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酒馆 老兵 战争（2）

　　“那时候天还很蓝，我们都很年轻，抱着一腔热血，怀着为祖国杀敌的决心上了战场，战场不像文人写写字，诵诵诗词；也不像我们农夫在田地里夯几把锄头，栽几株粮食那么美好，战争很残酷，天不蓝了，土地再也没有泥土的芬芳，满目疮痍，所能看到的地方残垣断壁，躺在地上的人数不过来，有敌人的，也有战友的，边境线平静被打破，打扫战场更让人流泪，有很多男人身上揣着长命锁，或者口袋中有包裹好的糖葫芦，他们都是有着家庭，但是祖国征召，他们没有回家，匆匆报名，匆匆离家来到战场死亡。”老兵哭了，慢慢小声的哭，继而大声的哭，周围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哭的很大声，他们的父辈也是死在了那个战场上，从小怀恋着父亲的怀抱。

　　“有学者认为，我们国家发起了战争，是罪恶的，死了那么多人，是邪恶的。我们只想说，对面杀害了我们的保卫力量，灭亡了百名学子日日艰修的成果，我们保卫不了国家，我们国家会跟不上发展，会慢慢退出历史轨迹，这是要亡我开源，灭我种族。璀璨令人发指的杀害，难道就不是邪恶的么？”周围人深思，周围人恍然。

　　老兵接着说，“第一次打仗就战死三十万人，这一场足足打了十六天，食不安，寝难眠，三十多万人，就这么洒洒水死去，大地染了一层薄薄的血衣，打扫战场，多是找不到本躯体的断肢。我们害怕，恐惧极了，晚上的军队冷的可怕，安静的清楚的听到将士们浓厚的喘息声，也听见各兵营老兵们的大声疏导声，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恐惧的场景一次又一次映像在脑子里，新兵们没有不害怕没有不怕死的，甚至有的重压下逃跑甚至自杀的也有许多。我们听不见老兵的嘶吼疏导，现在只记得，老兵搬来很多酒。”

　　老兵低头，顿了一下，老兵喝了一大口酒，想来缓解消除一下又想到战争残酷的影像，“我呢，比较傻，刚好口渴，以为是水，迅速爬了过去，抱着坛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坛，然后我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老兵笑了笑，年少不懂酒，也没见过这玩意。

　　周围人也笑笑，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死人永远是最悲痛的，这里面也有着他们的长辈，他们自然可以理解痛苦，也痛恨着璀璨帝国的存在。战争是残酷的，恶意挑起战争的民族是邪恶的，将邪恶铲除，是每个正义的人心里想的……

　　“兵死的死，升的升，新兵慢慢成长为老兵，老兵的心里也不在害怕，战场上你死我活，早点结束战争，早点回家休养生息，每一年，新兵又来到各兵营，白将军就是第二代来参军的兵，”

　　老兵说着，抬起头看了看苏洲，紧接着，“白将军第一次上战场杀敌便表现出勇猛的力量，以一挡十，甚至多数时候一人杀了数十人，下了战场，也不像我们刚来时那样恐惧，不安。没过多久，白将军便被升为百夫长，我们自然也服气，跟着白将军上阵杀敌也很少有伤残，我们似乎也勇猛了许多，大家同说，白将军是我们的福星战将，白将军只是笑笑，我乃一介粗人，上山打猎，打猎的多了，便知道野兽怕什么，人和野兽一样，都害怕凶猛的。”

　　“我们慢慢融入白将军的百人小队中，白将军也慢慢升为千夫长，我们队伍也壮大了，军队中也有了我们的声音，我们军功越来越大，杀的敌军也愈来愈多，死亡也不少，每一天都在死人，每一天都有新人来报道，老兵带新人，老兵新兵一起死，仗打了两年，同一时间来的兵换了新胡子换了新衣服来到了战场，终于，仗打完了，我们冲破了敌军的防御，白将军依旧勇猛无比，仿佛本身便是与战争杀戮绑在一起，敌军的抵抗也不是没有效果，我们千人被万人堵住，切断了与后方的联系，当时将军脸上第一次漏出害怕的神情，我们哈哈笑，在战场上看惯了将军神采飞扬，陡然看见将军的另一份模样，也觉得新奇，将军只是说，我把你们带入了死路，我对不住你们。我们沉默，继而大声喊道，将军，死我们见惯了，我们不怕死。白将军听闻，立于战马上，枪指敌军。”

　　“最后，活下来的人不到百人，兄弟军队来了，我们获救了，将军也失力躺在地上，周围袍泽敌军充满了大地。再后来战争结束，我们占领了对方的国家，灭了璀璨帝国的疆土。擒住了对面皇帝押回了开源皇城，在这之后，白将军与别人大吵一架，卸甲来到苍山城。本国皇帝也退位，自知发动战争国运动荡，人心涣散。剩下的部将或是继续在军队发展，或者离开部队回了老家，或者像我这样的浮萍之人随着白将军来到了苍山城定居。”

　　“太惨了，还好现在战争结束了。”一个小孩小声的说道。

　　是啊，还好战争结束了，要不然苦的还是百姓。

　　上任皇帝退下，新任皇帝继位，也是大展宏图，先后在各个城市兴建大小学堂，意在提高被战争破坏的国家的文化文学，储备新一代百姓的文化知识，璀璨帝国杀害的一百名学子不可谓不让开源帝国的文化大受影响，使开源帝国的文化整体退后五十年。

　　打仗并不是简单的沙盘排兵布阵，武器装备也重要，源源不断从后方地方运回来，这些都需要后方百姓的努力。

　　有的要靠战略思想，以弱胜强，凝聚军势，势如破军，战争带来的只有破败，百姓的家园，百姓的人文思想，国家的文化，前辈的辛苦后人不得知，后人要努力创造和平时代。

　　众人低头干了面前一杯酒，缓缓呼吸，缓解缓解周围沉闷的氛围，老兵不再言说，话语是讲不清楚战争的残酷，只要孩子们珍惜和平就好，老兵悄悄走了，喝完一碗酒之后，也没有留下来继续听他那喜欢的不行的说书人口中的世界。

　　留给众人的的只有他拄着拐杖的背影。

　　苏洲也没想到自家老头当年也是意气风发的将军，也难以将家中修剪花草修身养性的老人与三十年前的勇猛无比杀灭敌军的小将挂钩。岁月催人老，人最难熬岁月。

　　静了静心，苏洲多了几分念叨自己结业去哪座城市，父母小姨在皇城，自己应该也是需要去皇城，然后等待学业有成，进入朝廷，报效国家。也不是非要去皇城，皇城虽好，但势力复杂，一板砖砸下去能有好多权贵，不是很着急。

　　夏天结业还有三个月，两个月假期足够自己选择任何一座城市，一想到外公在自己走后，又想着以后留在苍山城周边的城市，有空可以回去看看老头。

　　人的心绪最复杂，又想满足自己的想法又不限于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