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还有，等他两三岁之时，便送他去那全真派吧，莫要让他在这活死人墓多待。”这清冷平淡的话语，充满了坚定之意，显然是下定了决心。孙婆婆是有所预料的，陪伴莲姑娘也有几十载，自然知道她的脾性，所以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有应对她的办法。只不过，林清欢哪里有这样的底气，听到莲姑娘的话，他的心都是凉了半截，心中暗叹倒霉。没想到适得其反，自己显示出来的武学天赋，竟然让莲姑娘有些厌恶，甚至是提防，让她更加坚定了送自己离开的念头。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下芭比Q了。就在林清欢懊悔之时，孙婆婆却是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轻声道：“莲姑娘，你还是先看看小家伙的表现吧，小家伙，给莲姑娘再演示一下，让莲姑娘看看。”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林清欢说的。林清欢看着孙婆婆那没有丝毫失望之色的面颊，心中的悔意顿时去了大半，脑海之中灵光闪过，想起了孙婆婆之前所说的话语，便是选择了相信孙婆婆，依照孙婆婆所言，双手舞动了起来。“呀，呀”双手挥舞间带着几分章法，让他看上去不是胡乱所为，随着时间推移，莲姑娘面上也是浮现一抹惊讶之色，随后便强以镇定下来。“莲姑娘以为小家伙的天资如何？”看着莲姑娘的面色，孙婆婆开口问道。莲姑娘点了点头，赞叹道：“这个小家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如今收留他不过半月时间，小小年纪应该不足一岁，仅仅看小莫愁演练，便能将这天罗地网势练出三四分形似，不论是哪门哪派，若是能得到这么一个弟子，定能在江湖上扬名天下。”“确实如此，我相信小家伙长大后可以做到。”孙婆婆赞同道，随后话锋一转，再次问道：“莲姑娘觉得咱们活死人墓与那全真派的牛鼻子老道，可有和睦相处之时？”“哼！”莲姑娘面色严肃，想到自家的小姐，倾心那王重阳，而王重阳却是志不在此，宁可出家做那道士，也不愿与小姐喜结连理，致使小姐郁郁寡欢委身于这活死人墓中，耗尽心力做出那针对王重阳之法，怕不是除之而后快，她怎么可能会与那全真派的牛鼻子老道和睦相处。不过，莲姑娘不知道的是，当年她的小姐独居活死人墓而创下《玉女心经》，虽是要克制全真派武功，但对王重阳始终情谊不减，写到最后一章之时，幻想终有一日能与意中人并肩击敌，因之这一章的武功是一个使用《玉女心经》，一个使用全真功夫，相互应援，分进合击。林朝英当时柔肠百转，深情无限，缠绵相思，尽数寄托于这章武经之中。双剑纵横是假，携手克敌才是主旨所在，然而在所遗石刻之中，却是不便注明这番心事。是以，莲姑娘虽然也是修习了一些《玉女心经》，却是不明白林朝英当时所期盼之意。以至于如今她仍旧是记恨王重阳，辜负自家小姐，做了那负心之人。“全真派的牛鼻子老道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一脉，定然不可能与那全真派交好，见面不将之击毙便是师父仁慈。”“既然如此，您还要将小家伙送入全真派门下吗？小家伙如此天资，将来不夭折必将名扬天下，成为不输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之辈，到时人们只知道小家伙是全真派门下，王重阳之后，成了王重阳的威名，不是更加显得我活死人墓不如那全真派，堕了林小姐的名声。”孙婆婆的话正中莲姑娘的软肋，她可以不计较自己的得失，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只是事关自己小姐的名声，由不得她不重视。只不过，莲姑娘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恢复了平静，看着孙婆婆说道：“孙婆婆，我知道你想要留下这个小家伙，却是不该用师父的名声做那危言耸听之语，世上又有几人识得师父，纵然小家伙拜入全真门下名扬天下，又与我活死人墓何干？谁又能将之与我师父相提并论？”孙婆婆笑着摇摇头。“莲姑娘，此话骗得了外人，还能骗得了你自己吗？别人不知道我活死人墓与全真派的渊源，你我还不知道吗？你真的愿意看到全真派的声势日益壮大，真的愿意看到世人只知那薄情寡义的王重阳？”孙婆婆的话响彻在莲姑娘的脑海之中，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然而，孙婆婆不待莲姑娘反应，接着说道。“林小姐念及旧情，不愿与那王重阳为敌，最终在这活死人墓中郁郁寡欢而终，难到我们也要如此吗？王重阳已死，我们没有机会找他的麻烦，可是他留下的道统就在眼前，我们还要看着他的道统日益壮大？难到我们不能给他的道统找找麻烦？你我可能不是那全真派的对手，可是上天给了我们这个小家伙啊。”“上天安排了小家伙到我活死人墓，冥冥之中必有定数，何不将小家伙教导成材，让小家伙成为我活死人墓的旗帜，压那全真派一筹，为林小姐出一口恶气。”“莲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莲姑娘目光在孙婆婆与林清欢身上游移不定，显然听到孙婆婆的话，她是有些动摇的。“孙婆婆，师父定下的规矩却是不该如此，不好，不好。”孙婆婆见莲姑娘并没有坚决反对，心知莲姑娘已经意动，只不过碍于林小姐的规矩，方才有所犹豫，想了想自己所在的活死人墓中的规矩，孙婆婆便有了主意。“林小姐不想让那薄情寡义的男子害了我们一脉之人，而今我等若是将小家伙收入门下，作为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之人，也不会与林小姐的意志相悖，这样既可以帮林小姐出口恶气，也能为我们一脉找到一个适合的传承之人，岂不是一举两得。”莲姑娘面色变换，始终下定不了决心。“孙婆婆，此事暂且不提，让我好生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