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鱼直接饿的头晕眼花,险些昏过去,昨日受了重伤,体力消耗巨大,现在又整整饿了一晚,余鱼难免身体有些虚弱。
梁姑娘情急之下也没和余鱼打招呼,直接独自一人去了镇上。
来到小镇上,梁姑娘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当铺之类的行当,她正想拿出那块玉佩买些吃食。
这时,一个中年书生来到了她的身前……
当梁姑娘回来的时候,双手提了一大堆吃食,腊肠酱肉烧鸡应有尽有。
余鱼看的一阵心疼,眼角抽搐,心中暗道:我的大小姐!这是什么月份!你买这么多吃不完那还不全糟蹋了。
梁姑娘却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余鱼忍了忍最后也只好认了。
二人一怪风卷残云,奇迹般将桌上的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当然大部分都被余鱼和娃娃瓜分了。
余鱼是因为心疼,娃娃则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酱肉腊肠。
“对了,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位老人。”
饭后,梁姑娘忽然说道,似是在与余鱼商量。
这会的余鱼听到老人就心头发颤,但看梁姑娘那一脸平静的模样于是问道:“怎么了?”
“倒没什么,只是告诉我说他曾赠你一粒丹丸,是那粒丹丸救了我的性命。”
余鱼听了在心底最深处莫名产出一股厌恶,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因为老人说的是事实。
“那块玉牌用掉了?”
余鱼转移话题。
“嗯,换了些银钱,不过刚才那顿饭全花掉了。”
梁姑娘说的风轻云淡。
余鱼嘴角一抽,全花掉了。
——
“咳咳咳”
“太难了!”
傍晚时分。
两个身影火急火燎的从灶房内冲了出来。
抬眼看去,梁姑娘原本俊俏的脸上黑乎乎一片,额头的汗水划过脸庞,将她画成一个大花脸。
余鱼本就肤色有点黑,现在倒好整张脸如同一块大木炭。
“吱吱吱!”
娃娃躺在石桌上无聊打盹,被二人惊醒后,它看到两人的模样顿时捧腹大笑,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谁知乐极生悲,余鱼是早就习惯了娃娃的顽劣,但梁姑娘可没客气。
余鱼只感觉眼前白影一闪即逝,梁姑娘已经一手捏住娃娃的小脑袋,伸出另一只手在娃娃的大脑门上嘣的弹了一下。
“吱!”
娃娃惨叫一声终于回神,胖胖的大脑袋上已经鼓起一个大包,可是自己还被人家捏在手里,它也只得低眉臊眼,不敢造次。
余鱼站在一旁啧啧称奇,看了看娃娃头上的大包,欣喜问道:“梁姑娘你怎么做到的?”
梁姑娘甩手将娃娃扔了出去,没有回答余鱼,她挽了挽衣袖朝着灶房冲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本姑娘就不信了!”
余鱼看到梁姑娘的样子被惊得瞠目结舌,但见她如此执拗也不好多言只好跟了上去……
原来,上午吃完饭后,拮据惯了的余鱼对于梁姑娘的大方不敢苟同。
余鱼想了想尝试着对梁姑娘商量:“要不,我教你做饭?”
此番话一出口,余鱼就有点后悔,感觉自己有些失礼,可是想到接下来日子可能会更难过,余鱼也不在乎这些了。
梁姑娘一怔,没想到余鱼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再看余鱼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梁姑娘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声。
她打量一眼余鱼那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的说道:“好啊,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教过我这些。”
余鱼心中大定,幸好梁姑娘通情达理,要不然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接下来,余鱼就真的后悔了。
可能做饭这种事情,真的和天赋有关,厨具方面还好说,梁姑娘提起砧板上的菜刀漂亮的挽个刀花,站在一旁的余鱼虽说看的心惊肉跳,但勉强还算满意。
只是到了生火的时候,余鱼悔得肠子都青了。
因为余鱼已经悉心教导了将近一个时辰,梁姑娘还没学会。
整整一个时辰,灶房内黑烟滚滚。
余鱼被呛的实在受不了,就劝说道:“梁姑娘,不行就算了吧,反正我这伤也不是那么严重,要不……”
“不行!”
不等余鱼说完,梁姑娘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花猫,顿时炸了锅,断然拒绝了余鱼的建议。
余鱼不敢做声,只好守在一边接着教导她怎样生火。
其实说来也巧,首先作为天之娇女,梁姑娘哪接触过这些东西,其二连日来阴雨连连,就算木柴保存的再好,也肯定受些影响。
“有人在吗?”
二人正为难之际,院外传来一道声音,余鱼听闻声音,连忙走出灶房看向院外。
梁姑娘则没有丝毫动作,双目炯炯有神,盯着灶底木柴沉思。
余鱼走出院落,看到门外一老一少两个陌生面孔。
老的看不出真实年纪,年轻的倒好辨认,十五六岁,细皮嫩肉,锦衣玉袍,生的一副俊俏模样,一看便知是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后面那老者看似气质非凡,可却从不逾越少年半步,想来可能是管家之类的仆从。
余鱼的记忆力很好,镇子上的人只要见过一面便会记住,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面孔,余鱼客气问道:“你们找谁?”
少年看到有人出来,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见主人家问话,连忙回道:“我们不找谁,只是路过此地眼看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晚。”
余鱼有点为难,转头看了看灶房的方向,沉吟了一下说道:“家里来了客人有些不方便。”
少年看出余鱼有些为难,连忙说道:“我们不白住,小哥大可说个价钱。”
想了想他又怕余鱼不愿意,连忙补充道:“我们只住一晚绝对不会打扰到各位。”
听到少年说不白住,余鱼眼前一亮:“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余鱼!”
余鱼正财迷心窍,一声娇喝如冷水泼头。
惺惺然,余鱼转过身看了一眼灶房,可打心底又不想放过这两个冤大头,于是脸上满是歉意的笑了笑说道:“二位稍等片刻。”
老人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少年却递给余鱼一个我懂的眼神,搞得余鱼郎哭笑不得。
余鱼一溜小跑进了灶房,梁姑娘头也不抬,双眼依旧紧紧盯着灶底。
“咳,梁姑娘,你找我有事?”
余鱼进了灶房有点尴尬,率先开口。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对于余鱼,她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了解。
院子不大,刚才院外的谈话梁姑娘听的一清二楚。
她心中叹气,如果这人能不那么财迷也许会更好,随即说道:“没什么事,镇子离这里不远,也就七八里的脚程,何必受这穷苦罪,非要在这里借宿。”
余鱼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白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想了想谨慎的商量道:“就一晚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梁姑娘自始至终都一直盯着灶底,听余鱼这样说也不反驳而是淡淡的说道:“那我睡灶房。”
“这不行,你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
“无妨,反正就一夜。”
“可是……”余鱼觉得这样做有点过分,心中暗自打算拒绝门外二人。
“这些人应该就是为了找我才来的,不过我不想见他们,你若反复无常必定引起门外人的怀疑,所以这样吧。”
梁姑娘年纪不大,分析起事情来倒有几丝稳重的味道。
余鱼明了,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灶房。
他来到门前,看着眼前二人客气道:“二位远道而来,想必一定是累了,只是我这院落太小,本来今日就来了朋友……”
话未说完,余鱼愣住。
只因眼前的少年过于大方。
那少年直接将一个精美的绣袋递到了余鱼的眼前,看着那鼓鼓囊囊沉甸甸的绣袋,余鱼咽了下口水,笑容立马堆上脸庞。
“乡野村姑,平常百姓在哪也能凑合一晚,正房刚好空闲,二位请随我来。”说着余鱼便将二人请到了屋里。
少年笑脸盈盈,只是在眼神的最深处,划过一丝鄙夷。
老人则显得比较平静,跟在少年身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少年来到屋内四处打量一番,屋内装饰及其简朴,不过屋子内干净利落,收拾的整整齐齐。
他还算满意,点点头将钱袋递给余鱼,接着说道:“今日走了一天的山路,着实有些疲乏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休息了。”
余鱼听出了少年话中的意思,也不多言,接过钱袋走出正房,临出门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看到余鱼离开,少年放下脸上的笑容,他转头看向老人问道:“吴爷爷,你看怎样?”
老人此时终于开口:“院落有阵法掩护,算不得多么高明,但想要破解也要费一番周折,只是如此一来,必会打扰到那位先生,这阵法不可能是那位先生的手笔,五指山本就古怪异常,这院落又如此蹊跷,想来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先生既然发话,今日之后五指山方圆百里不可造次,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少年听完,叹了一口气。
一桩大好机缘就摆在眼前,自己却有缘无分,只能眼睁睁看着与其失之交臂,内心难免有些沮丧。
看少年那略带失望的表情,老者出言安慰道:“世间事本就反复无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大道惶惶,保持本心。”
少年听了老人的教诲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