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看着他们大把大把地往功德箱里敬奉香火钱，罗玮术还是为这个十五岁的小和尚有些担心。
虽然他很聪慧，但是那二十八个居士……
殿堂里，的确有不少身着僧服，却留着头发的居士正在为善男信女们做着简单的法事。
或者开光、诵经、施发符章和红布。
罗玮术小声问：“这些事，全都由居士来做？”
觉明脸色一红，尴尬地说：“大人……嘿嘿，觉明不是忙不过来嘛……自然全靠居士们帮忙。”
“哦……”
罗玮术笑了笑，没有深究。
“对了小师傅，这些居士在寺里的开销，都是靠寺庙里的香火钱生活的吗？”
罗玮术在大雄宝殿待了半柱香的时间，发现就有三百多人往五个功德箱里放了香火钱，有的是银子，有的甚至是金元宝，一个个都很大方。
粗略估计一下，少说也有百两金银。
除了大雄宝殿，还有三个大佛堂，十三尊金佛，加上原来的十八尊佛像，每尊佛像面前都有功德箱。
北寺最近三个月，每天朝拜的香客都在两千人以上，有的人三五天就要来一次，每次来都要奉上香火钱。
就算一人给上五钱银子，一天至少也还有上千两。何况罗玮术刚刚发现，也有不出手阔绰的香客，随便就往功德箱里放下了一两黄金，而且每个功德箱都放了。
每天一千两金银，已经是很保守的估算了。
这可是不得了的数字。
所以，罗玮术才会问起二十八名居士生活费的问题。
觉明摇摇头，小声说：“不是，他们都是自带干粮的，有的常驻居士就在后殿里住在，自己做饭菜，顺便把觉明的也做了。”
声音压得更低了：“大人，这个你可别告诉方丈！”
罗玮术就纳闷了：一天上千两白银，一个月下来就是三万两。当然，也有可能是五六万两。
这么庞大的收入，他一个小和尚的确管不过来。
那二十八个居士，有常驻的，也有暂住的，还有不住的。
他们真是的佛前信士，一心向佛，满腔虔诚？
觉明接着补上一句：“不过方丈知道了也没有关系，觉明的生活开销，觉明会让账房结算清楚的，觉明只是怕洗碗，偷一下懒而已，不会占居士们的便宜。”
“账房？”
罗玮术还真没想到，北寺里还设置了账房先生这个职务。
于是笑着对觉明说：“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你的账房管家？”
“哎哟大人，这话可说不得！”
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要是被师父知道了我就要被赶出北寺了。这个账房可不是觉明的，而是北寺的，是菩萨的。”
“哦哦哦……”
罗玮术随随便便地答应着，眼睛却盯着佛像的嘴巴看。
……
“大人，我觉得那些佛像的嘴巴有点怪……”
之前赵顺和罗玮术耳语，就说了：“有的佛像嘴唇红的极不正常，那唇膏，像险鲜血一样眼红，看着瘆人，会不会和少女失踪有关系啊……”
……
“对了小师傅，这些佛像是不是实心的啊？”
觉明一惊，道：“应该不是吧……要是实心的，两万个金元宝也铸不了十三尊佛像。”
“应该……”
罗玮术转头看着觉明，问：“难道铸塑佛祖菩萨金身的时候，不是小师傅监督的？”
觉明一脸苦笑：“监了监了，不过，觉明是一介凡人嘛，晚上总要睡觉啊。”
“哦……”
罗玮术漫不经心地说：“难道铸造师傅们晚上就不睡觉了？”
觉明点着头，说：“是啊，很多佛像都是晚上加班铸塑的，就像这尊弥勒佛，赶了三个晚上才铸塑成的呢。不过在金身没有铸成之前，都是用红布盖着的，除了铸塑的师傅之外，一般人是不能随便偷看的，包括觉明。不过觉明猜想，佛像应该是空心的，要是实心的，估计十万个金元宝也不一定能铸塑出这么高大的金身……”
一回头，却发现罗玮术死死地盯着弥勒佛像的嘴巴看，并没有仔细听自己在说什么。
忍不住也盯着佛像的嘴巴看，感觉那嘴唇红的极为不正常。
正在给善男信女发放符章和红布的居士看见了觉明，急忙起身作揖，叫了一声“小师傅。”
顺着罗玮术的目光，也发现了弥勒佛的嘴巴红得极为诡异。
于是停止手里的忙活，抢在排着队等着跪拜的香客的前面，自己先跪拜了。
手持三柱高香，三拜九叩，念念有词。
罗玮术和觉明再看弥勒佛的嘴巴，也就正常了。
那罗玮术不觉认真地看了一眼那居士，虽然面上无须，甚至没有胡茬的痕迹，但是可以根据喉结和声音判断，这是个男人。
年纪应该在五十岁左右。
旁边还有两尊佛像，也还有两个居士，却是女的。
罗玮术摸出二两纹银，放进功德箱里，然后朝弥勒佛鞠躬作揖。
他现在的身份是天界的文史星官，和众佛级别相当，没必要下跪。
抬头一看，却见弥勒佛的笑脸，极为诡异。
那居士看着罗玮术之给了香火钱，却没有跪拜，甚是纳闷。
不过看着罗玮术是跟着觉明一道来的，还是主动递过来一道符章和一绺红布。
“施主，这时北寺的平安符，保佑你一生平安万事如意，疾病躲避千万里，灾难永远不缠身；这是鸿运巾，保佑你爱情幸福、婚姻美满，家庭和睦，夫妻从来不红脸，父子永远一条心；事业上青云直上、飞鸿腾达，子子孙孙坐朝中，世世代代出高官……”
果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吉祥语一串一串络绎不绝，说得让人满心欢喜，算是对得起香火钱的。
罗玮术为微微点头，接过了符章红布，转过身之后不觉笑了。
觉明不明就里，快步跟上，小声问：“大人缘何发笑？”
罗玮术冷了一下，说：“这平安符和鸿运巾，其实还挺灵验的……”
心里想着元曼琪，又笑了。
随后转了几个殿堂，却再也没有发现佛像有古怪。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赵顺有梭到了身边，附在罗玮术的耳边小声说：“大人，那边的普贤菩萨金身居然会说话了！”
罗玮术蹙眉问道：“会说话？你亲耳听到？”
赵顺闭着嘴，不跌地点头：“听见了，香客有问必答，而且还灵着呢……”
一边的觉明，却是一脸满意的笑容。
“大人，这正是本寺香火旺盛的奥妙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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