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古代人

　　看着向自己移动过来的小二，白小也大脑飞速旋转。

　　灵机一动，想到前世见识过的诸多装逼菜肴，喝到：“慢着！我有办法解决。”

　　掌柜先是一愣，继而轻蔑道：“你来解决？一个贱民，你的骨头有几斤几两？把你卖了都换不来一条鱼尾巴！”

　　一股怒火从胸中翻腾而起，白小也双眼冷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目狰狞扭曲的掌柜。

　　是啊，我白小也几斤几两啊。

　　父母都在大学教艺术。

　　从呱呱落地开始，见到的就是满屋子的艺术作品和书籍。

　　从记事起就被父亲逼着练习绘画。

　　八岁拜了国内顶尖的丹青国手为师。

　　十五岁入美院附中，从这时起，在绘画上就不知道什么叫第二名。

　　十七岁入全国最好的美院。

　　二十一岁拿了巴黎美院的全额奖学金，到欧洲留学。

　　二十六岁获得威尼斯国际双年展最高奖，被众多评论家誉为最有前途的青年艺术家。

　　就在登上领奖台，聚光灯下万众瞩目，让父母无限自豪的时候，两眼一黑，来到了这个世界.....

　　二十六年的人生一闪而过，论才华，没输过谁，论怼人，那也是王者。

　　白小也正准备怼回去，忽然想到自己此刻的身份。

　　贱民，小厮，没人权...心里瞬间冷下来，旋即又想到，这或许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对，我有办法，或可以一试。请掌柜大人信我。”白小也撤回目光，对掌柜坚定地点点头。

　　转头对大师傅说：“古籍上有道名菜，我知道做法，师父你来帮我。”

　　大师傅一愣，旋即连声说：“好好好。”

　　叫过一个切墩小厮，白小也吩咐：“葫芦瓜一个，切粒，要细，要匀。”

　　唤过另一个：“大泽黑虾两只，去壳，切沫，越碎越好。”

　　“菠薐取深色叶子，捣碎取汁。”转头又对另一个说。

　　三人连忙领命去了。

　　“师父，一会你将这虾沫挂糯米浆，焯水去腥，要快，做成糊状。”

　　“葫芦瓜配两钱鲟鱼籽，然后挂粉浆腌好。”

　　大师傅连忙去准备。

　　白小也来到后院，在水池里摘了两片荷叶，两朵半开的小荷花。

　　看到雕栏下薄而平整的白色石板，便用刀撬下来一块。

　　将石板递给两个小厮，“细细清洗干净，晾干。再燃个火把过来，要净松木，少松脂的。”

　　回去见食材已经准备停当，将石板平放在案上。

　　用火把将石板烤得微热，抄起盘子就要把鱼捞到石板上。

　　一旁掌柜急忙说：“轻点啊！”

　　大师傅在旁说了：“这化龙鱼肉质奇特，煨了三天才能入口，骨头都酥了，你小心着。”

　　点点头，白小也把刀平放，将鱼铲到石板上。

　　抓起挂过浆的鱼籽，塑成一条小鱼的形状，取过火把，吹气控制火焰，将鱼籽烧至金黄色。

　　用毛笔蘸酱汁，画上鱼眼，将小鱼形鱼籽放入鱼腹。

　　接着把鱼身断开处对齐，接口抹上虾沫，轻烤至黏连，虾肉逐渐变红，不仔细看竟然看不出是断开的。

　　大师傅眼中闪过惊呀的目光，周围小厮们嘴巴张得老大，像是看到了变口袋戏法。

　　再次塑两条小鱼，布在大鱼侧后方，然后将荷叶修剪，放到化龙鱼身上，遮住黏连处，再点缀上两朵荷花。

　　“这道古菜，要的就是一个气势，盘子太小了，气势就出不来。”白小也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拿起毛笔，蘸酱汁，用泼墨的手法画出水波，用菠薐汁，也就是后世的菠菜，细细勾勒几株摇曳的水草。

　　最后，在角落里，几笔勾勒两只活灵活现的白虾，白小也这个最熟，齐大师的虾不知道临摹过几百遍。

　　一番操作，看得众人惊叹不已，大师傅连声：“了不起，了不起呀....”

　　“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菜啊。”白小也看了一眼水刻漏，对小厮们说，此时刚刚午正两刻。

　　两个小厮端起石板，慢慢挪出后厨。

　　“这...能行吗？”掌柜有些忐忑，但此时也不敢对白小也发火。

　　“行不行一会就知道了，赶紧去后院把人放下来，别出了人命。”白小也平静说道。

　　“放人。”掌柜对小厮们挥挥手，连忙跟着上楼去了。

　　“小子，你什么时候有这手艺？哪里学的？”大师傅十分不解，这时找到机会追问白小也。

　　白小也笑笑，我能说是在湾湾的高级私人会所见到的嘛.....

　　揭开餐盖后，腾起烟雾，荷花还会缓缓张开，那才叫逼格满满，这只是简配版的。

　　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古代人啊.....

　　轻咳一声，谦逊地道：“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菜谱，至于做法，还不都是师父您做好的，我只是重新摆了一下盘而已。”

　　大师傅一把抓住白小也，有些急切道：“古籍呢？让我看看。”

　　“哎呀，古籍好像是前几年无意中看过的，内容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其中有这么一道菜。”白小也继续胡扯。

　　“噢，这样啊。”大师傅显然有些遗憾，“也是...你这失忆的毛病还没好，只记得三年内的事情，实在是可惜。”

　　白小也心里一松，总算圆过去了，而且知道了一个关键信息。

　　自己只拥有原主三年的记忆，原来身边的人也知道，倒是给自己一个不熟悉这个社会的借口。

　　那边掌柜却急惶惶跑了过来，略喘着说：“梁师傅，你赶紧过去一趟，郡主问起这道菜了。”

　　“郡主？”大师傅有点懵，“她问什么，贵人们可还都满意吗？”

　　“不知道啊，有大总管在，我也不敢一直在里头候着。”

　　“嗯....估摸着应该是以前没见过这种做法，才问起的。”掌柜说道。

　　“这.....”大师傅有些犹豫，又看了一眼满脸不在乎的白小也。

　　说道：“若是郡主怪罪下来，还请掌柜大人为我师徒遮掩一二啊。”

　　说罢，对掌柜拱拱手。

　　再看一眼白小也，道：“我上去看看，你先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转身就要上楼去。

　　白小也心里一阵暖意，通过原主的记忆，他知道大师傅为人忠厚，对徒弟和小厮虽然严厉，但多有爱护，尤其是对自己。

　　这次，梁师傅生怕贵人怪罪，想是要独自抗下。

　　但他明白，这是他改变现状的绝好机会，怎能错过？

　　“师父，我跟你一起上去。”白小也上前一步。

　　“如果郡主问起，我自有一番说辞。”

　　大师傅看着白小也平静而自信的目光，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