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真的老家伙们

　　小镇城门口的空地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此时，现场还有不少的老少爷们。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一道佝偻的身影。

　　直到，一个少年的出现。

　　少年身姿挺拔，看上去约莫只有十六七岁。

　　气宇轩昂的来到了黑影身旁驻足。

　　“你可知此为何物？”

　　苍老的声音从老人的口中发出。

　　“不知道。”

　　少年的语气淡淡的，却异常的干脆。

　　“五十年前，当它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震惊了所有人。

　　刚才那个死人说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张。

　　就这么人头大的一颗，一旦点燃，它的威力足够把咱们这个不算多坚固的大门炸个稀巴烂。

　　这种东西，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它，太残忍！”

　　少年听到这里，表情有了变化。

　　他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残忍吗？”

　　老爷子抬头望了望天，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来，两眼无神的说道。

　　“自古，杀人不过头点地。

　　唐朝自建立以来，三百余年，从来也没有什么太残酷的刑法。

　　即便是犯了造反的大罪，也不过就是一刀下去，尸首分离，死的干脆利落。

　　进了军部的士卒，哪怕前线再缺人，上战场之前，也得先训练三个月。

　　这三个月，强身健体，也学习杀人术。

　　对战之时，也多半是一刀下去，敌人死的干脆。

　　可这个东西，它却是有些反人类。

　　还依稀记得那一年，亲眼见过的场景。

　　至今，仍难以忘怀啊！”

　　老人一声长叹，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根烟斗，放入烟丝，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火折子。

　　点上了火，深深的吸了一口。

　　老爷子接着说道。

　　“这种东西是工部那些疯子研究出来的，也不知是什么道理，只知道这么小小的一个，威力却恐怖的很。

　　这上面有一根火绳，点燃后，往人群中一丢。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爆炸的威力，足以让方圆十米之内，寸草不生，所有生命尽被毁灭。

　　连尸首都找不见。

　　稍远一些的，被铁片崩到身上，不会立即死亡。

　　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干。

　　那对人来说，可真的是一种折磨。

　　爆炸的声响，会让一些人的耳朵被伤害。

　　一场战斗下来，不论是敌方还是己方，都会多出很多聋子。”

　　少年的表情有些吃惊，双眼瞪的圆滚滚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口中喃喃自语：“那可真够恐怖的。”

　　老爷子回过神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色球体。

　　“因为这种武器太过残忍，被当时的唐王下令永久封存，不再动用。

　　所以，这玩意仅仅出现了几年时间，就被封禁。

　　这几十年下来，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还是出现在一个边境的响马手中！

　　这其中，很耐人寻味啊！”

　　老爷子说完，抬头望了望天。

　　“这大唐，要变天了！”

　　少年也跟着抬头望向天空。

　　“没变天啊！看这天气，明天还是晴朗的一天。”

　　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晴朗的一天。这鬼地方，哪天都晴朗的很！”

　　老爷子刚说完，却瞧见，那几个抢马的年轻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还没到跟前，就有一个年轻人大声的咋呼着。

　　“张爷爷，您身上背着弓，刚才那一箭是您射的吧？”

　　随着话音落下，年轻人们也走到了老人家面前。

　　望着面前几张满是疑问的年轻面庞，老人家点了点头承认道。

　　“是我射的。”

　　老爷子话音刚落，年轻人们便哇哇大叫的欢呼了起来。

　　“没想到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厉害！”

　　“张爷爷，您还会射箭呢？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保护大家！”

　　“是啊是啊，张爷爷，干脆您教我们射箭吧。”

　　“那个喜欢装的家伙，连您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您的箭插死了，这也太牛了吧！”

　　那个少年，看着面前咋咋呼呼的几个年轻人，一脸嫌弃的表情，走远了几步。

　　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老爷子一脸冷淡，丝毫没有被这几个年轻人影响到。

　　“我年纪大了，没有本事教你们。

　　累了，回去睡觉！

　　小天，把东西拿着。”

　　干脆的说完，转身就离开。

　　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愣在原地。

　　少年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似的，淡定的走过去，双手搂死那个黑色球体，跟着老人家的脚步离开。

　　“老张，暂且留步！”

　　刚走几步，还没进城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几人叫住。

　　“老张，这眼看马上就要天亮了，回去也没法睡觉，急什么！”

　　“是啊，老张，你急什么呢？话说清楚再离开也不迟啊。”

　　“老张，你一声不吭的把那个领头的射了。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老爷子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迎面而来的几个老家伙。

　　他心里清楚，这些个老梆子，活这么多年了，可没年轻人那么好糊弄。

　　他语气冰冷的开口说道。

　　“交代？你们需要我交代什么？”

　　一个眉毛很长的老头子，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你知道你刚才杀的是谁吗？那些人喊他二当家的。那可是二把手啊！

　　你就这么把他杀了，那帮响马能放过咱们？

　　响马们不过就是图财的，本来咱们最多就是破财免灾。

　　你这一箭射的，响马们跟咱们就是不死不休了！

　　这可是要命的啊！”

　　说完，那老头激动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其他人也用一种气愤的表情看着老张。

　　老爷子冷哼一声。

　　“图财？就你们有个屁的财！

　　一个二个的，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你们有什么财可让响马图的？”

　　对面的几人，听完老爷子的话，不禁老脸一红。

　　这是说到痛处了。

　　“就算我们没有财，响马跟咱们无冤无仇的，咱们也有商量的余地不是？

　　这死个二当家的，可就一点余地都没了！”

　　老头子话音刚落，旁边一道稍显稚嫩的话音响起。

　　“一帮天真的老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