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洲从未见过如此严肃又激动的外公,重重的点了点头。
多年前开源帝国的读书人,大部份读的多是在问题面前使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别人对错的书,遇到事情只靠主观臆测和他人的辩解来影响自己的判断能力,以此作出自己的判断,而不会去自己去明辨是非,去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有好书,但是晦涩难懂,难以被广大读书人接受,在这种情况下,有了一个可以更快去踏入仕途的书,大部份读书人自然会选择。
多年前的开源帝国便有过此类读庸书的人当的官府成员,除以贿赂买通官员错判案情,此类读书当官所导致的冤假错案不在少数,以至于百姓对此怨声载道,纷纷在各地暴起伤人,四方附和。
在当时一些有钱有势力的家族,做错了事情或者犯了罪,上了这样好人也会成错。
后来当时的新皇上任,新皇经历过民间之事,对此自然深恶痛绝,但是刚刚继位,手中权力未尽归自手,后又经历多年的励精图治,完全把握住朝堂,这才大经改革,一鼓作气将此类官员全部流放。
实施书籍的官员虽被流放,但是书籍却不能磨灭,这些也都是前人所著的书籍。
当时的帝国贵族世家颇多,此类书籍可以有效被他们用在各自的领地上统治着百姓,百姓讨厌的是不明事理,随意错判的官员,而不是贵族世家。
但是毁灭了古书籍,想当于在开源帝国的文化上斩断跟脚,这是在毁灭一个国家的思想,新皇虽然伟大,但是这种严重的后果也是承受不住的,再加上当时也没有人能够更好的编策出更好的文化。所以继续沿用,只是对读书人想当官者更加严格的考核。
再后来,夫子出世,借着自己周游陆地的见闻,凭着自己渊博的学识,晚年编纂出来“夫子曰”和“礼”,读书人一读,皇室再一读,于是这两本都可以使人的思想境界提高的著作,便逐渐替换掉了古书籍。
虽然“夫子曰”晦涩难懂,大多数人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但是另一本“礼”的出品,恰恰弥补了优秀文化的缺失,使得人的思想逐渐完善一些。
“礼”中也有着对任何罪行的处理解决方法,有着自身独到的见解能力。
开源帝国每一任皇帝也会努力抬高夫子的“礼”,促使天下人去学习,这本著作不光可以慢慢让百姓官员学子摒弃掉思想不好的古书籍,同时也更加有利于皇家的统治。
所以自从“礼”出现之后,便和帝国文化一同发展,现在也慢慢完善帝国的文化以及律法的施效,逐渐尽善尽美。
到近代以来,皇家便是直接按照着“礼”中的基本条件,照本宣科,直接认命当地有着优秀品德或者百姓心中声望高的人来担任官府坐在首座的大老爷,以至于处理起事情来也是极其公平且快速。
大老爷们也自知还有很多的优秀的人想要坐在自己的位子,闲暇时间,也会不懈努力手捧着“夫子曰”去认真拜读,或许说不定某天茅塞顿开,得到朝廷的赏识,自己的职位也会随之一飞冲天。
虽然“夫子曰”是极好的优秀著作,对于一般的读书人却实在是难以理解懂得,但是大多数学堂的学者依旧会有兴趣教授一些,虽然知道以学子的认知无法去琢磨,但是又可以使学子知道还有更好的著作存世,也是在鞭策着聪明好学的学子不要满足于现状。
对于有对“夫子曰”感兴趣的,学堂学者自然无条件的欣喜若狂的支持,小小少年脑袋里有着奇思妙想,学子随时可以去学堂里领取一本手拓本,但大多数学子绞尽脑汁的看几页,便会统一露出苦笑无奈,随后又是老老实实的再次送回学堂,自嘲一下自不量力,一如往常导致无学子问津。
不说其他,单说里面的字都认识,组成的句子也可以理解,但是实际行动看起来不可思议,也让学子不敢轻易尝试其中的道理。
老师实际也自知学子没能力,但是念想还是有必要存在的,凡事皆有万一。
熟读且对“夫子曰”有着深刻了解的学者,现在一般都供奉在皇家朝廷里或者在朝廷担任重要的文职职位。
每一本书都有简单的思想或是复杂深刻的奥秘,吃透简单的思想也足够一个普通人受用终生。
“现在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是选择去官府报官还是选择自己将他救回来,或者是就让他保持现在躺在地上的凄惨模样,都随着你自己的内心去走吧。”白敬天卷着书桌上自己写完的东西,墨迹已经干了,卷成一筒随后放入一个黑漆漆的桌柜里。
做完这些事后,老头子一只手端起茶壶,另一只手背在腰后,慢慢悠悠离开了书房,“别忘了把书房的门关紧再走。”
苏洲应声。
白敬天的脚步声愈走愈远,直至听不见。
苏洲坐在原地想了片刻,跑了出去,但忘记关们,又快速折返回来关好书房门跑出去,将大门也关好,很快便来到了惨状男人的旁边,依旧有着断断续续的无力呻吟声闷闷传来,血迹已经干涸,地面和衣服有些泛着黑光。
苏洲蹲下简单问了男人两句,但没有得到男人的回答,只有几声无力呻吟,男人现在似乎只有呻吟的意识,也或者有意识的却没法回答。
苏洲站起来,撒开步子便朝着官方的方向跑去,胡同里依旧吹着风伴着犬吠。
半刻钟,苏洲带着三个人回来,为首之人面容宽厚,眼睛有神,另外两人是官府衙内,其中一人推着一个木车。
苏洲简单弯腰大口呼吸一番,指着地上的男人说道,“就是他。”
大老爷向前蹲下想要看一看此人的面目,但另外两位衙内想要阻止,大老爷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担心,两人也往前靠了靠。
大老爷掀开男人的头发,旁边一个衙内点燃火把,大老爷仔细看了看男人的面容,又看了看男子的全身,对着苏洲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犯罪之人,这种伤痕不是牢内狱卒所致。”
苏洲松了一口气,又提起来一口气,“那就不清楚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了?”
大老爷站起来,拍了拍苏洲的肩膀,笑了一笑,“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小家伙,你做的很不错,一般小孩看见这种情景都吓得哭诉了。”
“把此人抬回去治疗,先回家休息吧。”大老爷对两名衙内说着,又对着苏洲说道。
苏洲应好,旁边两名衙内轻轻将男人抬到木车上。
三人一车慢慢消失,胡同内,清风不在,犬吠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