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战

在贾道德构思计谋的同时，林子夜也不闲着，为了防止贾道德耍诈，特意在上次两人打斗的地点安插了一个眼线，也就是我，用以防止贾道德会在老地方布下阵法。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了，我百无聊赖地埋伏在那四栋建筑物旁边的一家咖啡店，点了一大杯咖啡慢慢抿着。而林子夜呢，自有自己的事要做，在决斗前夕，为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而去我宿舍拿饮料去了，据林子夜说，二氧化碳是她最好的能量试剂。

我笑了笑，植物嘛，大家都懂的。

一开始我就认为这个决斗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果说真是林子夜的恨意使然的话，她大可将道士胖揍一顿以泄愤，没有必要再做‘公平决斗’这么天真的作为了吧，更何况这道士还是以耍诈为主要能力的，公平决斗的意义何在。

不过既然这是林子夜的想法，我只有支持的态度，只要不会出什么事，她可以尽情发泄。

“哦？！”一个人影进入了我的视线，打断了我的思考。

那道士身着白色衬衫站在了不远处的建筑物旁边，四下张望着。

他是在等林子夜吧，看看表离约定的一个小时还剩不到三分钟，我想林子夜一定会准时到的。

果不其然，在我喝掉一整口咖啡的时候她就来了，这时候，我在咖啡店的玻璃前插上了一支白色的旗子。

这是我和林子夜的约定，在她回来之前准备好一白一黑两支旗子，并且埋伏在约定地点的附近，如果林子夜到达此处，就亮出黑白旗子的其中一支，白色代表道士没有在附近做手脚，黑色代表他耍诈了，也代表林子夜可以不用理会所说的‘公平决斗’了。

幸好那道士暂时还没有露出要耍计谋的马脚，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贾道德依然是那副维诺的马脸，满腹自信却依旧不轻易表露出来，尽管要面对一个比他强几倍的妖怪，也并不是想象的那样慌张，他到底会出什么牌呢，难道放弃玩计谋了？！

不会的，贾道德的计谋才刚刚开始，从他站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你挺守时”林子夜毫不吝啬地夸赞了贾道德。

“你也一样”贾道德点头回敬。

两人就像是三秋不见的侠客，再次见面时拔剑相向前的寒暄。

林子夜说完，便在手上凝练出一团火，道：“开场白就到这里，开始吧！”

上次也是这样，不过上次林子夜对贾道德没有所谓的提防，这次则不同，带着冷静，凝一团火，林子夜冲向了贾道德。

看林子夜凝火临近，贾道德皱眉心道，这花妖的招式似乎和上次的那招类似，但即便是相同的一招，也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也正是上次的那招，让自己损失了一把桃木剑，并在胸口留下了印记。

不能硬抗，贾道德一个闪身躲过了林子夜的一击。

这招相比上一招，火焰相对较小，但力量应该更大才对，从火焰凝练的程度，这招起码花妖发挥了四成功力。

一开始便不给对手下手的机会，林子夜心想，那道士计谋用的好，如若不给他实施计谋的机会，那便等同于抵消了道士的能力，自己稳赢。

贾道德没有想到林子夜在剪短的开场白之后马上便展开了战斗，不过贾道德也并非是等闲之辈，应对这种变数的策略早在没来之前计划好了。

贾道德衬衫袖子一甩，手中现出坤袋，右手一探，拿出桃木剑，左手执符，以剑刺符，然后挥舞起来。

这是什么？

眼见自己的一击没中，林子夜点了点头，暗道这道士还挺聪明，自上次中伤之后，这次便不再以身相抗，避了开来，不然的话，可不是中伤这么简单。

令林子夜奇怪的是，接下来道士挥舞木剑是在干什么。

贾道德一眼瞥见林子夜的疑惑，并不言语，念动法咒，继续挥舞着木剑。

林子夜见贾道德旁若无人般的舞剑，自己犹豫了些，尽管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加以阻止，可能会让他发动某些招数，但若是冲上去直接阻止的话，这中间有什么变故林子夜还想不到。

算了，尽管让他舞剑去吧，看他能发出什么招式，我接下来便是，林子夜放弃道。

贾道德可真算大胆，自己的这招‘道法空城’真可谓惊险万分。

道家智明剑法第32招‘道法空城’，是根据三国时期的一个典故‘空城计’而创作的，剑法威力很大，但在发动前夕，必须要完全舍弃防御，全部的精力必须投入剑法，所以说这个绝招是把双刃剑也不为过。

贾道德舞剑的同时也出了一身冷汗，为了除掉林子夜，他必须赌一把，就赌林子夜不会在他舞剑的时候出手，虽然几率很大，但万一林子夜在他舞剑的时候出手的话，自己也必死无疑，真是万幸，自己赌赢了。

“道法空城！”贾道德完成舞剑后喝道，一挥手剑端直指林子夜。

林子夜大惊不好，右手急速生出藤蔓，在胸口蔓延形成一个护盾，但当剑气逼近时，林子夜才感觉到压迫力，林子夜怎么也想不到，明明看似轻柔的剑法，威力竟如此之大。

毫无疑问，临时形成的护盾被贾道德的剑气轻而易举地击溃，桃木剑毫无停滞地贯穿了林子夜的左臂。

林子夜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臂，一瞬间失了神，但右手却不停下，从掌心破出一根棕刺，直接袭向贾道德。

尽管贾道德那招‘道法空城’成功击中了林子夜，但是却失了准头，这倒不是贾道德故意使然，是因为这招也是第一次发动，有失水准也是很正常的。

贾道德心想，如果这招成功击中要害，那花妖必死无疑，可这也许就是命吧，贾道德后悔当初没勤加习法，遇到这种尴尬的事也是始料未及的。

显然贾道德在放出那招之后就没了后招，而林子夜是有余力的，于是一个‘荆棘突刺’直攻贾道德。

同样的代价，被荆棘突刺贯穿左臂的贾道德也受到相同程度的伤，左臂上的白色衬衫已被鲜血染红，脸上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意想不到的是贾道德只是咬牙忍着剧痛，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相比之下，林子夜更是淡定，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右手按了在左臂的伤口上。

这时贾道德忍着剧痛勉强笑了笑，道：“尽管出招吧，贾某奉陪到底！”

“算了吧，就不比了罢”林子夜淡淡道。

什么？贾道德不解，在现在这样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花妖怎么就舍得不比了呢，况且刚才自己还打伤了它。

林子夜倒不是怕再比下去贾道德会和上次一样假装受伤跌倒而耍计谋，林子夜是倦了，像那样受伤的经历林子夜再也不想经历了。

“你走吧，你的伤若赶紧敷药的话，三个月就能好，否则这辈子就拿不了东西了”林子夜扔下这句话朝咖啡店拜拜手示意我这场决斗结束了。

贾道德百思不得其解，先不说花妖居然会放自己走的这件事，单说刚才的类似关心的话，贾道德就郁闷起来，貌似这伤是你的作为吧！

不过既然花妖要走，就让它走吧，贾道德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挽留’它了。

我安抚了下目睹了这一幕的咖啡厅店员，说道：“这是拍戏呢，最近新出的！”然后结账走出了店门。

他二人的这场决斗我是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但是我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要是我打扰到他们的对决，林子夜接下来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虽然我还是不明白这场对决的意义何在，但既然是林子夜决定的事，就算是错的，我没有理由去怀疑。

在看到林子夜右臂被贯穿时的那一刻，我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虽然我没有惊叫起来，但我赢在了脸上复杂的表情。

这似乎是一场没有比完的对决，但又像是比完了的意思，只要其中一人离开，就表示结束了。

我觉得这场决斗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心理上，都是那道士赢了。

从名义上，贾道德还没认输，林子夜便先走开了，林子夜输在了形式。

从心理上，林子夜在贾道德舞剑毫无防御时却没有进行攻击，行为判断失准，还是道士又胜一筹。

这是一场心战，林子夜有决斗的心，却没有必胜的心，而贾道德除了有必胜的心，还有决死的心。

“你，还好吧？”我指了指林子夜的伤口。

“不碍事，喝点饮料差不多就能好！”林子夜淡淡地回答道。

自从我告诉她她所说所谓的‘泡泡水’的学名叫作饮料后，她就改口叫饮料了，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啊。

“那就好，那就好……”我稍微放下心来。

林子夜转头见我似乎还有话要说，就道：“你还想说什么？”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口气稍稍拉长了些，既然她问了，我就随便回答她一下好了。

“哎……你们妖类真好，受了伤也不用怕，喝点水就能恢复，我们人类显得弱爆了，摔上一跤就得拄拐拄半个多月。”

“哦，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可以令你有我的本事，你……愿意学吗？”林子夜眨着眼等待我的回复。

真的可以？我没有听错吧，我可以拥有妖的本事？！内心的喜悦差点就让我学当年的孙悟空拜在菩提老祖门下说：“师傅，教我长生之术！”而跪在林子夜面前了。

不过，我还是很淡定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学，说不定还可以帮你忙呢！”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当然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林子夜愿意教我妖法，但会不会因为这个我变成妖呢？

我大胆地向林子夜询问了这个问题，林子夜说：“我怎么知道会不会？！”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