂与乔思梦脸上的香气大抵相同,如果乔思梦真的是被人所害,那么二夫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乔老爷红着眼从屋子里出来,后面跟着二老爷和他的夫人。
“吵什么?”
刚刚母老虎一般的二夫人这会儿娇嗔起来,“老爷,我也是难过,梦梦就这么走了,刚刚这么个丫头胡说八道,我心里难过。”
“梦梦走了,你不要总大呼小叫了,烦死了。”
“老爷——”
二夫人不敢做声,站在一旁,乔老爷从一旁走过,带着乔二爷去了灵堂。
凤川跟在后面,再一次见到了乔家小姐。
鬼魅妆?凤川想这些化妆的东西一定会留下线索。
待所有人哭嚎的时候,她趁机用帕子将乔小姐脸上的妆粉擦拭些许,又将帕子收入袖子里。
凤川仔细打量着乔小姐,注意到一个细节,她的嘴唇有些奇怪,虽被火红色包裹,依旧能看出她的嘴唇很厚重,周围有些红肿的痕迹。
一旁的丫鬟一直跟着凤川,“你是乔小姐的贴身丫鬟吗?”
那女子摇摇头,说自己是老爷、夫人的丫鬟,大小姐出事,老爷便让自己帮忙找人帮着打典。
“那……平日里伺候大小姐的丫鬟呢?”
她叹气,那丫头见了吊死的大小姐后一直病着,高烧不退,整日胡言乱语,老爷还说要找人看看,是不是中了邪?
凤川要丫鬟带她去瞧瞧。
推开门,走了数十步,见到了那个丫鬟。
身旁的小丫鬟见凤川等人来到时惊讶。
片刻看到身后的丫鬟又礼貌的称呼姐姐。
“这位姑娘来看看小菊。”
那丫鬟点头,随后侧过身子,让了路。
两人走到丫鬟榻卧旁,凤川开口:“你怎么样了?”
她微微点头,似乎精神好了许多。
见她精神不错,凤川间接问了问关于乔小姐的事情。
“平日里,都是由你伺候小姐的是吗?”
丫鬟微微点头,眼里泛着泪光,“小姐说我老实,听话,所以一切让我打典,其他下人也就做些打水、收拾屋子的小事。”
她嗓子沙哑,眼睛通红,凤川从一旁端了茶水,让其喝些。
“你的手怎么了?”凤川留意到丫鬟的右手食指包扎着。
她看着凤川,推过了茶水,“那日帮小姐挪花瓶,不小心被碎片割伤了。”
“可以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口吗?”
小菊伸手,凤川吃惊,她虽为丫鬟,手掌并不粗糙,想小姐是不舍她做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