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完周一上课要交的作业，姜缪几人慢慢悠悠地晃回寝室。
余初阳耷拉着脑袋，一下接一下地小声叹息着：“怎么办怎么办...这，从小到大二十年，虽说调皮捣蛋着长大的，但...从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哇——实话讲，我是真的有点慌...”
“...不是，”姜缪斜着眼睛瞥了余初阳一眼，“你这一不谋财、二不害命的，慌什么慌。再说了，我们这也算是破解了一处险境，这为人民服务了——我们也就是高风亮节、不求回报，要不然就我们这泼天的功劳，怎么说不得给我们颁个奖、发面锦旗的？”
“得了老姜，别这一副嘴脸了，”王笠撇撇嘴，开口道：“锦旗、奖状是有，把东西上交了，回头肯定少不了你的...现在的问题是，就我了解到的情况而言：这东西算是罕有的宝贝了，特别是没什么稀奇古怪的规则，也确实说得上是潜力巨大了。
退一万步说，现在官方对个人持有这一类玩意儿的态度，是比较暧昧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啥意思不的？算了，说明白点，就是那些负责人，手上的处置权那是相当的有弹性——多的就真的不能再说了。”
“欸嘿，”姜缪凑到王笠身边，拿肩膀撞了撞他，“这不，还得是咱王老板，够硬吗？”
“起开，”王笠一脸嫌弃地推开姜缪，“什么玩意儿啊你。”
“我说的是关系，”姜缪坏笑道，“王老板想啥呢？”
“滚啊，”王笠深吸一口气，啧了一声，“往好里说，没什么政敌...”
“那就是说...也没什么帮手咯？”姜缪揶揄道。
“你懂什么！”王笠开始说一些弯弯绕绕的话，什么“政治的复杂性”、“代管与权力赋予”、“特殊时期特事特办”，甚至是“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之类旁人一头雾水的言语...
“懂了懂了，”姜缪拍了拍王笠的肩膀，“意思就是说，咱还是得靠自己努力——然后由王老板给我们提供保送的机会，在【之江杯】里拿个什么奖，刷个脸小塑个金身。再之后不管是自己继续创业，还是找什么人合作，都好说了...”
王笠拿手悬空杵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欸~对头，孺子可教——停手，欸，说你呢，停手，别薅我头了，我不说就是了...”
...
“百柱殿在哪儿？”余初阳的两个瞳孔里面，就如同出现了打圈儿的轮回眼一样“说是伊朗高原，第二章古代埃及、两河流域和伊朗高原，我都翻遍了，还是没见过啊…哪位好心的爸爸来帮帮我？”
“帕塞玻里斯宫…算了你翻，应该是在28、29页，找仔细一点——字一个个看过去。”邱羽在一旁管自己翻着书，一边凭着记忆指点余初阳。
“老王，快，一起翻一下，应该在第四章，雅典卫城四大神庙…”姜缪一手夹着笔、端着书，一手把书页来回翻动着。
见王笠好久都没有理自己，姜缪摇着头念叨着：“啧，靠山山塌，还得是自己找哇。胜利神庙、帕提农、伊瑞克提翁…
这总共也才三个呀，这，就完了？”
“卫城山门。”坐在远处的邱羽补充道。
“不是吧，这也算？”姜缪瞪大了眼睛。
余初阳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理解一下，国内试卷出题对于几大什么什么的执念…能凑齐四个，总不会写三个的。”
而此刻，只有王笠一个人游离在三人讨论之外——
“分析古罗马和古希腊建筑源流？靠，为啥还有论述题啊，这才刚开学啊…”看王笠喃喃自语的样子，很显然是完全没有听到姜缪的呼叫。
姜缪三人看着王笠，然后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摇摇头。
姜缪拿手拢住嘴，企图压低声音，悄悄说道：“这最后一题论述，我们就上网搜一下吧？”
余初阳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你忘记啦？上学期也是杜妈上的课，《环境心理学》，也是分析题：
她直接抽人回答…谁说的和写的不一样，直接抄一百遍——我可不敢，乱写也不学抄…”
“什么抄？”姜缪一拍大腿，打断余初阳道：“我这就是借鉴灵感你懂吗…我带着脑子写九十六，心里还能没数嘛——我从小就抄惯了。”
“啧啧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王笠站在姜缪三人身后听他们唠嗑，摇着头调笑道：“姜大聪明，来小破二本读书的原因出现了...”
“退！退！退！”姜缪不耐烦的说道：“王某人之前上了重本，最后还不是...”
“行了你，啥都往外说。”邱羽罕见地皱起眉头，低声打断姜缪的发言。
姜缪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一时间只是小心翼翼地拿眼神瞟着王笠的反应。
“害，别整这么严肃的，”倒是王笠自己先打破了寝室里沉默的氛围，“也没啥，最难受那段时间都过去了——现在说出来，倒是挺搞笑的。那时候想捡漏，自以为英语还不错，就报了长安利物浦大学...”
“嗟尔小国，”余初阳站起来拍了拍王笠的肩膀，安慰他道：“不过是区区鸟语，竟惹得咱们王老板仓惶败走——这玩意儿不学也罢！”
“滚吧你，什么叫仓惶败走...会说话，你就多挨点打。”
看着寝室里的气氛再度升温，姜缪偷偷出了一口气，心里告诫自己下回说话不要再盯着人家痛处戳了。
...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00：23，虽然寝室早就熄了灯，但如果能有上帝视角，就能看到几人的脸上都泛着手机幽幽的光。
“话说——”姜缪最先打破了寝室的沉默，“让彪哥帮咱们一直瞒下去靠谱吗？”
“不好说，”之前同样和沈彪打交道比较多的邱羽开口分析，“从他之前带竞赛的情况来看，彪哥对于工作任期上的成绩，还挺看重的...现在他是保卫处的领导，如果能促成和警方的合作——无论如何都是履历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紧接着王笠也开口说道：“就我们家跟沈叔打交道的情况来看，这可以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们可能不太了解，人送外号明州工程拼命三郎...也就是他现在不太确定官方的态度，还没考虑好什么态度对待我们——要不然，呵呵...”
“我倒是没你们那么多想法，”余初阳显然是想了很久才开的口，“我觉得这种事情有学校支持那最好，就怕是到时候瞎指挥——”
“小余说的有道理，”姜缪拿手一锤床板，坐起身来，“我们得好好和彪哥谈谈：按老王跟邱儿的思路来说，我们就是得给他画饼，只有够简单粗暴，才能让他这样的老江湖，来相信我们这些没什么人生经验的雏儿...
然后的话，我们得保住我们的主动权——这个是没得商量的底线。搞这个事情，那肯定是不能被学校或者其他什么人牵着鼻子走的。”
“好么，”王笠说得抑扬顿挫的，“姜老师说话的水平就是高哇，这说了一大堆，就跟没说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一边去，”姜缪回怼道：“别吵吵，我这不是在理思路呢嘛...我是觉得，在这个学校里面，我们有没有什么能使得上的资源——以及我们能给彪哥许诺什么好处？”
余初阳开口提意见道：“我们有这么一个空间——说起来，给这玩意儿起个名字吧，总是空间空间的，怪不正式的...扯远了，我是觉得，我们都有这么一个空间了，也不需要什么创业办公室啥的了。”
“我倒不觉得，”王笠开口道：“我们搞的是创新创业，又不是纯纯的搞科研。换句话说，我们就还得是回归到商业价值这块儿来。难道我们到时候把人家都领到寝室来，还是说...把人领到教学楼的哪个角落，跟人家说——过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啧，确实不妥...”姜缪摇着脑袋，“那，起名字的事情呢？”
“...这原来一片空白的，就叫白色空间如何？”邱羽介入了大家的讨论。
“邱老板啊...人生有些事情，咱不擅长可以闭嘴的。”余初阳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调侃道。
邱羽倒也没红脸，许是原先就有了自知之明，只是开口说道：“抛砖引玉而已，不像某些人，光说不练的...”
“欸，瞧不起谁呢，”余初阳说道：“咱就是坦坦荡荡，不会就不会，我就是five。”
“人都说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姜缪摸着下巴，沉吟道：“既然我们是创业，这也勉强算得上是我们的第一桶意外之财——叫横财太露骨了，就叫夜草吧。”
“我还肥马呢...”王笠有些嫌弃地冲几人的方向摇摇头，“你们这说的都是些啥啊，还不如叫什么蓬莱、昆仑之类的呢——”
王笠还没说完，三人就齐声开口道：“昆仑，就这个了。”
“也行吧，”王笠点点头，继续说道：“昆，代表众人、大同、世间百姓；仑，代表宗庙——合起来指向人的信仰，倒也还算恰当。毕竟就这空间的功能，也算是个理想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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