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怜的小娥

　　“怜小娥，你可来了。”蓝夫人看到少女走进来，眼睛一亮，连忙拉着这少女落座，二话不说，便把那千年何首乌推给她，对她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些什么，还比了比手势。

　　陆寒见状，微微一惊，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叫怜小娥的少女，竟是一位天哑之人，不能听、说，只说能看懂唇语和手势。

　　哑女怜小娥低头不敢看别的地方，一副拘谨的样子，待蓝夫人吩咐了话，她这才抬起头，怯生生地去观察起木匣里的千年何首乌来。

　　“这位道友，难不成就是星尘阁的炼丹师？”陆寒在一旁有些好奇地问道，“蓝夫人既然是打算自己截下这灵药，却请星尘阁的炼丹师来看，不怕走漏风声？”

　　“陆公子倒是比妾身还谨慎。小娥虽是星尘阁中的炼丹师，但不同于那些请来供奉的炼丹师，乃是第四层的付掌柜，从其他修仙者手中买来的。”蓝夫人见陆寒对哑女很感兴趣，便解释道，“小娥的性子有些内向，很难沟通，几乎不跟人交流，所以不必担心走漏风声。不过，她对灵药和炼丹术的造诣，可是不浅，连星尘阁特意供奉的炼丹师，都自愧不如。”

　　两人对话虽然谈及怜小娥，但是这少女自然是一个字都听不到，没有做任何反应。

　　陆寒听罢，有些同情，知道这哑女实质上，就是星尘阁所豢养的奴婢，跟那些丫鬟区别并没有多大，所以才会如此拘谨不安的。

　　哑女怜小娥先是粗略扫过一眼陆寒催熟的何首乌。但是看过一眼之后，她神色微微一变，露出有些慎重的神色，又细细打量了一遍。

　　看了好一阵，终于把灵药推向了蓝夫人，并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露出一副震惊之色。

　　这也难怪，陆寒拿出的可是刚刚出土的、还沾着露珠的千年何首乌，就是修仙界也绝难以见到。纵然这哑女见过不少奇珍灵药，也实在没有见过刚刚出土的千年灵药。

　　蓝夫人见状，立即大喜过望。

　　这哑女怜小娥，虽然极少与人交流，但是决计不敢撒谎的。她在来到星尘阁之前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折磨，在星尘阁之中虽然被囚禁起来，好歹颇受礼遇，比之前的日子是强了百倍，所以这哑女是决计不敢糊弄她的。

　　她轻轻挥手，怜小娥立刻退到一边，低着头，握着手中一串佛珠，神色惶恐地在无声念叨着什么。蓝夫人也没有理会，只是喜滋滋地对陆寒亲切地道，“陆公子，你的东西，是极品中的极品，实在是叫妾身开了眼界。”

　　陆寒听了，没有兴奋，身子反而略略后倾，摆出一副拉锯战的架势来。既然双方都拿出了对等的宝物，下面才开始是真正的肉戏，砍价！

　　“这根千年何首乌，如果是星尘阁官方收购，好好攀谈，拍卖，以这样的品相，陆公子分润到三千灵石以上，应该没有问题。我这两件东西，飞舟和符宝，你可以换其中一样，陆公子看如何？”蓝夫人得知灵药为真品，心中大定，挥挥手，令丫鬟们把怜小娥送回去，一边对陆寒娓娓道来，“这个价格，算是公道了。要知道，这太乙金鳞舟，光材料的价值，都远不止这个数。”

　　陆寒听了，冷冷一笑，这太乙金鳞舟就算是材料花了一百万灵石，废品毕竟还是废品，不会多值一分钱，其中蕴含的炼器大师心意云云，更是扯淡。

　　要知道，寻常的顶阶法器，顶多数百灵石。这价格实在是有些虚高了。

　　不过那星魂钟符宝，三千灵石虽然也让他觉得贵，但是如果让一个结丹修士来买，可能根本不会犹豫。这是低阶修士购买力不行，不是东西不好。单换这张符宝，价格上陆寒倒更愿意接受。

　　可是那太乙金鳞舟，陆寒也不想舍去啊！

　　“这怎么办，一下子拿出两根千年灵药，实在太扎眼了。莫不如掏出一些四五百年的山参跟她换？可是对方摆明了是为祖父谋求千年灵药，这老山参虽然也是抢手货，但她未必肯用自己的私藏来换了。”陆寒心下一阵阵纠结，不知道如何是好。

　　蓝夫人嘿然一笑，在一边悠然地品起茶来，丝毫不来打扰他。不管陆寒怎么选，她都无所谓的。

　　首先，她在二十年内就要尝试结丹，一旦结丹成功，这太乙金鳞舟对于结丹修士的遁速而言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而星魂钟法宝既然在世，以后为家族立功，仍有机会获得新的符宝。

　　但千年灵药，可不是时时都有的。所以这生意怎么做，她都不亏。

　　就在陆寒犹豫不决时，异变突生！

　　那哑女怜小娥，本来低眉顺眼地跟着两个丫鬟往外走，已经要出大厅，只是经过陆寒身边时，似乎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了陆寒两眼。

　　突然之间，小娥一下子运用法力，挣脱了两个丫鬟的管束，冲到陆寒的身边！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这哑女便就势跪倒下来，冲着陆寒连连叩首，一副虔诚的神色！

　　陆寒吓了一大跳，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哑女怜小娥，居然也是一个常常念佛的信女，所以用眼角余光，看到了陆寒脑后的世尊佛光！要不是她一直低头不看别人，想必一进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看出端倪。

　　不仅是陆寒，连蓝夫人都被这一下打蒙了。陆寒反应过来之后，他首先害怕的，就是这怜小娥跟蓝夫人、跟任何人透漏出自己世尊的身份！一下子陆寒的冷汗就冒了出来，他顾不得别的，赶紧一把将小娥扶起，警告似地捏了捏她手臂内侧，做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否定的眼神，随即把她推到一边。

　　“小娥，你在做什么？别吓到了陆公子。”蓝夫人狐疑之余，有些不满地开口道，“你们两个，把她带下去！”

　　“不行，不能让蓝夫人把她带走！”陆寒清醒地想道，“出现这等场景，蓝夫人不可能事后不调查，如果这怜小娥被带走了，自己世尊身份的情报，肯定会被蓝夫人这个精明女人一点点挖出来！那时候就糟了。”

　　心虚之下，陆寒再无迟疑，连忙伸手拦住两个丫鬟，低声道，“蓝夫人，先等等，听我说一句。”

　　“难道，陆公子，你真跟小娥这丫头是旧识？刚才只是装作不认识？”蓝夫人怀疑地看着他，有些不相信地道。这女人可是察言观色的好手，陆寒第一眼看到怜小娥的反应，很清楚地告诉她，二人之前是绝不认识的。

　　陆寒叹了口气，直接从自己储物袋中取出另一根千年何首乌，连盒子一起，丢给了蓝夫人！

　　本来蓝夫人疑窦大起，要好好问问怜小娥到底怎么回事，但打开木盒之后，这突然之间出现的第二根千年何首乌，直接把她打蒙了！

　　根本不用鉴定，她就能看出来，两根灵药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搞不好就是一起伴生的，气息一模一样。

　　“两样东西全换了，这女人我要带走，不还价。蓝夫人要是同意，现在就把灵药收起来。若不同意，我拿其中一根，换这个哑女，法器符宝我不要了，马上就走人。”陆寒看到蓝夫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赶紧打铁趁热地说道。

　　论心智，这蓝夫人不在他之下，他逼迫一把，希望让对方没时间详细考虑，顺势不得不同意！